第六十八章 水火不容5
“三娘,现在喝的药方子,能让我瞧一瞧吗?”
“应该被瑞儿随身带走了,他近些日子忙着准备秋闱之事,也顾不得照顾我。“贾氏眼中有泪,却不曾落下。
秋闱?是津南国选拔国之栋梁的考试吗?”上次大小姐回来,妾身还想让瑞儿替妾身去看看大小姐,只是后来妾身这一病不起,便更没时间去探望。”贾氏总挨不过那几欲冲破喉口的咳嗽,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钱南新急忙抚着三娘的后背,目含关切,害怕三娘有个三长两短。
宁儿则从桌上取来一杯清水递到贾氏身前:“夫人,喝些水缓缓。”
接过水杯的钱南新,扶着贾氏伺候着她喝水,边说:“三娘,唤我南溪或是溪儿即可,您是长辈,怎可总是唤我大小姐呢?”
贾氏喝完,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双唇,道:“溪儿?”
“嗯,三娘!”钱南新笑着应答。
只是这一唤,却是让贾氏有些不安,她本与钱家毫无瓜葛,只不过十三年前是钱老爷将怀着身孕的她带回钱家,当时也与老爷立下约誓,两人互不干涉。
这十三年她感激钱老爷当年的救命之恩,而钱老爷真正做到了互不干涉,在钱宅给她安置一处小院,让她过了极为舒心的日子。刚开始几年二房夫人时常有意无意的来小院闹事,好在都被老爷挡了下来。
被老爷娇宠惯了的大小姐,时不时也来小院闹腾,幸而贾氏心善,看她只是个孩子,又失了娘亲疼爱,便对她倍加呵护。
只要钱南溪来院子,便会让瑞儿跟她玩耍,还拿些稀奇的玩意儿给她,钱南溪虽依旧娇蛮任性,但来溪庭时,总是一副娇小可人的模样,这让贾氏甚是欣慰。
只是年幼的瑞儿看不得自己娘亲受委屈,故而对钱南溪存着几分不满。
这都是当年话,现在看钱南溪,贾氏总觉得她变化有些大,自从那日摔落假山以后,听那些家仆私下里谈论,钱南溪不似之前那般嚣张跋扈。
这该是一件好事吧。
钱南新一直见贾氏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诧异的询问:“三娘,有那里不舒服吗?”
“不是,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情!”贾氏垂眉,道。
就在此时,钱鸣瑞携着满身风尘入了内室,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唤着:“娘,娘,孩儿回来了。”
抬眼瞧见坐在床头的钱南新,又见床尾候着的宁儿,脸色一瞬变得阴沉:“你怎么在这儿?”
“瑞儿,怎么说话呢?”
钱南新看着钱鸣瑞,昨夜昏暗未看得清来人长相,之前也只是匆匆瞧上两眼,当时只觉得这钱鸣瑞长得与她母亲一般模样,不过今日仔细一瞧,却觉得这十三岁的少年,眉宇间总含着几分傲骨之气,不像是一般人儿。
“在这儿并不想见到你。”
往时钱鸣瑞还会在人前唤她一声家姐,抑或是姐姐,现在在他的地盘,连语气都变了。
“瑞儿!”贾氏一声怒喝,随而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见状,钱鸣瑞上前一把扯开钱南新,未正眼去瞧钱南新,抚着他娘亲的后背,急声唤道:“娘!”
钱鸣瑞的举动,钱南新虽不喜欢,但看他对自己娘亲的那份关爱,联想他一个妾室之子的身份,也知其中缘由,故而心中即便有些火气,但在现下这境况也不可肆意撒火。
“宁儿,我们走吧!”钱南新唤着宁儿。
又瞧着一眼床榻上稍微平复下来的三娘,道:“三娘,他日有空,再来探望。”
面对无声言语的钱鸣瑞,钱南新终还是未言他语,见宁儿跟上,便转身离开。
宁儿说,因为跟和家有些存在间隙,故而三娘的病从未正经看过,她今日不知能否出去寻其他大夫来看看。
整个瑞安城不可能只有和家一个医馆?
有了这想法,钱南新径直朝着钱宅院门走去,随在身后的宁儿看出端倪,急急上前阻止自家小姐。
“小姐,这会儿太阳快要下山了,出府寻医的话,恐是不妥,要不明日一早宁儿去寻城内其他大夫来给三夫人瞧病。”宁儿猜到了钱南新心中所想。
被宁儿这般一说,钱南新停下脚,转面思虑良久,才道:“三娘的病不能再拖了,这般晚出去,确实不妥,宁儿有心提醒,那就听宁儿的话吧。”
是啊,若是出去又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是又会给爹爹添来不必要的麻烦。
近些日子,爹爹奔忙于与和家,又要料理自己
次日清晨,钱南新还在吃着早膳,宁儿从屋外喘着粗气进来了,一进来就喊:“小姐,小姐,你快去溪庭看看!”
“怎么了?“
“今日一早,我就去瑞安城中找大夫给三夫人诊治,不想回来的时候撞见了二夫人,现在二夫人她,她”
“二娘?她怎么了?”
“是宁儿的错?”这一说,宁儿一下子就哭着跟泪人似的。
原来,今早宁儿出门在瑞安城寻了一番,都未看到一个大夫开诊,本打算下午在出去找寻一番,不想中途遇到了和家大公子和年欢,和年欢一听宁儿的话,执意要来给三夫人诊断一番。
不想,宁儿才将和大夫领入钱宅,就被裴氏的侍婢婧儿给看见了,之后,裴氏不知为何领着一群人去溪庭闹事。
想来,这裴二娘还真是多管闲事的主儿,钱南新一听,丢下碗筷,便随着宁儿前往溪庭。
还未进溪庭,裴二娘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钱家后院可是女眷住的地方,虽和公子是个大夫,也不可破了规矩啊。”裴氏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真不知这二娘有什么可争得,为何处处要占个理儿,都要显摆下自己二房的身份。
钱南新入内,见到裴氏带一行女婢挡在了门口,院中立着身着白衣,独身一人的和年欢,此时的钱鸣瑞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