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贬为宫女
“怎么回事？”
他想起身，可身旁被子中趴着的林淑妃哪里舍得，一只玉手自绣着鸾凤和鸣图案的大被中伸出来，将他牢牢抓住。
“皇上，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嘛。”
林淑妃整个人大被蒙过头，没有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只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李江心又控制不住自己，翻身去大被之中，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宫房外，一群太监宫娥早已侍候在院子外面，即便隔着两道墙，一个院子，仍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如刚出圈的小母猪哼哼的声音，一时间，即便是那些太监们，也不禁春心荡漾。
再之后，李江心终于感到有些劳累了，即便林淑妃再次挽留，他也没有停留，向着外面喊到：
“来人，为朕更衣。”
听到命令，早已侍候在宫外的宫娥太监们在一个领头太监的带领下一拥而入，为其带来衣物和洗漱用具。
“小德子，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会这么乱？”
那领头太监是个年轻人模样，只是脸上没有胡须，脸色也有些惨白，扯着个公鸭嗓子尖声回道：
“回皇上，具体的，奴才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这些人都是往椒房殿去了。”
“哦？椒房殿？看来是皇后搞的鬼。”
说到椒房殿，李江心立刻想到陈凤颜，脸上笑笑，已经猜到，也许是她在搞鬼吧？随即对小德子身旁一个稍显年老的太监命令道：
“沐公公，今日便不早朝了，命那些官员们退了，奏章留下便行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传旨。”
沐公公领了旨意，恭恭敬敬的去传旨了，李江心又忽然命令道：
“既然今日不早朝，就不用穿龙袍了，为朕换一身常服，我要去椒房殿看看。”
知道他要去椒房殿，床榻上，大被之中传出林淑妃婉转的声音：
“皇上，皇后那里有什么可看的？既然不早朝，便与臣妾再次共赴巫山嘛。”
方才李江心起床后便让太监宫女进入侍候着，完全没有理睬还是赤身裸体睡在床上的林淑妃。见一众宫女太监们进来，她还是将大被蒙过头，以免被其他人看见了。
李江心走过去坐在床榻旁，轻声安慰道：
“爱妃不要心急，朕只是去看看，明日，或者后日，或者以后，会有机会来的。”
被子里的林淑妃知道留不住，只能在被自己点头：
“嗯嗯嗯，臣妾听皇上的。”
李江心笑笑，随后命令到：
“小德子，与朕走一趟椒房殿吧。”
“啊？皇上，不用銮驾吗？”小德子问道。
“不用，椒房殿不远，你我去去就回。”
“是，”小德子恭敬行礼。
两人信步出了正阳宫，走在通往椒房殿的一处宫道之上，就在一个拐弯处，被一阵鹅黄色的风撞到。李江心身怀武功，只是并没有摔倒，再定睛看时，原来是个秀女！
她峨眉巧画，肌肤白里透红，如三月红杏，眼中不知怎的竟然会有些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令李江心有些触动。
这人正是慕沉香。
身旁，小德子见有人竟敢冲撞圣上，一时护住之心被激起，正想开口大骂，被李江心伸手阻拦，只能闭嘴，将话收了回去。
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慕沉香，李江心伸手想要将她拉起了，慕沉香也注意到自己撞了人，哪敢再让人把自己拉起来！只能自己揉揉屁股，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恭敬道：
“这位大人，请宽恕我吧，我实在是太急了，我还要去椒房殿，之后我若能活着回来，再赔偿你。”
说着就要走，李江心急忙开口道：
“姑娘，你要去椒房殿？你认识那里的路吗？”
一句话，慕沉香便被问住了，回头看向他，有些难为情道：
“呃……，确实不知道，不过，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也许……能找到路。”
李江心扇子轻扇，脸上露出个计谋得逞的笑容，但在慕沉香看来，那是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他有这种笑意，证明他想要帮助自己。
果然如她所料，李江心笑笑，道：
“真是缘分，朕……正巧我要去椒房殿一趟，你便与我一路同行吧。”
“真的吗？那便多谢大人了。”
慕沉香求之不得，有人带路，总比自己在这迷宫一样的宫中到处晃悠吧！
“嗯！大人！”
李江心看看自己一身穿着，只是一身白色常服，不是龙袍，难怪她以为自己是个宫里的官员。
“嗯，姑娘眼力不错，竟能认得我我们在前头带路，姑娘跟着便是了。”
“是，多谢大人。”
此时，椒房殿中，恢宏的大殿之中，陈凤颜一身秀金红袍，头戴镇国十二金步摇，高坐大殿之上。椒房殿中正主座位虽然是太后在坐，但是此刻，并不是她主管一切。她们的凤椅之前乃是二十几道台阶，将她们与殿下的人分隔在两个不同地位。
大殿之中，一排排的秀女低垂着头颅，不敢抬头去看陈凤颜与太后。而陈凤颜更是怒气冲天，一双眉目之间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时之间，整座大殿之中一片安静，所有秀女皆噤若寒蝉。
除皇后与太后外，还有一干御林军，二十几个太监手持绿玉杖侍候在一旁。
“小玉，看一看来了多少人？”陈凤颜命令自己的贴身丫鬟道。
“是，娘娘。”
小玉去到人群之中数了数，而后回大殿前回禀道：
“启禀娘娘，一百零一位秀女，只到了八十位，还有二十一位未到。”
“还有二十一个人未到！反了？”
陈凤颜怒眼俯视下方所有秀女，沉声怒吼：
“真是好大的面子，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请她们来不成？”
而在大殿主座之上，陈尚宫静静守候在一旁，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见太后无动于衷，她轻声细语道：
“太后娘娘，我所亲自提起来的十几个采女一个都没有到。”
听到这个消息，太后还真是不为所动，连些反应也没有，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
“没关系，这些秀女还成不了气候，路还很长，有的是机会。”
她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悲喜，甚至看不出她在说话，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好似在动。
陈尚宫口中所说的，便是包括慕沉香在内的十几个秀女，这几个秀女都是有些心眼的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因此，她才给了机会，悄悄提升她们为采，陈尚宫自以为天衣无缝，甚至，连被悄悄提升的秀女们也不知道，然而，终究还是逃不过皇后的眼睛。
在她们看来，此刻眼下的这八十个秀女，其中很多已经是被皇后安排得妥当了的。这一场比试，不过是让这些秀女们见见皇后与太后，让她们知道这后宫之中是谁在做主。
然而她们还不料，当陈凤颜说完话之后，底下有个秀女便出声道：
“冤枉啊，皇后娘娘，我们都是新入宫的秀女，根本不知道椒房殿在哪里，况且，我们只知道大汉朝的椒房殿，不知道大凉也有椒房殿。”
那个秀女此言一出，便发觉大殿之中气氛有些不对劲，身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且向她头来怜惜的眼神。
而那些手持绿玉杖的太监与手持陌刀的禁卫军们，则冷冷扫视着这位宫女。
陈凤颜低眉，轻蔑的俯瞰着这位宫女，怒到：
“愚蠢，无能，还敢喊冤枉！自己无能便把不认路当做借口？那他人是如何在你之前就能找到这里呢？同样是秀女，为何会有这样不懂规矩的人？”
不等她命令，便已有人去到队伍中，将那秀女抓出来，两个壮硕的禁卫军提着那秀女，跟提着一个死人一样。
此刻，那个秀女早已不敢说话，当她说出那话之后，看着所有人的眼神，她已经知道，自己已经算是个死人了。而那些人投向她的眼神，也正是看待死人的眼神。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两个禁卫军还未将她抓出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也许是死前最后的挣扎，让她有那种力气去挣脱两个杀人如麻的禁卫军。
“不要，娘娘，奴婢之罪，奴婢之罪，饶命啊。”
她爬到大殿台阶上，向着陈凤颜不停磕头求饶。
然而，换来的却是陈凤颜不屑一顾的眼神，自她说出那句话时，陈凤颜便已经不用睁眼看她了。
她的事还未了，大殿外又跑来一道红色身影，正是那陆金丹。
“真是糟糕，我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咧嘴笑着，慌慌张张跑入排着的秀女队伍中去，一时间，整座大殿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还有二十个，”陈凤颜冷冷道。
看着所有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陆金丹有些疑惑，有些受不了她们的凝视，她立即手指着所有秀女，反驳过去：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贱婢，也敢与我一同为妃，享受恩宠？我爹可是兵部尚书，哼。”
大殿之上，面对陆金丹的狂妄，陈凤颜只是冷笑一声。
“真是不知轻重，更不懂规矩，连同这陆金丹在内，所有还未到的人，全部贬为宫女。”
还有那个趴在殿前磕头求饶了秀女，她也没有放过。
“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为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