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聂家铸剑术
江涣这才真正看清手中的剑，剑身由玄铁而铸，带着一条条弯曲的青色纹路，腰身笔直，刃口锋利，长度和厚度以及剑尖弯曲的弧度都是经过精心计算过的，每一分所带出来的效果都恰到好处。
“这…”江涣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剑，言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心思还停留在那朴素无华的剑鞘上。
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这好剑自然要配好剑鞘。
江涣起初忽视这把剑，原因不二就是因为这把剑鞘平平无奇，实在是毫无特点可言，甚至表面上还够数道刮痕。
他还以为江辞搁那角落捡来的呢。
遗风盯着剑看了一会，突然伸手从江涣手上拿过剑，一点一点揭开剑柄上的布，布匹被揭开后，崭露出来的只是一片全银的柄身，没有一点装饰。
江涣刚要伸手拿回，就见遗风狠狠地将柄身磕在桌上，柄身上掉落几块碎铁，遗风顺着口子一颗颗地将剩下的刨开，直到露出同剑身一样的精致的青色纹路后，脸色才溢出笑容，再次递回去。
“你怎么知道布下会有乾坤？”江涣侧头，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遗风，很是疑惑，起初遗风说剑特别，这会又自发揭下被刻意掩盖的东西，明显是事先就知道这把剑。
遗风也没隐瞒，直接道，“我认得这把剑，之前没敢确定，但现在确定了。”
“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江涣挑了挑眉，他也想知道这把剑的情况，毕竟这是妹妹送给自己的，他总有搞清楚它的来历。
“这把剑叫不争。”遗风抚摸着那些青色的纹路，“五年前江湖上传出开炉消息，四年前虞山道聂家正式祭出，江湖人为之互相争夺了很久，就在三年前，它突然下落不明，直到现在，江湖上还有不少人在找它。”
虞山道聂家乃是铸器世家，所出器刃把把皆为精品，江涣自然是听说过的，就连当朝皇帝也曾想过收揽聂家，可惜聂家志不在此，一心只想追逐铸剑之术。
可即便是铸剑世家，想要铸一把好剑，也要费上不少心血，更何况，这把剑整整铸了近一年之久，可见是有多难得。
或许别的人会因为得了一把好剑而高兴，可江涣现在最在意的是：这下落不明许久的剑，为什么会出现在江辞手上？
江涣刚想说什么，遗风又自顾自地说道：“鹍鸡晨鸣，鸿雁南飞，鸷鸟潜藏，熊罴窟栖。”
“什么？”
“不争一时的长短，不争一时的对错，不争一时的得失，不争一时的宽窄，不争一时的软硬。”遗风解释道，“它的由来。”
听着这一段话，江涣脑袋里似乎有一根弦崩断了。
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问问江辞从那得到了这把剑。
看得出江涣情绪不对，遗风很没有眼力见地添了一句，“世子，你妹妹待你真好。”
江涣整个人焦躁起来，他想也不想的站起来，将剑插回剑鞘，再次奔向江辞的院子，遗风站在原地顿了两秒，跟了上去。
这边澜庭苑，红玉正在指挥小厮除草，轻衣抱着一个大袋子站在旁边，脚步就跟着红玉晃动。
趁着红玉空闲，身子朝着她微倾，“红玉，你觉得姑娘如何。”
红玉侧过头，看她一眼，很快收回，“姑娘很好。”
“姑娘好，你为何一副死人脸的态度。”轻衣撇着嘴道，红玉来院子里也有几日了，对着江辞，一直都是一张死鱼脸，也不见她恭敬谨慎，偏生江辞也任着她。
她也有想过，红玉会不会是江辞的人，但这个想法一出，就被她乱巴掌拍散了。
江辞身边有好几个人，个个对她恭敬有加，即便江辞现在病入膏肓，他们也都不离不弃，时刻坚守在她身边。
红玉理都没理她，朝着院门走去，刚打开，就见江涣领着遗风走了进来。
红玉还未来得及行礼，江涣就开口道：“你家小姐呢。”
“回世子，小姐在房间。”红玉侧身，让开路。
房间里，江辞摆弄着罗盘，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默默将塞到垫子下，给自己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几秒过后，江涣领着遗风进来，一进来直接将剑横放在江辞的桌上，“这把剑，你从那得来的？”
江辞看着那已经被解下裹布的剑柄，放下糕点，扬头，微微一笑，“一年前寺庙里一位香客送的，”
江涣一愣，“送的？”
江辞点点头，“一年前静山寺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在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日他突然要离开，说是要准备回村种菜，带着一把剑回家不方便，左右寺庙里都是些和尚，送给他们不合适，就落到我手上了。”
江涣自问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可这个答案，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谁心那么大，这么一把剑随随便便送人，对象还是个小姑娘。
“要不…哥哥先坐会。”江辞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对面，试探性地问道。
江涣顺着位置坐下，抿了一口水，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看向江辞，后者眼中漆黑一团，只印着一个自己。
他又问一遍，“真是香客送的？”
“嗯。”
“既然是别人送的，为什么要给哥哥。”
“大叔说这把剑很厉害，可以用来防身，我一个跟药罐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哪里用得上。”江辞偏过头，遮挡住自己的情绪。
遗风垂在双侧的手紧了紧，又很快松开。
江涣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行，哥哥信你。”
“遗风，东西。”江涣示意，遗风才从怀里掏出江涣给他的书，放到桌上。
江涣将书往前一推，喝完杯子里的水，直接离开了。
出了院子，遗风问：“世子真的相信剑是香客送给小姐的吗？”
相信？大概是不信的。
可江辞是他妹妹，唯一的至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