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踩着我药了
声音挺大的，但每一个人搭理他，呼一口气，认命的跟上去。
江涣一股气的跑到澜庭苑，顺着石子小道往江辞的房间走，拐弯处，迎面碰到从另一边过来的红玉。江涣不知道她是谁，看她一身丫鬟衣衫又身在澜庭苑，就知道是江辞的丫鬟。
停住脚步，连忙拦住她，“四小姐呢？”
红玉微微行了个礼，“四小姐在房间呢。”
此时，江辞正坐在房间里，桌上茶水边摆着一把剑，剑未出鞘，从表面上来看，朴素无比。
轻衣蹲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芭叶扇子，面前放着一个火炉，柴火烧得挺旺的，烟雾透着锅盖上的孔中腾出，笔直升起。
“小姐，那柄剑真的要给世子？”
江辞一直都很喜欢剑术，当年为了这柄剑废了多少心，使了多少劲，轻衣不是不知道，眼下就这么送出去…
“迟了三年的礼物，是时候该给哥哥了。”至于自己，还能不能提得起剑都是个未知数。
江辞盯着自己的一双手，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微微发苦。
这样的笑容很少出现，江辞向来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极好，
江涣错开红玉后，奔着江辞的房间过去，老远就闻到一股药味，心下更急了，也没注意房门口是不是有人，直接冲了进去。
门口的轻衣正握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然后，就不知道从哪进来一只脚，直接踢在炉子上，眼看炉子就要向自己倒去，轻衣身受敏捷的跳了起来，退开好远的距离。
炉子安全着地，轻衣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对上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张脸跟江辞有七分像，不是江涣还有谁？
江涣没理会轻衣的发愣，两步跨到江辞身边，将她拉起来，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听说你刚刚发病了，怎么样了？”
七月的气温不冷不热，江辞身上的温度却凉的吓人。
“我没事，只是突然头有点晕，就先回房了。”
江辞有点搞不清情况，刚才侯府门口塞满了人，她落后一步，根本没挤出去，不小心将血吐到身上后，就准备先回房。
想着自己在家的存在感低，也就没上赶着去跟老太太说，只跟江赫打了声招呼，如果老太太他们问起，就帮自己请个理由。
也不知道江赫那个杀千刀的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显然，她的回答，江涣不太满意，“你还想瞒着我，江赫都看见你吐血了，你老实告诉我，当年的伤是不是还没好。”
果然，就是那个江赫在胡说八道。
“一口淤血而已，吐出来我倒轻松了许多，没什么事，哥哥不用担心。”江辞淡淡笑了一下，冲着还傻站着的轻衣喊了一句，“轻衣，你再不灭火，我的门槛就该被烧着了。”
听到江辞提醒的声音，轻衣这才回过神，低头看下门槛，风炉里烧的旺盛的柴火被打翻后滚到了门边，烧得门沿逐渐发黑。
赶忙端过桌上的茶壶掀开茶盖，猛的往火苗上一泼，只是，眼前又忽然出现一道宽大的身影，猝不及防的挡住了整壶水。
地上的火苗好似庆幸没被泼灭，有些洋洋得意，火势烧得更旺了。
看到被泼的那人，江辞跟江涣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的开口，“大叔叔。”
轻衣手里还抱着茶壶，听到声音，才抬起头，看江坤，莫名的有点心虚，“那啥…我不故意的。”指了指火，“我灭火。”
江坤低着头，盯着膝盖以下被泼得满是茶汁的衣摆，面容上有些阴郁，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的。
江辞上前，把轻衣拉到一边，“大叔叔，要不你先回房换件衣裳。”
她没怎么和江坤相处过，只知道他脾气向来不错，想必不会同一个丫鬟计较。
江辞维护轻衣的模样不加掩饰，江坤看到江辞精神正常，心中的担心也放松了下来，拎了拎衣衫的下摆，左右甩一甩，“没事，一会就干了。”若不是自己急忙忙的往里跑，怎么可能被泼湿。
门外，老太太一群人也赶了过来，都挤进了江辞的房间，闻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其中几人又往外退了几步，看到平安无事的江辞，老太太眉心一皱。
郑琬宜眼前一亮，急吼吼道：“小四，你不是发病了？”
眼下说自己没病就有欺骗众人的嫌疑，好在自己确实吐了血，那被污染的衣衫也还没扔掉。
江辞温声细语地开口：“我没事，一口淤血而已，不小心染到了衣衫上，让旁人看见了有损侯府的形象，我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你先走不知道知会一声吗？平白让我们跟着担心，还有你哥哥，刚回来听到消息直接丢下侯府门外的一群人奔着你房间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郑琬宜冷着声训斥道。
郑琬宜的话没错，江辞不打招呼就一走了之，若是在什么重要场合，江涣因为担心她一走了之，那得失可就不可估量了。
江辞微微垂下头，手里的帕子卷的紧紧的，俨然是当年那个没什么存在感，发生任何事只知道躲闪的江辞。
“你们让让，踩着我家小姐的药了。”轻衣嘟嚷道，“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回房，明明是同三少爷打过招呼的，你们一个个的往里面冲，我熬了许久的药都被你们踢翻了。”
众人往旁边挪了一点，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药罐，里面流淌出棕黑色的浓稠液体，空气中泛着苦涩刺鼻的气味。
人有点多，都围在门口，江赫好不容易才从外面挤进来，里面的氛围有些凝滞，一时也没人说话。
“小四，好些没有。”
江辞依旧没有回答，低着头，身子以微小的幅度在往江涣身后躲。
郑琬宜：“赫哥儿，那你不是说四小姐发病吐血了吗？”为什么她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
“是啊，吐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