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涣要回京的消息一早就传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定的时间,自从昨夜江辞告诉了老太太确切时间之后,一向平静冷清的侯府突然间热闹了起来,大房和三房的人一大早便来了侯府。
  那边的郑琬宜也是忙的紧,没因为昨夜的事来找江辞,倒是江伶韵跑了一趟,态度诚恳,丝毫没有那日府外的凌人气焰。
  轻衣一样样揭着江伶韵送的东西,最上面的盒子是一块玉,通体剔透,最下面的盒子里是一只簪子,很简单的银色树枝样式,两样东西上面都刻了个小小的辞字。
  中间的很奇怪,是半盒土黄色的锥形物,不知道什么东西。
  轻衣手捏着一块,问江辞,“小姐,这五姑娘送的什么呀。”
  江辞摆弄着案前的罗盘,听到轻衣的声音,偏头看她,目光掠过她手上的东西,闪过一丝诧异。
  “那是续断,是味药材,可以定经络,生新血,破瘀血。调血脉,疗折伤很神。”
  听着江辞的讲解,轻衣也知道了这味药的用处,没有臆想中的喜悦,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若是旁人送来的倒没什么,只是这是江伶韵送来的,她们母女向来和江辞不对盘,怎么会好心的送药材。
  要说这没有鬼,轻衣是不信的。
  “小姐,五姑娘为何要给你送药材,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辞也想不通江伶韵为什么要给她送药材。
  从案上站起来,拎着罗裙走到桌旁,端起盒子放在鼻前闻了闻,摇摇头,“药材没有问题。”
  江辞懂药理,她说没问题自然没问题。
  只是,江伶韵的态度转变太大,明明前几天在府外指责了江辞,这会却又友好的送上了礼物,轻衣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既然是别人送的,那就把它收起来。”江辞把盒子放下,又重新坐回了案上。
  她跟侯府的恩怨很复杂,三年前哪件事,前因后果最主要的一根线就是江伶韵,没有她,便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因为江伶韵落水,江辞被仗责被赶出侯府,胡妈妈也因为护着江辞,而被生生打死。
  没有她,江辞依旧是那个躲在偏院不问世事的四小姐,一切都可以是原来的样子。
  说来很可笑。
  江辞一心想要离开的时候离不开,一心想要安定的时候却被迫离开。
  轻衣听话的把东西收起来,“小姐,侯府今日很热闹。”
  早上,她去厨房的时候,发现厨房里多了许多的菜,平日里,那些闲得不得了的丫鬟个个都忙碌了起来,似乎是府里要来什么重要的人,
  江辞及不可查的嗯了一声,“哥哥今天会回来,祖母挺高兴的,大家应该…都挺高兴的。”
  轻衣一愣,“他们这样只是因为世子回来了?”
  江辞回来的那天,只有郑琬宜出门迎接,侯府内一点喜悦感都没有,那些个丫鬟个个摆着脸色,看见江辞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同样是年幼丧母,江辞在侯府不受待见,江涣却受到这样的欢迎,若非轻衣亲眼瞧见,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江辞没答话,手中的罗盘在打转。
  门外,一个丫鬟闯了进来。
  这丫鬟叫红玉,是江辞回来那天被郑琬宜送来的,连同她一起的还有个菱儿,说是派来照顾江辞,实际上就是监视。
  红玉站稳身子,直接开口:“小姐,老太太让你去前院。”
  江辞玩转罗盘的手一顿,问:“所为何事?”
  红玉地态度不恭不敬,“何事,小姐去了便知。”
  轻衣下意识地皱眉,“你家夫人没教过你规矩?这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
  江辞摆摆手,“红玉,你退下吧。”
  红玉退下后,轻衣直接站到江辞面前,“小姐,你这样不行,她是郑氏送过来的人,你若放纵,只会让她更加变本加厉。”
  “你怎知她一定是郑氏的人?”江辞眼底划过一丝趣味。
  轻衣脸色一沉,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得继续问:“红玉不是郑氏的人,哪是谁的,这侯府不会还有人盯着你吧。”
  这两天的相处,红玉很明显比那个菱儿要聪明的多,她不是郑氏的人,就只能是别人派来的,还是利用郑氏的手送来的,那背后之人必然很厉害。
  江辞现在弱了把鸡的,一个郑琬宜对付起来就够吃力的了,现在又来一个更难对付的,想想就觉得心惊胆颤。
  江辞没给她继续遐想的机会,直接跳下案,理了理衣衫,“走了,祖母想要见我,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