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只有恐惧
罗亦平的车就停在这个大坪上,大坪上之前已经有两辆车停着了,一辆是黑色皮卡,另一辆则奔驰G级SUV,方正的车身,高大霸气。
陈翰视线一瞥到这辆大奔SUV上,上A8888的车牌上方,贴着个张牙舞爪的六爪金龙,嚣张醒目。立时眯了眼,这是龙城集团总裁季南的车。
季南,上城赫赫有名的黑白两吃的家伙。据说有Jun/方背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货到处混得开倒是真的,尤其是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找他一找一个准。
因为职业关系,陈翰与季南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不好惹。
罗亦平什么时候和季南有关联了?还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见面?见面就算了,带着苏雨柔是什么鬼?
罗亦平领先下了车,转到副驾那边开了车门,带了苏雨柔下来。
苏雨柔脸色有些发白,之前的兴奋早没了,神情忐忑地问罗亦平:“亦平哥,这里是哪里啊?”
罗亦平对她笑笑,却不是往日那种温煦的笑容,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陈翰一车时,那辆黑色大奔上也下来了个人。
上身穿黑色皮质猎装,下身是墨绿色越野裤,近一米九的个子,高大挺拔,戴着黑色墨镜的脸,棱角分明,正是季南。
看到罗亦平,季南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亦平,过来还带着个娇滴滴小姑娘,不至于是正在约会的时候赶过来的吧!”
眼一横看到了陈翰,眉一扬,冲着陈翰手抬了抬:“哟,陈律师,好久不见。”
陈翰最看不惯他的痞气,明明是个亿万财团的总裁,说话行事都跟个流氓一样,闻言只是轻哼了一下,礼貌地回了句:“季总。”
罗亦平却没心思与季南多扯别的,只道:“人呢。”
季南冲着库房努了努嘴:“我办事还能出差错?在里面呢。”
罗亦平抬腿便往库房走:“开门。”
“哎,我说老罗,你都不说声谢啊?”季南追上来,同时冲着另一辆皮卡喝道:“都他妈是死人?还不快滚去开门?”
季南一喝,皮卡上立时下来四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行动敏捷地往库房那边跑。
“谢什么?找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背景的,居然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你可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罗亦平不无嘲讽地说。
“哎,这事你不能怪我啊,这龟孙子真会躲啊,还能吃苦,真他妈什么都不用,天天缩在林县那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蹲着,鬼知道去哪找啊!”季南大声叫屈:“要不是今天这龟儿子实在熬不住去网吧被我一个小弟的堂兄给瞄到了,死也料不到他就藏在咱眼皮底下!”
陈翰愕然听着罗亦平与季南的对话,罗亦平什么时候与季南如此熟悉了?随即便释然,明面上、法理上的事,自己这边全能处理,但多的是自己这边无法处理的,自然是季南那里来得方便。
他心里大致有数库房里季南话中的龟孙子是什么人了,果然,靠科技与正常渠道真找不到,即便他眼线也布得够多了,哪及季南这个地头蛇!
陈翰正走神之际,听到罗亦平回头冲着他轻喝:“胡思乱想什么呢?带着雨柔跟我走。”
陈翰这才发现,苏雨柔还靠在罗亦平的车边,一脸畏缩地站着,并没跟过来。
“苏小姐,一起过去吧。”
苏雨柔摇头:“你们这群大男人有事相商,我就不去了。”
“走吧,亦平让我带你一起过去。”陈翰坚持,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罗亦平非要带着苏雨柔过来,还强调要他带着苏雨柔一起,但罗亦平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照着执行就可以了。
苏雨柔没办法,只得一步三迟疑地跟着陈翰往库房那边走。
四个黑衣人跑到库房的大门边,将外面挂着的大锁开了,四个人一推,那库房沉重的两道铁门便被推开了,可能是因为不常开,推开的时候,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听得人鸡皮疙瘩真冒。
库房里没有灯,门一推,库房外的光线泻了进去,陈翰看清了里面。
库房挺大的,里面堆满了农具,还有一辆农用翻地机,满当当的,就门口有个十来平方的空场,只放了一张椅子,椅子上绑了个人,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中,骤然的光线让那个人眯起眼,不停地晃头。
那人嘴被条布带勒着,只能发出唔声,虽然被突然射入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眼,但依然能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那人立时拼命挣扎起来,不停地唔唔叫。
看清那人的脸时,陈翰心中的猜测立刻被证实了。
顾云起,他找了半个多月都找不到的家伙,秋叶公司非法集资以及金融诈骗携款私逃的罪魁祸首。
苏雨柔看到库房里关着顾云起的时候,吓得脸色瞬间苍白,转身便想走。
罗亦平反手扣住她的手臂,“雨柔,你要去哪里?”声音很温和,甚至,还有些温柔。
“亦平哥,我不太舒服,我去车上等你们。”苏雨柔慌乱地说。
罗亦平转头望向季南:“还有椅子么?拿一张过来,她有点累。”
季南心中有数,头一歪:“还不拿张椅子来给苏小姐?”
“是!”一个黑衣马仔大声回答,跑去堆着农具之类的杂货堆里,又拽出把破旧的椅子来。
罗亦平伸手接过,将椅子放在苏雨柔面前,看到椅子上全是灰,于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上面:“坐吧。”
真正体贴入微。
苏雨柔却怕得发抖,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罗亦平时,心里没了柔情蜜意,而是一片恐慌。
罗亦平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明明什么都没说,却给她强大的压力,一时之间,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依着罗亦平的话,坐了下来。
身下垫着的是罗亦平的西装,似乎还有他的气息萦绕,这在以往,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现在,苏雨柔心里只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