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言语比刀子更伤人
叶知秋把话筒拉得离自己耳朵远了些，才避开了宁千好刺耳的尖啸，“成年人失踪不超过4时不予立案。”
“还能有心情毒舌，看来是真没事，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叶知秋瞥了罗亦平一眼，有些尴尬，含糊道：“我在帝晟，你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我去，叶知秋你可以啊，HIGH到衣服都废了？”宁千好的嗓门大到惊人，叶知秋听得直想捂脸，求别丢人现眼。
罗亦平手一伸，便拿过叶知秋的电话：“不用了，一会我送知秋过来。”
“罗……”宁千好才说了个罗字，电话便被罗亦平掐了递回给叶知秋。
“你搞什么，我衣服不能穿了。”叶知秋恼怒地接过电话。
“衣柜里有你的衣服。”
叶知秋走进衣帽间，衣帽间分左右两间，左边是男装，右边，全是女装，从礼服到套装到休闲装，大衣，外套，裙子等等一应俱全，甚至细致到饰品，包包与配套的鞋子都有，一排边整整齐齐陈列着。另外，试衣镜，梳妆台一应俱全。
这里是罗亦平在帝晟的专属套房，竟然有这么多女装？为谁准备的？她可从来没在这住过！
看叶知秋怀疑的眼神，罗亦平苦笑：“知秋，我这里怎么会没你的衣物。”
叶知秋伸手取过一条淡青色蕾丝的Chloé连衣裙，4号，自己的尺寸，随手拨了下衣柜中其他衣服，果然全是自己尺码，低下头看了看鞋柜里的鞋子，7号，也全是自己的。
苏雨柔个子娇小，这些衣服明显不是她的尺寸，并且也不是苏雨柔惯常穿着的甜美风，而是自己喜欢的高雅知性风格。
目光瞥到梳妆台上，从护肤品到化妆品到香水等等，全都是自己习惯用的品牌。
叶知秋不知道心底突然浮起的那一点点满足感到底是什么意思，罗亦平的包间里有他妻子的衣物不应当很正常的事么？
脱下浴袍，叶知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抬眼望了下穿衣镜，脸腾地红了。
除了摔青的地方，还多了其他的痕迹，原来之前竟然不是做梦？她涨红了脸，想都没想，砰地推开衣帽间的门，怒吼一声：“罗亦平！”
罗亦平闻声抬头，目光望过来的瞬间，顿时幽深莫测，叶知秋太熟悉那目光饱含的意味了，一低头，光顾愤怒，这可什么都没穿啊，惊得兴师问罪的心全没了，迅速缩回衣帽间。
罗亦平抚额浅笑，总是这么冒失。
叶知秋的手机又响了，她把手机丢在沙发几上没带进衣帽间，罗亦平看了一眼，鹞子。
之前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愉悦的心情，被这个鹞子两字又拍回了谷底。
眸光明暗挣扎了一番，罗亦平终于伸出手去拿起了叶知秋的手机。
开机密码0526，罗亦平买手机的时候给她设了，她便再没动过，罗亦平突然觉得，叶知秋性子懒散也有懒散的好处。
开机密码没换，快捷键却换了，之前罗亦平给她做开机预设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了一号键，现在，一号快捷键则是宁千好。
宁千好的话，罗亦平可以接受。
二号是陈小喜，三号、四号是叶知秋的父母，都能接受。
五号往后都是空的。
按到零号时，跳出来鹞子两个字，罗亦平默默看着这个号码，数秒后，把手机恢复到待机页面，放了下来。
叶知秋换好衣服出来，罗亦平便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声音有些消沉还有些疲倦。
罗亦平对她的态度没变，依然温和，叶知秋却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哪里便不对了。
目光落到凌乱的床上，罗亦平的目光也随着她望了过去，静默片刻，罗亦平涩然开口：“知秋……”
叶知秋慌乱地打断他：“没事，你不用解释，没正式签字离婚前，咱们还是合法夫妻，是我应尽的义务。”
罗亦平的脸色瞬间便白了，本来幽黑平和的眸色，一下子深沉黯淡。
叶知秋，你果然很知道，如何伤我最直接。
“只是义务？”罗亦平木然重复了一句，看着叶知秋的目光，错综复杂，百味纷呈。
叶知秋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却是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强做镇定地应了个是字。
罗亦平便不再开口，拉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
已是深夜，马路上空旷得很，罗亦平车速极快，叶知秋被他这车飙得，已经消散的酒意似乎又涌了上来，“慢点。”她说。
罗亦平阴沉着脸一语不发，脚下却把油门依然一踩到底，生生把辆迈巴赫开出了赛车的效果。
一路呼啸着，几乎总是与其他车紧贴着车身超车，差之毫厘便可能直接撞到车毁人亡。
叶知秋看到好几辆被他这样超过的车司机都伸出头来一脸激愤地大吼大叫，隔着玻璃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也知道是在大骂。
叶知秋的心随着一次一次与其他车的贴身擦过而吓得跌宕起伏，终于尖叫着爆发：“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惊恐万状的声音里已是带上了哭腔。
车速依然飞快，叶知秋都能看到罗亦平紧捏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迸张，向来幽深自律的目光中透出决绝的疯狂。
她慌了神，大声哭叫：“亦平，不要，快停车！”
飞速掠过的路灯，映射出她满脸的泪光与绝望。
罗亦平一直冷洌幽暗的眸光滞了下，脚下一松，车速慢慢缓了下来，又滑行了一会，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车还没停稳，叶知秋已拉开车门，扑到路边吐个不停，她胃空了，没什么可吐的，半天只吐出点胃酸来，难受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
她弯着腰，先是听到罗亦平的脚步声，之后便看到他两只穿着GiorgioArmani高订皮鞋的脚。
她愤怒地转过头来，“罗亦平，你是疯了么！”
是疯了。罗亦平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她，却在看到她满脸的眼泪时，瞬间心软。
从兜里取出手帕递给她；“对不起，吓到你了。”刚才有那么瞬间，他有个极危险的想法，与她同归与尽，就那么结束纠缠，干脆利落。
却在听到她的哭喊时，又舍不得了，连哭都舍不得她哭，如何能带着她去死，罢了，她想怎样便怎样吧，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
叶知秋不肯接他的手帕，只回到车上拿了自己的包，取出纸巾草草擦了把脸，提着包便走。
罗亦平心一慌，闪身挡住她：“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