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亭里亭外

  第一幕:
  徐徐清风,天光正好。荷叶翩翩舞摆,带动含羞的粉花姑娘,荡开她那绿黄色花心。
  荷叶中,一个红色檀香制亭十分显目,它占据在荷塘之中,似是荷塘之主。
  亭中传来忧愁的古筝声,一拨一拨撩动荷塘上的涟漪。
  “小姐又在想君郎了。”
  荷塘外从事劳务的女仆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都被这古筝声感染了。
  “小姐,又在想君郎了?”
  亭上负责看护“小姐”的女仆轻轻问起。
  “小姐”也不过十四五岁,却让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在憔悴之中,也能看出她眼角逗留的泪珠。
  “亭下曲来亭下叶——歌外泪流歌里事——几载蜓翻几回萍——多少悲歌多少泪——”
  听见“小姐”的唱词,女仆纷纷都半躬着身子,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道是谁在弹古筝。”一个女孩腾空落在“小姐”的前面,她的额头上挂着一颗碧色宝石,与她的碧色眼瞳远处一看,还以为她有三只眼。
  女孩双手搭在琴案前,“小姐”继续弹奏。女孩只觉无聊,打了个哈欠后,说道:“万瑶,你每天弹琴不累吗?而且你就只有那三个曲目,听来听去好烦的。”
  “小姐”停下弹奏,歉意的说:“奈儿,对不起。方才见荷叶于风中摇摆不定,甚是可怜,所以又触动弹奏。”
  奈儿苦恼道:“真不知道人类到底是由什么材质做的,怎么都那么容易对一个东西动容呢?”
  奈儿又说道:“那个且也是,我们帐营前有几棵枫树,每天他都要在哪里跪上一番。”
  “蓝公子背井离乡,想必见那些枫树,想起故乡了。”万瑶咳了咳,她旁边的女仆见后都做着要扶她的动作,但她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万瑶问道:“奈儿,法太是有什么来找我爹吗?”
  “嗯,就是计划怎么来骗几个小孩罢了,而且过几天我和且都有任务啦。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我没少焦虑烦躁过。这次总算是可以活动活动颈骨,好好玩了。”
  见奈儿脸上洋溢的笑容,万瑶内心却十分不安。念想之间,她把内心的不安化为琴声,弹起了古筝。
  奈儿苦笑道:“万瑶,我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你却用那么悲伤的曲子来压我。能不能换一首?”
  “这是白又茵的《伤步曲》,在众多乐师之中,万瑶并未见有哪一首适合表达你内心的情感。”
  “哎,我也压根没听过比较快乐的曲子。”奈儿无奈地垂下了头。
  第二幕:
  在离荷塘几十米外,是一个环形走廊;而在走廊的正东、西、南、北位置,各设置了一个小亭。然而只有正东与正南方向的小亭有茶座。
  在正南处的小亭子上,有两个女仆分别在东西处的两人倒茶,正东方向是一个男人,而正西方向是一个女人。
  女人优雅地端起茶水,呡了一口,对男人说道:“不知北英侯对神灵继承人感不感兴趣。”
  “正说无妨。”男人右手作出请礼。
  “想必奉先大人的消息比我那何旗阁更加灵通吧,”女人又呡了一口,继续说道,“过几日便是‘屠三刀’足下的三个神灵继承人离开的时候,而他们的第一站便是忽啸岛,也正是奉先大人掌管的地方。”
  “忽啸岛有宦创川的手下,难道还要鄙人插手一番?”
  荷塘中心传来古筝曲声。
  女人邪笑道:“我知道奉先大人与北英侯之间的关系时僵时好,不过北英侯难道真不想与他争夺一番?”
  “那你有何见番?”男人十分镇定。
  “依我见,这几个神灵继承人都未过二十,便让他们执行使命。这背后也许是某个人有特殊情况,不得不在这两三年里解决一些针对空亦大人的任务。”
  女人说到这里停下了,男人便附和她说:“所以你想让我找到此人是谁?”
  “这只是引子,太过关注也会被警惕。”女人把玩起了白瓷茶杯,“我并不想现在就去调查那三个继承人的背景,我也无暇去考虑。这忽啸岛镇守的是‘海之眼’,虽说外表看起来是海妖,但他只不过是文家抛弃的女婿。在忽啸岛百姓的口传之中,‘海红娘’不比‘海之眼’少,而且连佐拜也对‘海红娘’的专注力也不及少。”
  “看来令法大人对忽啸岛的事情了解的不少。”男人笑道。
  女人轻笑一番,继续说道:“这‘海红娘’就是我要用的一个工具,不知北英侯能否猜出我想怎么办?”
  “令法大人的行为一向神谜神踪,鄙人实在不敢多猜。”男人双手抱拳作揖。
  女人扬了扬嘴角,“世人对北英侯的身份甚有猜疑,连对万瑶小姐也有些贬斥。既然北英侯不想万瑶小姐走神灵继承人的道路,可否让这‘海红娘’……”
  “你是想让我小女除去灵阶,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女灵阶者上!”男人的怒气差点按耐不住要喷出。
  “北英侯莫有紧张,我只不过是想要万瑶小姐体内的继承力罢,并未有害万瑶小姐之心。”
  这时男人站了起来,“这你倒是白来一趟,小女的继承力早已被宦创川抽了玩去。”
  第三幕:
  “万瑶,你别弹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过来陪你,你陪我玩一会儿好吗?”奈儿脸上挂满了沉闷。
  这时在亭子的穿廊,走来了一位漂亮的妇人。她身上并没有多少装饰物,然而依旧能给别人痴醉一番。
  “奈儿见过万夫人。”奈儿看见妇人后双手抱拳,鞠了鞠躬。
  “瑶瑶见过母亲。”万瑶双手反手相握,行了行礼。
  妇人叫做李嘉画,是神将岛上晓及门户的美人。
  李嘉画看见奈儿的动作,笑着说:“奈儿,你又把男孩的礼数做了。”
  奈儿摸了摸后脑勺,也笑道:“何旗阁的同伴都这么对师太做的,有何不妥?”
  “奈儿小姐说的何旗阁的同伴,想必都是男人吧。”李嘉画身后的一个女仆笑道。
  “嗯嗯。”奈儿继续说着,“当时法太做我的时候,我就想不要像何旗阁的同伴一样呆头呆脑,没想到却做了女儿身。”
  李嘉画走到万瑶前面,用手帕擦了擦泪,轻身说道:“你也不大了,不要想这些烦心的事,一些该放下的就放下了。”
  “可是瑶瑶始终忘记不了当时哥哥的承诺。”
  “可是你以后也还要生活。”李嘉画继续说着,“他已经给不了当时承诺的事,就算是他还活着世上,他也忘了你。”
  万瑶咳了咳,她的女仆见李嘉画拍着她的后背,就停下本来想做的事。
  奈儿觉得无趣,便向李嘉画告辞道:“万夫人,我先离开了。”
  奈儿离开前,看见了万瑶眼角又流出了泪水……
  万瑶心里也正像她所唱的一样“蜓翻萍”……
  我喜欢了哥哥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