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鲛人在岸,对月流珠 23
红璆的脑内免不得浮现出那天晚上在酒楼的场景,心里的火气一时半刻得不到缓解。
“若不是为了他,你便是死定了。”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冷然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开始施法救他。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被生生拉了回来,睁开眼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红璆的那张脸,顿时他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脑袋理清了思绪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免不得后怕地往床里面退了退,寻思着要大喊大叫,奈何红璆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事先封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甚至都连动都动不了了。
红璆变出了一把尖刀抵到了他的脖子处,那寒气直逼得对方打了一个寒噤:“我让你放了栾天骄,恢复他的名声,否则……”
他往里面靠近了些许,划出来的鲜血从脖子处流下来,郡马盯着那鲜血,浑身都在颤抖,只能够拼命地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意愿。
“否则,我把你喂鱼,永世不得超生。”
像是怕郡马没有听懂似的,红璆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感觉到他答应了,红璆才将尖刀给放了下来。
就在对方松口一口气的时候,红璆抬起了自己的手,随手变幻出一只碗,往里面放了些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喝了。”
“……”
那碗里面的水都已经变成了黑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郡马怕是毒药,哪里肯喝,一直在不断地求饶着。
红璆也懒得跟他多啰嗦,直接上前一把,捏住对方的下巴,迫使郡马张嘴,将那碗东西倒入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
被迫喝了莫名其妙的东西,郡马浑身都变得不舒服了起来,他难受地哽着脖子,企图将东西给吐了出来,奈何并无成果。
“别浪费力气了,这东西在你体内除不尽,医不好,除非你死才会消失。”看到他惊恐的面容,红璆莫名觉得有些高兴,“若是你答应我的反悔了,便等着惩罚找上来吧。”
说着,红璆略微挥手,解除了法术让郡马恢复如常。他也不多说什么,像是故意地一样,径直在郡马的面前突然消失。
“妖怪……有妖怪……”他正欲叫唤,体内有什么在滋长,迫使着他闭嘴。
……
栾天骄在牢里待了没一会儿,就这么“轻易”地又被放了,而且还是传说中“病入膏肓”的郡马亲自跑过来迎接的,对于满脸讶异的栾天骄,郡马一通解释道歉,跟之前的态度简直有天壤之别。
栾天骄相信那天酒楼一脚即使不能置人于死地,至少也会处于半残的状态之中,而如今能够这般活蹦乱跳的,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了。
果然……就算表面上那么生气,心里还是会处处地维护着他。
栾天骄免不得为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自责和羞愧。
他迫不及待地回府想要同红璆说起这件事情,可是红璆还是没有回府……
“你帮了他那么多,到最后出了事情便责怪于你,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红璆哑然失笑:“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那个时候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单纯地有点生气而已……”
“你就那么轻易地原谅他了?”
“倒是没有那么轻易……”红璆顿了顿,忆起当初的场景,免不得添了一些苦涩,“他知我在栾府附近,所以那天晚上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还自作主张地做了我平日喜欢的吃食。不过最难忘的……还是那放满了无数河灯的场景,每一盏河灯都是他道歉的言语。”
说着,他看向了沈温瑜,苦笑了一声:“那一刻我甚至为自己的发脾气离开而感到深深地自责,为栾天骄的所作所为而感动得无法言语,你说是不是太蠢了?”
“若是喜欢……焉能不动心呢?”最可贵的是红璆的那颗心,可是弱点偏又在这里……一旦被抓住弱点,便再无逃脱不开了。
沉思片刻,沈温瑜又免不得暗自看了看如今红璆的模样,试探性地询问着:“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栾天骄被陷害仅用一天不到的时间便出了天牢,而且是被郡马亲自迎出去的事情便传得人尽皆知。为了不让人怀疑,这件事情便归功于栾天骄的智谋和胆量,其实能够提高了他在京城中的声望,我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并没有觉得,坏就坏在……”
坏就坏在人怕出名,这种所谓的智谋和胆量,得到了宰相的青睐,他为了看栾天骄是不是真的很好,曾经借着宴会的名义邀请他过府,也为了测试他的能力委派了任务。
在京城之中无依无靠的栾天骄,将会得到一个天大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是绝对不允许错失的。
可是即便如此,能力摆在那里,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到。为此,栾天骄整日愁眉苦脸的,总是会通宵熬夜。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非常执着,强扭的瓜不甜,红璆也曾经多次劝他,但到最后却是变成了栾天骄地反向过来求他,说着期许满满的话:“这个机会不能失去,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如果不行的话,红璆你得帮我。”
“我怎么帮你?”
“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其实我都知道你暗地里帮了我很多,你那么地神通广大,怎么会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那一刻,红璆无疑是震惊的。
没错,他因为不想要栾天骄失望和难过,曾经多次帮助他,可是到最后栾天骄却是把他的帮助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底牌,以至于到最后红璆地拒绝,引得栾天骄不可置信地诘问:“果然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我那么地信赖你,也许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卑微可怜的人类,哪一天腻了也便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