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巧遇
清晨，雨过天晴，尘埃落定，淡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淡灰色的云朵，阳光透过云朵倾洒着大地，灰蒙蒙的雾气随着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声赖散地退去、飘远。沐浴在阳光下的老树林，此刻更显得苍晖悦目。老树林的深处有一条小河，经过昨夜的膨胀和滚动，已变得浑浊不堪，小河两岸大树林立。低垂着的枝头镶满闪烁的水珠，一只长臂猴从高枝上晃了一下，攀落下来，水珠终于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子滴哒滴哒地掉到水里。接着是一大群长臂猴从茂密的叶丛中争先恐后的窜出来，纷纷跳落到半躺进水里的一颗干枯的老树上，它们交头接耳来回察看水面上的动静，不时地发出吱吱喳喳的噪音，那只最先到达这里的长臂猴，这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河边的一丛浮动的水草。
几条浅绿色的鱼儿露出了水面吸引了它的目光，它迅速伸手捕捞，但一条也没抓着，还没等它的手碰到水面，那些鱼儿早跑得无影无踪了。为了不去招惹水里的鳄鱼，它忍住了想冲下去的念头，抓了抓猴腮，不情愿地走开了。和其它的长臂猴一样，好奇成了它生活的一种乐趣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他们总会出来凑凑热闹，有时还能模仿点什么值得它们感兴趣的事，就像现在它们又开始无法自拔了，水面上飞来了许多长着各种颜色羽毛的小鸟，马上成为它们讨论的话题了。
水面上波光粼粼，那些小鸟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箭一般扑进水里，眨眼功夫，它们的嘴里便叼着差不多两三指大的鱼儿“弹”出了水面，一捕到猎物，它们就急得往下游方向飞去，然后再飞回来。它们就这样忙碌地工作着，来来回回了好几趟。
顺着河流远去，拉近了下游的距离。水流声也越来越响，前面的陡坡现在变成了瀑布，河水从陡坡上泻滚而下，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向远处的一座小桥奔去。小桥被绳索固定在两岸之间，桥面用木板铺成，一头伸向南面的草原，一头伸向北面的山谷，山谷里有几座相连又简便的房子，座落其间，形似一个大庄园，庄园的入口摆放着一个石头制的大水缸。
里面灌满水，当最后一只小鸟归来并把猎物放入缸里的时候，房顶上升起了袅袅的清烟，妇人从水缸里捞出了一盆小鱼又走回房里，几天前，家里来了客人正准备做饭呢。
“醒了”妇人扶起躺在床上的小孩，语气温和的说：“来喝口粥提提神。”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哪啊！”小石头挣开妇人的怀抱，躲到一旁，迷惑地看着妇人。
“别怕孩子，这里很安全，我不是坏人，妇人把差点摔掉的碗轻轻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找了块布料擦掉喷到手掌和裙子上的粥后，又坐回床边，伸手帮小男孩露出来的小脚盖上被子，整了整说：“可怜的孩子，好好休息吧！你已经昏迷三四天了，老天保佑，你醒过来了！”我想你肚子一定很饿了，特地煮了些鲜鱼粥给你喝，补补身子，你看起来很虚弱。妇人说完走出门外又乘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鲜鱼粥走了进来。
孩子，喝一口吧”妇人挑起汤匙放到嘴边，吹了几口冷气，确定不烫嘴了，才放心地送出去.
“我——我自己来”小石头接过鲜鱼粥，味道还不错，只是心有余悸地品尝着，这是他第一次和陌生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而且是个女的，但不争气的肚子也实在是饿坏了.
“真是个害羞的小子”妇人看出了男孩的心思微笑着说:”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呢?”小石头低下头说:”我住在大山里，是和我的爷爷在一起的，不过……他……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小石头并不觉得妇人有什么不对，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抬头望着妇人：”是你救了我吗?”还没等妇人回答，门外传来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妇人站了起来说，他们回来了，我得出去一趟，你赶紧“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知道吗?妇人走出了门外，男人翻身下马径直冲向妇人，把妇人搂在怀里给上深深的一吻，妇人幸福地微笑着。男人慢慢推开妇人，问道:”那男孩醒了吗?”妇人点点头，我刚煮了些粥给他喝。对了，玉儿呢?他在后面呢!跟他大伯和大婶在一块，我们今天可算收获不少，有……山兔，白羊，有两只鸟，还有……，他忙卸下背后的弓箭，从箭袋里取出一束扎好的鲜花递给自己的妻子，想给她一个惊喜，妇人故意嘟起嘴这叫什么呀!男人一愣，也难为情的说:”可能是跑得太快，所以才会把花挤掉的，只剩下杆子了”。他摸摸脑袋说:”不过没关系，最让人高兴的是今天射到了一头大黑熊。真的，那可不简单.”妇人为丈夫拍去身上的尘土说。”那当然”。男人自豪地拍下了胸膛，可他又添了一句，“不过最让人痛心的是让它给跑了”。他看到妻子有点生气，马上又转换了话题。”快进房去，看看哪位小兄弟，看看咱们的大恩人去“。
原来，他就是杂技团里的那个高个子——粗脸大汗的弟弟，而此刻的粗脸大汗正快马加鞭赶到了门口，后面还有一群人紧跟其后拖着一车的猎物，粗脸大汗下了马，带着妻子和孩子走进房子。他边走边喊，”我回来了，回来喽!”高个子很快从里头迎了出来，拉起粗脸大汗说:”那男孩醒了，快去看看!””真的，那可太好了”粗脸大汗惊喜万分，我还愁没机会报答呢，他回过头对后边的几个人说:”兄弟们辛苦了，忙完活后，我们哥俩要设宴，请大家好好聚一聚。当然啦，晚上还要借用一下各位的手艺，帮一下忙啊!就这么说定了.”难得有这份心情，大伙也就自然爽快的答应了，粗脸大汗转过身，大步跨进房间.粗脸大汗一看到床上鼓起的被子，谁也没去搭理，心里只想着他的大恩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坐在床边的妇人见粗脸大汗进来，忙起身让位，粗脸大汗谢都没谢，一屁股坐了下来.
还记得我吗?
小石头盯着大汗，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你的脚还疼吗?粗脸大汗掀开被子问，让我看看”啊…啊…好疼…好疼”小石头终于回过神来.
感到一阵刺痛，天哪，自己的小脚肿得跟大腿似得，上面涂满了草药，看不到伤痕，心想怎么会受伤的呢?好像是……他隐约记得，在昏倒以前，他看到前面有一条大河，由于口渴，于是加快脚步，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摔倒下去，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你遇到野人了”躲在粗脸大汗背后的小孩终于忍不住跑到高个子身边对小石头说：“要不是爸爸和大伯救了你，你早就没命了。”
“玉儿，别打岔，跟妈出去玩，小孩不大情愿地被妇人拉了出去，我准备饭去。刚刚跟粗脸大汗过来的妇女也跟了出去，高个子带点歉意地陪笑了一下，说：“这小兔崽子。”
野人，我听爷爷说过
可能是被躲在草丛中的野人的木棒打的，高个子猜测着说。
应该是这样，粗脸大汗接着说：“当我们看到对岸有个熟悉的身影从斜坡上滚下来时，我们猜想，可能是那个奇特的男孩。我们赶紧下马，让我们惊讶的是，斜坡两旁的树上跳下两个手拿棍棒的野人，我们拉满弓，准备一人一个，不想树丛又窜出四个野人，那时你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河滩边，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干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于是我们连拔三根箭，箭嗖的一声从河面掠过，我射中三个，全是一箭毙命，我弟射死了两个，一个带着脚伤逃跑了。我弟虽然高大，但他的轻功很好，所以我叫他到对岸去保护你。我回到家，借了条船才把你救了回来，可是你几天都没醒过来，也没吃没喝，脚上的伤口感染了，一天比一天浮肿，我们又不懂医术，只能用些简单的野草药汁来帮你凉快一些，不至于那么痛，你能撑到现在，可真是奇迹呀！对了，还疼吗？
“不疼了，谢谢你们救了我”小石头感激地说
“什么话！应该谢的是我们。”高个子说：“要不是你救了我哥一命，我们真不知道要飘迫何方呢！他吸了口气，感叹道，我们本来不住在这里，我们的家乡在南部的一个小山区里，我和我大哥是猎人，一次偶然的机会参加了私人探险队，说是探险，实际上是去寻宝，他们要我们当向导，说我们对山路比较熟悉，我们那时年轻，一时起了贪意，就带着他们来到了某个受了我们族人历来诅咒过的山谷，当时我们有点害怕，但在金钱的诱惑下，我们还是领着他们走进山谷，在那里，他们在一个天山阁里，找到了很多宝藏，也履行了他们的承诺，分给了我们不少，如果当时知道为了那点钱会给全村人带来灾难，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去做······每当想起悲惨的那一幕······说到这里，高个子已经两眼通红，哽咽了一下“我们就后悔莫及”粗脸大汗没去阻拦他弟弟，说起这悲伤往事，他早想把积压在内心已久的包袱一卸为快。现在脚伤好了，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只是天生内向，性格暴躁，由他弟弟代劳说再好不过。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小男孩看着高个子激动的神情，连想起他们掠夺了那些受诅咒过的东西会带来什么样的噩运时，好像把自己也卷入了这场风波中，而忘记脚上的疼痛，静静听着高个子接下去说：
“我记得那些探险队员们找到宝藏是的那股高兴劲，简直像疯了一样对着手里的宝石，又是狂呼，又是热吻，有的还往上顶放枪，我和大哥虽然不知道被族上称作“天洞”的山洞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宝藏，但感觉告诉我们当时的处境很危险，一刻都不能多呆，必须趁早离开，族人不敢上来，一定有它们害怕的理由，也许诅咒已经开始灵验，噩运正在悄悄来临，当他们开枪的一刹间，我们更确定了这一点，本来想去阻止他们，并劝他们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门外来了一堆人，说是来看望小石头的，有的从门口挤进屋里，有的趴在窗户上好奇的看着小石头。
“你们在干嘛”，
“小兄弟刚刚醒，还须要多休息，不好意思了各位，请回吧！”粗脸大汗堆笑着脸把围观者全辞退了回去，只剩下些小孩站在门口死赖着不肯走。咿咿呀呀在说着悄悄话。
“好奇怪的男孩！”
“是呀！你看见他的皮肤没有，跟我们不大一样。”
“我听说他还会法术，治好了大叔脚伤。”
“真的？”
“我骗你干啥？”听到我刚才的话吗？”粗脸大汗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才纷纷离去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粗脸大汗叫走了孩子，突然停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急忙跑到床边蹲下，掀开盖在小石头脚上的被子。
“哥，你干嘛？”高个子不解的责问。
粗脸大汗没向高个子解释什么，自顾自的对小男孩说你不是会法术吗？你看你的脚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先治好它呢？你只要往上面一摸，像上次摸我的一样，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我不会法术”小男孩摸摸浮肿的双腿，很肯定的回答我又不是爷爷，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又想：“要是爷爷在就好了。”
“可你不是医好了我的脚伤吗？粗脸大汗向小男孩投去怀疑的目光。
“我······“小男孩不知道怎么解释，爷爷死后受到打击的小男孩，虽然冷漠了许多，但他绝对不是同意隐瞒什么，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对于法术的概念他一窍不通。
“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他也够难熬的了，大哥，咱们就别打扰他了，高个子替小男孩重新盖上被子，站直身子对小男孩笑笑并示意粗脸大汗一块出去。
“好吧！我也还有要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拉响门铃，粗脸大汗示范了一下，在床边的一条细绳轻轻一拉，清脆的门铃响了起来，那就这样，我们随传随到。
“嗯”小石头认真的点了下头。关上房门，走到门外，粗脸大汗问：“为什么不让他先把自己的伤治好？叫我出来干嘛？”
“他是怕我们看见，我们在那里，人家当然不方便了”高个子说：“所以我才叫你出来，说不定等会，他就可以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两人会意的笑了。
小石头想下床走走，慢慢拖动这僵直的双腿放到地上，稍一用力，“好痛”小男孩低声喊了起来。差点摔倒，心想那个人的脚伤真的是我治好的吗？它们都说我有法术，难道是······他在兜里掏出一件东西，“难道是龙姐姐送给我的这条白巾······试试吧”就在小男孩把丝巾靠近伤口时，奇迹出现了。
白丝巾在稍暗的屋子里闪着淡蓝色的光芒，上面仿佛布满了无数闪光的微粒，快速下降，犹如星光点点。此时的伤口在冒着蒸汽，浮肿之处逐渐缩小，小男孩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惊诧不已，双腿竟出奇地恢复了原样，恢复了健康。
小石头收起丝巾，坐在床边舞动着小脚，感觉覆盖在上面的一层重量不见了，一下子轻松许多，他试走了几下，蹦了几下，都没了。他很感激龙姐姐送给他的这份礼物，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龙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保管它的，永远，永远······你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那个深谭里，过得还好吗？我好想你，你不用担心，我答应帮你找哥哥的，我一定会找到，不会让你失望的，请相信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