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辩论的意义 3
连一向自诩见过大世面的戴颜都不由震惊的张大了嘴，她悄悄地瞄了瞄曾璐，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曾璐能试图挽救几分了，可曾璐此刻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曾璐悄悄地瞄了眼陆赫暄，只见之前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陆赫暄，在这一刻终于卸下了伪装出来的平静，他面无表情，那种由心底生出的冷漠让坐在他身边不远的曾璐的感到几分寒意。
陆赫暄开口：“有些人作为父母，还不如不存在。”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殊无笑意，可不知道为什么，曾璐却觉得这话里带着说不清的冷笑与嘲讽。
这话里的指向已经再清楚不过，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曾璐本能地站了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站起来要说些什么，但她知道必须阻止这场对话再继续下去。
看着眼前的情景，戴颜只觉得差一步就要血溅当场，敢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曾璐，勇士啊，戴颜佩服！
勇士开口：“我觉得……”
但张老师没有给曾璐说下去的机会，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陆赫暄的身上，“父母之间的矛盾不应该影响到孩子，孩子也不应该介入的父母的矛盾中，不去看大人之间的纷争，绝大部分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孩子好的，他们作为父母的努力不应该被抹杀！”
“努力？”这一次，陆赫暄是真的冷笑了一声，“但凡是真心努力想做好父母，当初就不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现在也不会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我后来回去想看你，可是……可是你母亲……”
“那我可真是要感谢母亲，感谢她保护了我的成长环境。”
“赫暄……”
“你知道你离开之后让我最尴尬的问题是什么吗？不是我没有父亲在这件事，而是为什么我的父亲不在我们身边，有一个做出那些事的父亲，简直拉低我的人设！”
父亲离开的所带给他和母亲的创伤，之后会在无数人的议论中不断地产生第二次、第三次、第很多很多次的伤害，而更要命的是，明明他们是受害者，可张文立的所作所为所带来的羞辱感更是很长时间笼罩在陆赫暄的心上。
母亲已经足够痛苦，有很多事他不必也不能和母亲说起，他看了很多很多书、很多很多电影、自学了发展心理学，为了不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成长，为了成为一个和张文立不同的人。
所以父母缺位的教育下可以成长吗？
可以啊！
没有你，我成长的更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当初的伤疤挑破，可意外地，竟也没有他预想中那么难堪。
是啊，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一直替做错事的人承受着这样的羞耻感？
已经那么久了，久到已经无法弥补，又或许从刚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弥补，并不是你在深夜来敲我房间的门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我就可以对你和和气气，更不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假装正直的借着辩题插话，我就要和你一样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就在这寂静中，张文立看着陆赫暄，张了张口，半晌，艰难道：“对不起……”
在两所学校的学生面前，身为指导老师的张文立向陆赫暄低了头。
陆赫暄只是冷笑一声，“不必，因为在我的心里，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只是一个我很不想见到的社会上的某个人。”
看到这样决绝的陆赫暄，张文立站在原地，终是无话可说，他轻叹了一口气，很轻微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活动室。
又是沉默。
太……尴尬了……
刚刚见证了这样一幕，这……这……
还是曾璐先打破了沉默：“不过我倒觉得这也表明家庭、父母作为与孩子更近的一方，会比离的远的社会更容易对孩子产生影响，不管这影响是好是坏。”
戴颜抬头看着曾璐，已经惊呆了。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讨论辩题，曾璐，你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