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猎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是医生，但你是眼科医生，术业有专攻，知不知道？”付离觉得此时的他在司南心里肯定是个白痴。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希望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是好好的，可以不用那么要强，可以拥有小女生的小任性。但这些他不会对她说，他只要守着她就好。
从医院出来，司南送付离回了酒店，并对他表示感谢，态度十分诚恳，“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尽管找我，我一定帮。”
“好”，付离笑着答应了。这下司南才是有些噎着了，这人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不求回报吗？“我以为你会拒绝来着。”
“怎么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是吗？”付离看着司南似笑非笑。
“你说得对，是我小人之心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机会”，付离说完不再看司南，神情有些落寞，转身就走了。司南对他最后这句话有些不知所云，要她报恩的是他，不想要这个机会的也是他，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经过这次事情后，她对他有了很大改观，虽然他有时候嘴巴说话有些毒，但人是真的挺好的，她对他的偏见少了些。
他们并不准备在市里过夜，回酒店只是为了拿些洗漱用品，然后就又赶回了南丰镇。
在进旅馆大厅的时候，付离看到姜玉阳他们三个在，而那个女生夏禾不在，于是付离主动上前去打招呼，他想要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些关于夏禾的事，他总觉得这个夏禾不简单，很有可能是这次行动的关键。
“你们是大学生吧，看样子也不像是来旅游的，是来做课题调研的吧？”付离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姜玉阳他们三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他开了口，“对，我们是兰大的学生，离这里比较近。”
“你们调研的地点是随机的？”
“不是，有几个固定的地点可以选择”，姜玉阳解释了一下，“但是每个地方最多两个组。”
“你们这四个人是一个组吧，那另一个组呢？地点是自己选的还是老师安排的？”
“我们是提前来的，并没有和另一个组一起，地点原本是老师安排的，但我们组是自己申请的，夏禾说就她一个女生，所以希望离学校近一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来这里是夏禾的主意？”付离觉得他离他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姜玉阳没有想到付离会这么问。
付离并没有回答他，而且继续问道：“调研不是应该有相对统一的时间安排吗？你们还可以单独行动？不会被处分什么的吗？”付离对此有些疑惑。
“为了便于管理，确实是有时间规定，我们这次是自己主动申请提前的，因为夏禾说她有事需要提前来这边，但具体什么事她也没跟我们说过。”
“好，谢谢啊，要回去了可以跟我说，我送你们一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付离也就不再多问了。
再说夏禾，出门之后去了一个叫黄石头沟的特别偏僻的地方，那里只有不到十户人家，她走到最远最偏的那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七十多岁的老人，但他其实才六十多岁。
头发花白，眼皮下垂得厉害，就快遮住眼睛了，他很瘦，皮肤松弛，并且有很明显的老年斑，看起来有点像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像鹰眼一样犀利，似乎有种洞穿人心的魔力。
屋子里十分简洁，也很整齐，只有三张凳子，围在一张小木桌周围，桌子上放着一个老式的军用水壶，褪色很严重，门口还有一把躺椅，躺椅旁边还有一把气枪靠着墙放着。
老人名叫胡根生，他是一个老猎人，曾经靠打猎为生，很会捕捉动物，现在他是这条偷猎者线上举足轻重的人物。随着这些年国家对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视，想要成功的偷猎到野生动物越来越困难，而曾经的老猎人就成了这些偷猎者看上的香饽饽。
因为洛川被捕了，所以夏禾不得不来找他，“最近不要出去打猎了，有人来了，虽然看样子似乎不像是警察，但还是安分点比较好，等这阵子过去了，再做打算。”
“嗯，知道了。”老人坐在他的躺椅上，一边回答夏禾一边用麻布擦着他的气枪，气枪在阳光的照射下锃锃发亮，老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夏禾好像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把门给他带上。
胡根生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学会了打猎，并且以它为生。但是他只会打猎，并且只有打猎才能让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
因为地方偏僻，再加上比较穷，他到了中年才取上媳妇儿，过了一年，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依旧很穷，于是他媳妇儿在孩子满月之后就抛弃他们爷俩离开了这个地方。
夏禾走后，他从椅子上起来，放下枪，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蓝天白云，他想，要是生活也这么美就好了。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走自己的老路，所以当那些偷猎的人找上他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给出的价格他很满意。
他只是想着在有生之年为儿子多存点钱，让他早日取个媳妇儿，说不定自己还能活到抱孙子的时候。
他有什么错呢，为人父母者，不过是希望子女能好过一些，但也要用对方法才行。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他又不能放弃，所以他做出了让步，夏禾的到来是他早就料到了的，所以对她带来的消息也并不惊讶，因为是他泄露了洛川的行踪。
他觉得这样做，就能减轻他的负罪感，但到了晚上，他依旧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过那些动物死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