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除了对着二房、三房那些人凌淼淼依旧是没什么好脸色，私下对着琳儿时一直是笑眯眯的。这反常的作风看得琳儿一楞一楞的.
“小姐，您这两天心情好好哦，是有什么开心事吗？”自从老爷夫人去逝以后，就很少看小姐笑了，这两天小姐笑的有点多，琳儿虽觉得奇怪，可也是欢喜的。
多笑笑，总好过每天愁眉苦脸的，上次在外面听了风凉话，回来又被二小姐拐着弯的逼婚，她一做奴婢的除了帮着教训几句下人，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她家小姐被人欺负。
凌淼淼双手托着下巴，但笑不语。
“小姐，咱们剩下的银子不多了，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家里却没个挣钱的，这样下去也不成呐。”
琳儿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再追问。
凌淼淼惊讶的看着琳儿，“这么快？咱们不是有好几百两银子吗？之前玉燕借我的那些，就花没了？”
虽然她也知道他们这样下去早晚会坐吃山空的，可……这空得也太快了吧！
说起这个琳儿就生气，隔壁房里那些个小姐太太们，一个个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主子呢，吃的用的样样都挑，凌夫人还在时她们还不敢轻易指手划脚，凌夫人一走，她们就咸鱼翻身，把自己当成这宅子的女主人。
她把二房、三房的开销细细数来，听得凌淼淼心惊肉跳的，她的米缸里进了一群老鼠哇！
她再和她们在这耗下去，可真的要变成穷光蛋呢。
她拿出那纸条上的地址，递给琳儿，“这是哪儿，你知道吗？”
琳儿看了眼，摇头不已。这瞧着像是郊外，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可没去过。
“明天随我去这一趟，找个人。”
她凌淼淼的人生怎么可能浪费在养那些个蛀虫呢，就算她以后做点什么小买卖，最多照顾下她那高风亮节的哥哥也就罢了。
说起她这哥哥，目前一个哥哥下岗在家，一个哥哥还在外地也不知道被放出来没有，当时封府时二哥哥在外地谈生意，听说被当地的官府给逮了，只是这凌家人都放出来这么多天，她二哥哥到现在都还没回京城。
凌淼淼决定先探探梁万君现在的情况，如果真能帮她一把，她也乐于承他这个情。
欠人情债，总好过欠感情债。
想起她那天口不择言的答应段御林的求亲，感觉真是疯了。她当时脑子一定是抽了，这都怪梁万君，一声不吭的出现吓得她三魂不见了七魄。
虽然事后第二天，她就叫琳儿去找段御林再次拒绝了他，为此她还小小的感到愧疚呢。感觉自己像个吃完抹抹嘴就走、不负责任的感情骗子。
*
这天清晨，凌淼淼和琳儿悄悄的溜出宅子，照着那纸条上的地址往城外找去。
怕自己迷路找不着地儿，凌淼淼出城时一咬牙雇了辆马车，叫车夫带着她们去。
车夫看了那地址，向她们投以怪异的眼神，凌淼淼刚想问他，车夫很快将纸条还给她，驾着马儿开始走了。
凌淼淼与琳儿端坐于内，对车夫的反应不以为然。
出了城以后，马车一路向西，走了大概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在一处民宅前停下。
两人下了马车，凌淼淼多给了车夫一些钱，让他在此稍等一会儿，回程还得把她们再捎上。
这地方瞧着偏僻，方圆近千米内，竟然只有这孤零零一处宅子。
“小姐，这里瞧着可吓人，我们真要进去呀？”
琳儿有些害怕，宅子上连个牌匾都没有挂，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
凌淼淼也有点懵，梁万君既然给她这个地址，应该他就住这儿，又或是在这做事。
“看看再说。”她示意琳儿过去敲门。
门开了，一个小哥从门内探出个脑袋，“你们找谁呀？”粗粗的嗓音吓得琳儿往后退了一步。
“梁万君可在此？”凌淼淼脆声问道。
那人看了凌淼淼一眼，侧身让出位置，让她们进去。
凌淼淼和琳儿对视一眼，手牵手入内。
这宅子从外头瞧着不怎么样，从里头看却是别有洞天。
无论是装潢还是摆设，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凌淼淼暗戳戳的想，这梁万君混得不错嘛，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转念再一想，他是重生而来，拥有着以后十年很多事情的预知能力，只要稍加利用，要想发财也不难。
那人将她们从前院到中庭再带到后院，走了许久，最后在后院一破旧的柴房门前停下。
柴房的门一推开，里面堆的满满的柴禾，一个人都没有。
凌淼淼看向那人，只见那人在柴房角落里摸索了一下，不知触碰到什么机关，面前的墙面翻转，露出一间暗室。
琳儿紧紧握住凌淼淼的手，拖着她极力抗拒往里走，凌淼淼瞧着那人似乎并无恶意，定了定神，镇定的走了进去。
进去七拐八拐的转过好几个弯，渐渐听到前边人声鼎沸的热闹声响。
密室很大，里面容纳了不少人，密室中间设立了一个格斗场，刚刚听到嘈杂的声音就是来自于观战人群的喝采声。
那小哥指了指场中央站着的人，“你们在此稍候，很快会结束了。”
凌淼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场中央站着两个男子，分别都戴着老虎、狐狸面具，小哥指给她看的是戴着老虎面具的人。
瞧着那身形，像是梁万君，可她不明白，这就是他的工作？
思考的瞬间，场上的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赤手空拳的搏斗很费体力，两人都打得气喘吁吁的，周围人加油鼓劲的呐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凌淼淼原以为这种娱乐项目只有男人才喜欢看，她放眼看过去，竟也发现不少女人在场吆喝的。
不过这里的人也都戴着面具，倒叫别人认不出来相貌。
“小姐，我们也戴上面具吧。”琳儿不知从哪找来两面具，递了一个给凌淼淼。
没多久，老虎面具的人将狐狸面具的人给打趴下了，凌淼淼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她拉着琳儿绕过人群，想要离开。
却被人叫住，她回过头时，正瞧见那老虎面具的人向她走来。
“你们跟我来。”
他压低了声音，说完往墙上一推，里面赫然出现一雅致的房间，凌淼淼跟在他身后走进去，他手一松，那墙门又合上了，不仔细看，压根不会发觉这还有道门。
他取下面具，脸上带着伤，眼眶处破了皮还流着血。
原来他生活得也不容易呢，凌淼淼心中羞愧，面对他这样的境况，她怎么好意思请他帮忙。
“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梁万君一边坐下擦拭伤口，顺便上了金创药，那伤口很小，血很快止住。
凌淼淼迟疑再三，还是没能开得了这口，她摇摇头，“没有啊，就是看你留给我的地址，想来看看你。”看看你混得怎么样，谁知你混得还不如我好，要搞得自己一身伤才能赚口饭吃，叫我如何开口叫你帮忙。凌淼淼默默腹诽。
琳儿一眼认出了梁万君，可是他现在与身俱来的煞气使得她不敢靠近，她不明白她家小姐怎么就能和他稀松平常的聊着，看她那眼神，竟有些同情他。
“阿君，这种活儿是吃年轻饭的，做不了几年，你不如换个别的，细水长流也好。”起码安全，不会有被人打死的风险。这种黑市搏击那都是要签生死状的，生死由命，死了连个赔偿都没有。但凡有其他办法的，大概都不会选择做这种营生吧。
看在他之前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嫁段御林的份上，她也不想以后听到他被人打死在擂台上的消息。
“嗯，我明白。”凌淼淼叫他一声‘阿君’，梁万君的心又跳快了一拍。
昏暗的光线下，梁万君的脸微微发红，和眼眶的伤连成一片，倒不易察觉。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赶紧换工作吧，凌淼淼很想这么说，毕竟两人还不是那么熟，她把后话给憋在心里。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琳儿感觉气氛怪怪的，外面好像又开始了另一场搏斗，人们的欢呼声又开始了。
“那我们先走了，阿君你小心些，别再受伤。听我一句劝，早些离开这里吧。呃……也不必每天都送吃食给我了，你多留点银子傍身。”临走前，凌淼淼还不忘多嘱咐他两句。
琳儿一听不要送吃食，瞬间明白过来，敢情之前那些东西都是梁万君送来的？
“小姐，要是没有那些吃食，我们剩下那点银子可撑不过十天啦。”琳儿心里小算盘一打，忍不住抱怨起来。
梁万君听闻此言，从一旁的桌子抽屉里拿出几张十两的银票，“小姐，这些你先拿着，等我手头宽裕了我再给你送些过去。”
凌淼淼简直要羞死了，琳儿这丫头怎的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她前边刚说完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琳儿喜滋滋的接过梁万君递过来的银票，面子是什么，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