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魔之子
一年前，利维坦帝国境内。
因为王权的交替，利维坦帝国已经混乱了五年，而这一年，利维坦帝国的大宦官们将远在奥兰帝国逃亡的王子颜识立为了皇帝，本来想要控制颜识的大宦官们没有想到颜识居然会在一夜之间夺走了他们的兵权，只好无奈拥立颜识上位。长达五年的利维坦帝国内乱就这么平息了。
阮仁杰就住在利维坦帝国的境内，他的母亲与父亲在十六年前生下了他，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的父亲是一个恶魔。恶魔属于神族，神族竟然与人族交合并生下孩子？理论上，这种孩子是无法存活的，但是阮仁杰却活了下来，甚至还拥有着一个本源之种。这是神界历史上没有过的事情啊！
不过，上天似乎没有眷顾这个可怜儿，自他出生起，家暴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恶魔父亲想要的，只不过是他们母子俩痛苦的灵魂罢了，只要痛苦增加一点点，那么日后恶魔吸收了灵魂之后增长的力量可是成倍增长，而阮仁杰在八岁之前都还没有看清现实，他只觉得不公平，他不应该过得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童年，他奋起反抗，却被恶魔揍了个半死，直到之后，他们遇见了一位天使。
天使答应帮助他们驱逐恶魔，只不过要让他们每周准备贡品到礼拜堂去朝拜罢了，阮仁杰的母亲与他欣然接受了，虽然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回来了，但是不过几年，家里便每况愈下，母亲虽然拼命地工作，还是终究敌不过教会礼拜的手续开销，倒了下去，从此便一病不起。阮仁杰没有办法，不过还好那时赶上国内动乱，在军队中的工资要远远高于以前的，于是正值十四岁的阮仁杰便加入了军队。但是军队里依然是阴云密布，潜规则无处不在，阮仁杰于是便学会了应付他人，在高官面前谄媚、讨好。做有利于自己升职的事情，他，一个本就不纯洁的灵魂，彻底被污染了。
每一年都是一样的战争，但是因为作战的勇猛，招待周到，阮仁杰被提拔了好大一截，但是依然无法摆脱家中的负债。
哪怕是新的皇帝继位了，他依然还在疆场上作战。
最后一次了吗？他想着，在这一次的战斗过后，他就可以升官，还可以回家探望母亲了，只要将御灵帝国灭亡。
最后一战，他手下的魔兽表现出色，他的部队一马当先，包围了御灵帝国的主帅白翎与其他一众大将，逼迫他们自杀，在那之后，他爬上那满是尸体的山丘，割下了白翎的头颅，高举了起来，阮仁杰的口中吐出一缕又一缕的热气，冬天的寒冷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热血沸腾，一头黑色短发被雪覆盖，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只知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堕落的阮仁杰与其他的所有利维坦帝国的军官的感觉是一样的，成功了，这一个城市都可以由他们为所欲为了！
这里还没有利维坦帝国的法律，他可以干之前所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在餐馆吃霸王餐，然后将所有的钱抢掠一空，将杀戮当成一种游戏，阮仁杰甚至与其他军官们举办杀人比赛，这些年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满，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治愈，直到他发泄累了，坐下与其他人一起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了真正的杀戮机器。
阮仁杰他们杀死人只不过是刺击几下或者砍下头颅罢了，而此时他们面前的这个有着红黑色长发的男子，他的杀戮就像是在尸体与逃亡的人群之种舞蹈一般，他完美的舞步与邪魅的微笑吸引了他们一众军官的观看。那把镰刀不只是杀死人那么简单，而是将每一个人都搅碎，内脏与鲜血，似乎这才是这位仙女快乐的源泉。在看呆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阮仁杰才如梦初醒，那场象征着邪恶与死亡的舞会已经结束了。
……
阮仁杰即使被铜臭味污染，但他还是拥有情感的啊！每年给母亲寄去的钱已经足够她养病与每周作礼拜了，他去部队里一去便是四年，今年不但他的官职到了准尉，还可以回家探亲了，与在北半球的御灵帝国不同，此时他的家乡正值盛夏，一路艳阳高照，晚上可以清晰地听到蝉鸣，清楚地看到漫天的星宇，灵境的两颗卫星反射着他们恒星的光芒，将夜晚的乡村照得十分明亮。
第二天早上，在旅店过夜后的阮仁杰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他熟悉的家。但是，看那房子破烂不堪的样子，显然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阮仁杰直愣愣地站在房门前，原本的艳阳天在他的心里已经是烈日炎炎，直到这时，他还在骗自己：可能是母亲去礼拜了，还没有回来吧。
等待了半个时辰后，阮仁杰已经浑身都是汗了，不知是因为阳光的出汗还是内心恐惧的冷汗。现实是残酷的。门前信箱中存放着他四年之中每个月寄来的所有银币的信封，钱已经都不见了。
直到这个地步，阮仁杰还在欺骗着自己：“一个月前还有母亲的来信的啊，肯定是我多虑了。”
“多虑了？恐怕不是吧。”一个幽暗的声音从房子里传来，正是他的父亲！
“你…”没等阮仁杰说出话来，他的精神就被入侵了。
阮仁杰终于看到了真相。
……
十年前，阮仁杰家乡。
一位不知名的男性天使与他的父亲碰头了，那位天使先开口说道：“兄弟，知道我此行来干什么吗？”
“愿闻其详。”
“恕我直言，你对人类只是通过的虐待而上升痛苦的话着实是下下策啊，我来给你出一计。”
“请讲。”
“我让他们信仰我的力量，然后我承诺将你赶走，并且不再对他们使用暴力。我会要求他们每周去教会的礼拜堂进献贡品给我，并且教会的价格你可是懂得的。这样，拥有信仰的痛苦可比你的虐待好多了，而且在之后你可以破碎他们的信仰，这样的话我会有盈利不假，但是他们灵魂被折磨的程度也会大大增加啊！希望你考虑一下。”
“的确是个折磨灵魂的好办法，不过那个小的以后出去打工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如果他出去工作，并且长时间不回来的话，我们就在他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啊！”
“你的意思是，在人类拥有希望而希望又破灭之后，痛苦会更加恐怖是吗？”
“算你还有点脑子。”
“好，那就这么成交！”
……
阮仁杰呆住了，他的母亲灵魂已经被父亲吸收，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他每个月寄来的钱都到了教会的口袋里，他与母亲十年的信仰都化作了天使冲击更高神位的力量。母亲那么多年的痛苦所产生的灵魂力量都最终被恶魔所吸收。
头脑一片空白的他坐在家中那张破旧不堪，积满了灰尘的床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