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看剧本
王圳川此时也在整理今天谈妥的合约细节，面对电脑奋笔疾书。
一看见白洁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下意识就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圳川接起电话，问：“怎么了？这么晚还打电话，有事儿？”
白洁也不跟他绕弯子，直奔主题：“微博有个营销号爆了电影换角的事儿。”
王圳川才写了一半的明细，脑子明显还没转过来：“什么换角？”
白洁无语：“就是把苏翌晨换成邢傲霆的事儿，虽然没点名邢傲霆，不过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
王圳川没明白：“不是，这电影本来就和苏翌晨没关系，怎么就成换角了？”
白洁说：“这你我都清楚，纠结这个也没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下，那个营销号，据我所知，是苏翌晨团队养的。”
王圳川笑了：“哦，这小子没捞着男二，就提前出来搞事儿了是吧？”
白洁不可置否。
王圳川点了一支烟：“他也太沉不住气了，虽说这电影和他没关系，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吧？”
白洁说：“他的公司估计想借着捞一波热度，不过也给咱们使了个绊子，我看austin那边，到时候官宣，可有得嘲。”
王圳川倒是不担心：“没事儿，就当他那些粉丝给咱们送讨论度了。”
白洁说：“我不担心，就是知会你一声，你公关那边，准备准备，虽说不一定用得上，不过做好准备，总比被人暗算好。再说，austin的性格，你稍微盯着点儿，我怕他不习惯国内娱乐圈的这些手段，直接翻脸了。”
王圳川“嗯”了一声：“我明白。我等会儿就先给他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再说。”
白洁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川哥，现在咱们可真是绑定在一块儿了，你知道我这边团队，公关不太行，万一出了什么乱子，还得靠你们多照应。”
王圳川自然明白白洁的意思，安抚她说：“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王圳川将手机握在手里，心想：这苏翌晨，还真不简单，有机会一定要会会他。
只是不确定邢傲霆那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以他对邢傲霆的了解，他一定没有微博账号这种东西，更加不会去这些东西来看。
但为了保险起见，王圳川还是拨通了邢傲霆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没有被接起来，里面的彩铃就如同魔音一样在王圳川脑子里转了好几圈，转得他有些焦灼。
王圳川虽然对于这种平均打五通被接起来一通的情况习以为常，却在有了先决条件之后变得有些莫名紧张。
好在邢傲霆也没无视他太久，电话第三次重播之后，还是被接了起来。
“喂？”邢傲霆说。
他的声音慵懒，就好像睡着了却突然被人吵醒一样的低气压。
王圳川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邢傲霆没理会他质问的语气，淡淡地说：“看剧本。”
王圳川彻底将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哦。”
邢傲霆本没什么不好的情绪，却在听到这个‘哦’字的时候有点儿无语，连带着声音都有些烦躁：“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看看我在干什么？”
王圳川干笑了两声：“不是不是，我就想问问……”怎么说，总不能把网上的事儿告诉邢傲霆，所以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对，我就想问问你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邢傲霆那边响起了哗哗的翻页声：“还有几页。”
王圳川“嗯”了一声：“那你继续看，我没别的事儿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邢傲霆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的王圳川觉得老怀安慰。
邢傲霆看着被挂点的电话，也没像以前那么生气。
他将剧本重新拿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读。
之前在nuts听王圳川提及这部剧来自邢清然的手札，邢傲霆的心中就有一种很难言说的感觉。
他和邢清然相处的日子并不太多，去除那些异地的时光，实实在在待在一起，也就年幼的几年而已。
邢清然是个艺人，还是一级演员，却在最辉煌的时候暂退娱乐圈，选择了出国深造。
国内好多影迷遗憾，但也盼望着邢清然深造回来，能继续拍戏。
可她不是去深造，而是去秘密产子，只是那时候的通讯并不发达，娱乐八卦也不那么“完善”，所以才得以将这个秘密保存了下来。
邢傲霆在美国出生，却在邢清然的坚持之下，学习着母语，他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但也并不影响他的生活。
只是就连邢傲霆自己，也不太了解自己的母亲。
他有限的记忆力只有幼时的快乐，还有后来邢清然病态的精神状态。
邢傲霆的生活是安逸的，却也是压抑的。
邢清然很少和他沟通，乃至于他连她在想些什么，都不太清楚。
邢清然的精神状态不好，可也不打他，只是对于邢傲霆而言，冷暴力并不比家暴好多少。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邢清然去世，邢傲霆才抱着对母亲的缅怀，开始新的生活。
组乐队，玩摇滚。可惜后来……
邢傲霆不愿意想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会避开关于邢清然的一切，可有的时候，就算自己再回避，也还是有外力不断把他往暴风圈的中心推。
邢傲霆接下那部剧，或许是想换取自由，但在内心的某一处小小的角落里，或许也是想要知道，邢清然内心的世界，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
邢傲霆将剧本读得很慢，每一页都看得很仔细。
他记得曾经在邢清然的柜子里也看到过这样的东西，她会用笔将自己的台词标出来，再在旁边写上自己的见解。
邢傲霆并没有特别留意里面的亲密戏份，他更在意的，是这个本子，到底在讲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他看完了全部，沉默着，将剧本合上放到一旁。
他站起身来，拿着烟灰缸和烟盒火机，漫步踱到一个房间里。
只是开了一盏小夜灯，房间里还是比较昏暗的，他也不在乎，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拖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
邢傲霆停下脚步，随意地坐在地上。
他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坐在地板上吸。
抖烟灰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地上，也没有去管。
等到那支烟都吸完了，他才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双腿盘起，身体往后，用双臂支撑，目光，看向了前面的柜子上头。
那是邢清然的照片，在那里笑着。
微弱的灯光之下，却并不显得渗人。
邢傲霆对着邢清然的照片笑了笑，语气中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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