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生猜忌 一
话说这傅瑞麟,也就是这傅二小姐,当年也是个传奇性的人物,在那个信息流通相对落后的年代,她便以一人之力,曾经几度引起S市各方面的争议和轰动。
只不过这些争议不是在成就或者事业方面,而是这傅二小姐的性格很是古怪,与其他温和风雅的富家子弟不同,十分的特立独行,标新立异,经常会做出一些惊天动地,匪夷所思的举动,在那一代的世家子弟里,对方简直就是反面教材的代表性人物,她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也许是名字中的‘麟’字太偏于男性化,使得这傅二小姐,明明是个瘦弱的女子,却偏偏性子比男子还要刚烈,生猛。
也正因为如此,这傅二小姐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早就在二十多年前,便毅然决然地主动与傅家划清了界限,并且除了一身行头,没拿傅家的一分一毫,十分潇洒地离开了。
第二天,傅家也随之公布了与傅瑞麟断绝一切关系的公告,从此,傅瑞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关于这奇女子的消息也都被那一纸无情的公告彻底封闭了起来,再无任何人提起。
虽然在傅家,傅瑞麟的名字是‘禁忌’一般的存在,提都不能提,任何一个人,只要脚踏进了傅家的大宅,就要无条件地遵守这个心照不宣的规矩,但毕竟血浓于水,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就能判定的。
都说岁月是最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傅老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长时间的至亲分离,也让这个平时看着温和慈爱,其实手腕铁血强硬的商界精英,除了花更多的时间在家人身上之外,也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自己曾经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假小子’。
其实,早在傅瑞麟离家的头几年,傅老爷子便心软了,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脉,可对方确是铁了心要离开,明明可以坐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生,却始终不肯服软,偏要在外流浪奔波,吃尽苦头,怎能不让傅老爷子又心寒又心疼。
明面上,傅老爷子和傅瑞麟已经脱离了父女关系,但是傅老爷子到底是舍不得让女儿在外吃苦受罪,这么多年,一直暗中派人跟踪,打探,保护甚至是偷偷救济固执又要强的女儿。
也许傅瑞麟早就猜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并且是在不动声色地帮助自己,也许她也已经猜到了那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却也一声不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隔着千山万水,跨越两地的父女,因为顾忌到那点可怜却金贵的面子,但谁也不肯先认错,谁也不肯先跨出这艰难的一步。
这一晃,便是长达二十五年的拉锯战,双方心有余悸却也相安无事,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可是这样看似和谐的平衡却因为傅老爷子突然的发病而暂时告了一个段落,紧接着便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家丑。
不知道为什么,傅老爷子刚进医院不到一个小时,多年不来往的人竟然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医院门口,并且直接以傅老爷子没有履行抚养子女的名义,吵着闹着索要巨额补偿。
那件事后来被及时赶到医院的傅瑞麒镇压了下来,之后到底是个什么处理结果,楚心沫便不是很清楚,毕竟这是傅家的家事,她当时也不好过问,而且最后流传出来的版本有很多,大部分都是经过某些人添油加醋,乱加猜想的,她也没有过多理会。
虽然在这之后,傅君阳也模模糊糊地透露了一些信息,但当时的楚心沫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再加上傅君阳说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了,便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只是有一点楚心沫还是记得的,那伙来吵架的人里面并没有那傅二小姐傅瑞麟,而这伙人虽然不知被傅瑞麟用了什么法子好说歹说劝服了,暂时熄战了,但是这伙人的存在终究是个巨大的隐患。
果不其然,那伙人最后真的成了让傅家最后四分五裂,几乎身败名裂的导火索,而除了楚心沫,谁也不知道点燃这根火线的人正是当时不受人待见,没有任何地位的傅君阳。
此时的傅君阳并不知道楚心沫已经是死过一回又重新活了过来的人,对方早就对目前傅家发生的家事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为了避免惹到不必要麻烦的傅君阳,还特地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一边十分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一边还幸灾乐祸地说着:“傅就是我那名义上的爷爷刚刚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老爷子一倒,惊动了不少人,紧接着那些人便都像打好了商量一般,一个个排着队来的。我猜测,这些人明面上打着探病的名头,实际上就是想要一探虚实,毕竟爷爷这次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势必会影响到各方的利益。”
傅君阳说着说着,又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诡异笑容,他继续说道:“可是,就在十几分钟之前,来了一伙我从未见过的人。那些人看上去都很年轻,年纪似乎和我相仿,甚至有一两个看上去还是未成年人,他们自称也是傅家的子弟,并且是爷爷的孙辈。那些人声称这些年傅家亏欠了他们,还说要傅家给个说法,要是老爷子这次真的不行了,他们作为傅家的一份子,也要从傅家拿到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资产。”
傅君阳叙述完这些事情之后,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最后还不忘挖苦上一句:“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有什么样的儿子,就一定有什么样的老子,今天傅家在医院闹了这么一出,真是让整个S市的人看尽了笑话。”
看都不用看,以楚心沫对傅君阳的了解,对方的嘴角一定是在疯狂地上扬,看到傅家越是乱成一锅粥,估计对方的心里越是偷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