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剿灭曹成 三
岳飞也是在从俘获盗贼中挑选青壮,并收拢了广南西路的逃兵后重新整饬军纪,严申纪律,神武副军在补充了部分兵员,人数达到了将近两万后后依然是全军肃然,令行禁止。
曹成在静江府桂林城下战败南逃,退守桂州荔浦县东北的莫邪关。此关设在莫邪山上,山势险峻,难攻易守。
四月十二,广南西路经略许中带着一众官员入神武副军大营犒劳三军,饮宴过后,岳飞升帐点将,神武副军统制张宪、徐庆、王经、王贵等将领齐聚中军大帐。
岳飞坐在案几后面沉声道:“俗话说打狼要打死,斩草要除根,曹成现在倚关固守,收拢残部,我们决不能让他有喘息过来的机会。现在,桂州的危机已经解除,神武副军又得到了很大补充,实力更强,是到了我们三军用命,彻底解决这支巨寇的时候了。”
帐内众将在听后齐声说道:“愿听元帅调遣!”
岳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莫邪关山高地险,但是曹成手上的兵马并不多,他的主力还在贺州、连州一带。只要我们夺取莫邪关,就会使曹成根本没有时间来收拢所部,我们一路追击,则可一战而定广南。”
张宪闻言上前一步大声道:“攻取莫邪关一战事关重大,末将愿往!”
“好,我给你五千精兵,要你快速突进,连夜袭取莫邪关,杀他个措手不及!本帅则亲自率领大队人马渡平乐水,收复昭州,以阻隔曹成与贺州方向的逃跑路线。”
张宪得到将令后,立刻动身,率领前军五千兵马直奔莫邪关而去。
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岳家军在张宪的指挥下强行登城,而曹成所部因为天气不好,所以放松了警惕。等贼军反应过来时,张宪部将郭进已经率领选锋营攻入关厢,而张宪也已经是身先士卒,冲上了城头。
曹成正在组织部下进行反击,却见张宪手执沾满鲜血的长枪站在城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宋军已经攻占了城头。曹成见张宪威风凛凛,势不可挡,顿时怯了阵势,带着部下就弃关而逃。
张宪留岳飞胞弟岳翻和第五将看守关城,打扫战场,自己则率领三千精兵继续追杀溃逃的曹成残部。
大雨初歇,天上依然有淅淅沥沥的雨丝飘落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水汽,呼吸一口胸肺间一片清凉。一场大胜之后,岳家军有些忘乎所以,放松了警戒。留守莫邪关的第五将将主韩顺夫和岳翻为了庆祝胜利,带头酣宴起来。
曹成部下悍将杨再兴带着一千多精悍的部众快步在山林间穿梭着,山林间黑黢黢的,根本没有多少光亮。这伙人本身就是做强盗的,在这样的山林里行军倒也没有什么顾虑。
杨再兴三十多岁,他身材魁梧,满面虬髯,行动起来却十分迅捷,健步如飞。他身后紧紧追随着上千训练有素的军卒,每个人身穿轻便的皮甲,都几乎武装到了牙齿。这些部下大都是出身湘南山里的汉子,行走山间如履平地。
这支部队是现成在广南西路所剩不多的精锐之一。
杨再兴率领这支精锐贼军接近到莫邪关的宋军营地,此时的宋军依旧在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降临。
“已经接近宋营,大家开始准备作战。”在轻易解决掉宋军布置的几名岗哨后,杨再兴悄悄地向后吩咐道。
此时山地间雨雾缭绕,余老三喝得有些多了,站在一处山石上往下撒尿,他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余老三摇了摇头,使劲抽动鼻子嗅了两下,突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一把短刀从侧下方冒了出来,直剌他的腰间。余老三什么也顾不上了,伸出手掌就将短刀拍向了一旁,右手也被划破,血淋淋的。
“贼军来了……”余老三终于是大吼了一声,与此同时,一柄泛着寒光的长枪已经穿透了他的后背……
在猝不及防之下,宋军仓促迎敌,在混乱之中,杨再兴勇不可挡,将韩顺夫斩杀在地。宋营中一片大乱,岳飞的胞弟岳翻也死于乱军当中。
只不过杨再兴却没能趁胜一举夺下莫邪关,因为在他袭击宋军营寨之时,恰巧岳家军的后军统制王经也率部赶到了莫邪关。杨再兴虽然神勇,却也不能扭转战局,只能是趁乱摆脱了宋军的反击,逃遁到山林之中。
岳家军经此小挫,行军作战愈加小心。
在剿灭了曹成的西路部队之后,闰四月初,岳飞率神武副军与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司统制欧阳临、罗选两部自桂州东进,直抵贺州境内,开始剿除曹成的东路军。
双方在贺州进行了一场决战,岳飞率所部一万余人大破曹成三万多贼军。曹成大军溃败,其后岳家军尾随追击,根本不给曹成有整顿收拢溃兵的机会,十日内连战七场,杀得曹成匪部全无招架之力,曹成只身逃遁隐匿,其部溃散,最终无力再兴风作浪。
杨再兴也被岳家军围困在临贺岭的山上,他自莫邪关一战出名,为很多岳家军将士所认识,故而大家紧迫不舍。杨再兴走投无路,跳入深涧之中,军士们张弓搭箭,准备射死他。张宪却念其勇武,出言阻止了部下们的行动。
杨再兴束手就缚,张宪将他押解回军。岳飞见后,不计较杀弟之仇,亲解其缚说道:“我与汝是同乡,汝为好汉也,吾不杀汝,当以忠义报国家!”
杨再兴遂降岳飞,其后忠心耿耿地追随岳飞征战,至死无二。
岳飞平定了曹成匪患,在俘虏中择其精壮编入自己的队伍,残弱者放还其家。经此一役,岳家军兵马壮大到了三万余人,终于成为了南宋方面一支可独挡一面的部队。其后岳家军又返回江南西路,平定吉州等地匪患,经过一年多的征战,岳家军又扩大到了五万余众,在兵力上也赶上了人马最多的刘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