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远征
金国方面,本来在斜也死后,皇位继承人的谙班勃极烈就一直难产,金太宗的长子完颜宗磐也参与了进来,宗干、宗翰和宗磐三方角力,性格柔弱的金太宗完颜晟左右摇摆,一直也拿不定主意。
本来按照女真人的习俗,这些叔叔辈们死完了,应该是轮到了金太祖阿骨达的嫡长子完颜宗峻继承皇位。不料宗峻在攻打临潢府时身受重伤,也在天会初年就死了。宗干虽然是阿骨达家的老大,但却是庶出,在家里的地位是比不上宗峻和宗望兄弟的,但是无奈他活得要比宗峻和宗望两人要长,现在终于被一帮兄弟们推到了前台。
其实在斜也、宗峻之后,最有资格作皇位继承人的应该是完颜宗翰,可是宗翰虽然是长房长孙,但却要比阿骨达和吴乞买的儿子们远一服,所以无论是宗干还是宗磐都反对他继承皇位。原来宗翰一系大将完颜娄室病死,又失去了一位最有力的支持者,而挞懒则倒向了宗干,现在只剩下了希尹一人,想争皇位,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由于完颜宗磐又掺和了进来,这皇位的争夺形势更加混乱,反正是金国的这些大将们现在都聚集在了辽阳,不把皇位继承人搞清楚了,谁也不肯离开。
西夏这边是刚被杨可世和折家联手猛敲了一顿,还没缓过劲来,虽然有心趁机占便宜,但又势单力孤,害怕西军在之后不管不顾的全力进攻夏国,金国不动,也是不敢独自采取军事行动。
临安这边闹得声势倒是不小,又是“讨逆”又是“平叛”的,就是没看到有什么实际行动。刘文彦声称是在平息钟相之乱,杨沂中也呆在洪州,“安定地方”,两人都在接到朝廷的命令后,迟迟不肯向荆襄一带进兵。
而刘光国、刘光世兄弟更是滑头,在接到朝廷命他们讨伐南阳、洛阳的命令后,居然联手攻打起了徐州,似乎在他们看来,南阳和洛阳的西军要比驻防徐州的金军和伪齐军更要可怕得多。
李岘这边被火化后,赵芸儿却是死活不肯让李芃在长安举行登基称王仪式,说是立国后的一切典仪等回到了兴元府再说。只不过国名算是定了下来,按照李岘生前的遗愿,定国名为华夏,这也算是自古称谓,大家倒没什么意见。大旗虽然扯起来了,却是还没有正式的大王,刘法、赵隆、张孝纯、王庶、刘文彦再加上目前西军各路帅臣王禀、翟进、刘锜、高世宣、折可求、姚炳、曲端、赵邝、张灏、曹谌加起来一共算是十五名辅政大臣,现在大家各回原职,依然按照原来李岘生前的安排,各负其责。
另外就是凤翔府知府张克戬带着人到了长安后,收敛了族弟张叔夜及太上皇、郑皇后等人的遗体,另外准备将太上皇等人送回巩县的宋陵安葬,并上书请辞。
赵芸儿批准了张孝纯、张克戬等送太上皇等回宋陵安葬的报告,却不准张克戬辞职。
“李岘能容你,妾身照样能容得下你,想要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辞职不准!你就呆在凤翔府任上好好为百姓做事,若是干得不好,当心妾身杀你全家!”
赵芸儿这话让张克戬心里打了个寒战,再想到梁起从汉州带回来的一百多颗张浚族人的脑袋,他是不怕死,可是并不代表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安危。这女人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个魔头,张克戬敢公然顶撞李岘,但在见到赵芸儿之后,却是连高声说话都不敢。
这也叫一物降一物!
事态已经得到平息,局势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李岘的骨灰盒也被装进了马车,赵芸儿由老帅刘法、赵隆和陇右转运使张灏、熙河经略赵邝等人陪同,另外康泰、梁起所部也是一同准备返回兴元府。
车队出了南城门,赵芸儿突然对前来送行的张孝纯说道:“这长安的城墙看着难受,就全拆了吧,以后不留城墙!”
张孝纯:“???以后敌人打过来怎么办?”
“安国尝说过,这国人的胆子都是让这城墙给变得越来小的,没了城墙,敌人来了就得想法跟敌人拼命,就会提前想方设法地把所有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把头埋在沙子里,以求苟安而活!”赵芸儿很不讲理,张孝纯对此也是无言以对。
于是这长安城成了国内第一座被拆除城墙的城市。
车辚辚,马萧萧,这车队一路向西行来,气氛肃杀。
等到大队人马过了凤州,赵芸儿、赵隆和刘法将康泰、梁超、梁起三人唤到面前。
“你们为师父报仇,这没什么错,但在长安城里,却是杀戮太过,你师父就是活着,看到你们这样迁怒于无辜也会很不高兴。”赵隆开口说道,“虽然现在大家没人敢说什么,可是毕竟心里头还是有些疙瘩的。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埋怨你们的意思,但是为了今后这华夏国团结国内,你们却先要离开西北军一段时间。”
赵芸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泰儿、超儿,为了暂时稳定西北的局面,只能是先委曲你们了。之前刘帅和赵帅也与师娘都商议过了,你师父生前曾经常惋惜大唐丢掉了西域的安西、北庭,你们就算是替他完成这份心愿,先带着手上的三万兵马去收复西域罢。”
“为什么不是河西西凉府?”康泰略微皱着眉头问道。
“现在以我们的实力,还不到覆灭西夏的时候。”老帅刘法说道,“你们先去西域吧,用那些异族的鲜血,来建立不世之功业!老夫曾听你师父说过,那葱岭往西北,怛罗斯河尽头有一处极大的盐湖,甚至比青唐的西海子都大,将来你们去替老夫给打回来!”
他这说话,依然离不开贪财本色,也不想想,那么远的一大片盐湖,就是打了下来,又怎么把盐运回来。
“这些年来,回纥和鞑靼部落也基本上与你们关系很好,只不过,这远征西北,路途艰险,行事万不可勉强,实在不行就先退回来算了。有需要的武器装备和物资,陇右这边会全力支持你们,铁坊这边的师兄弟们和工匠也可以一起带走一些。”赵芸儿嘱咐道,“你师父说于阗国那边的硝盐矿很重要,你们先控制住从陇右到昆仑山这一片的地盘吧,先不要走得太远,要一直保持住与陇右这边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