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他身边的人
在酒店大厅准备办理续住,来了一个人在我身边定在。
“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让我付钱的手突然僵住。一同僵住的还有我规律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你住酒店?你怎么会住酒店?”
身后的人惊讶十分,我匆匆把钱扔到前台,留下一句“不用找了”然后仓促的想躲开。
来人并不准备放我离开,三两步就将我擒住,走到我面前“你为什么会住酒店?”
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平视着他的胸前,他今天依旧穿着西服,衬衫上的领带也十分整洁。他永远这么整洁,甚至进了北京以后爱上了西服。
越过他的肩膀,我还看到不远处一位年轻女人站在远处不停的向这边探视。
而这个女人,纵使我只是在内蒙和她有过两个月的交集,但也依然印象深刻。
许晚晚。
娱乐圈大概50万演员,怎么偏偏到了我们这一头圈子就这么小呢。
我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越过他就要跑,他不死心,先一步将我堵住。显然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了,我见许晚晚面色狐疑,一直在观察我们。
原来这么些天,他身边络绎不绝还有别的女人。
果真有很多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我抬起头,无所谓道“没什么,家里没热水而已。”
说完再不给他机会,挤过他迅速跑开。
他不接受我,可那浮在脸上的关心又算什么?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发现一个规律。男人们,尤其是成熟男人,不管他们在事业上如何风生水起,雷厉风行,面对感情的时候永远都是优柔寡断。
他是这样,干爹是这样,我爸以前也是这样。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牵扯越多,越会波及更多的人,牵扯出更多没必要的感情。
我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干扰他,他却反而犹豫起来。
为什么大家都不能果断一点呢?
酒店外干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但鼻腔里确实十分熟悉的温热感。我摸了摸人中上的一抹血迹,淡定的抽出两张纸把它擦掉。
最近鼻血越来越频繁了。
今天的拍摄场地转到了郊区的工地,附近正在施工,到处尘土飞扬。因为有一场追逐的戏份,我在导戏的时候陪同摄影师连人带机定调度。不过两个来回,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拍到中午时,来了个不速之客。艾瑞克拎着几袋咖啡前来探班,像是来负荆请罪似的,他自责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alier,今天我休息,晚上来接你下班。”
“接我?你接我干嘛?”
“接你回家啊”
他一脸的坦然,让我不自觉又多思考了一些。
片刻,我看向他。
“不用了eric,我昨天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小心翼翼“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我不能倚靠你们一辈子啊。
但我又不能直接这么说,显得很伤他心的样子,我打开咖啡盖子,温热的美式,让我心里一暖,也突然一苦。
我静静品尝着口中的味道,苦涩只是一时的,随后的醇香才是我一直钟爱美式的原因。
我说“想明白了我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这和你回家有什么关联吗?”艾瑞克十分疑惑。
“安心啦,我也不是跟你赌气。这几天我自己在外面住,也想通过这个机会,想些事情。”
“你回家不能想吗?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哭笑不得“我生你的气干什么?你又不欠我的。你放心啦,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最近也忙,就不用分心管我了。”
艾瑞克脸色突然暗下来,哭丧着个脸,过了许久,他才说“alier,你就像以前一样和我生气,我觉得挺好的。”
我放下咖啡,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可我现在长大了呀!我总不能永远当你的巨婴吧!”
艾瑞克不再说话,开工之后我迅速投入了工作,等回过神,他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要是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不把自己的人生寄放在别人身上,给他们徒增压力,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装了一肚子的心事让我觉得疲惫不堪,不知不觉就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梦里,有一个人一直在哭,那个声音很吵,而且它不只吵到了我,就连师父也忍耐不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我的视角跟随师父找了好久,才找到音源。
原来那个刺耳的哭声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我站在旁边愣住了,张大嘴巴却不敢说话。另一个“我”却还在不停的哭泣,越哭越大声,刺耳的声音穿透整个梦境。
师父终于忍耐不住了,冲上前捂住我的嘴巴。
分身的我因为呼吸不畅,艰难的挣扎着。师父的力道越发大,站在旁边的那个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想要去阻止,刚走到他们旁边就被师父一个阴狠的目光吓得不敢动弹。
师父眼睛里那只小豹子慢慢变大,最后大到穿破他的眼瞳,凶猛的向我扑过来。
我一惊,从浴缸里醒来。
原来那个刺耳的哭声是水流的声音,而我周围散发着一种铁锈的味道。低头一看,浴缸里的水变得有些暗黄。梦境里那种窒息感还在继续,我感觉鼻孔像是被什么堵塞,伸手一摸,才知道干涸的血迹已经结痂。
我从浴缸里起来,跑到洗手台上一看,整个画面惊悚的不得了。
把脸洗干净,鼻孔终于通畅,但是新鲜的血液又延绵不断的流出来,我用纸擦掉,雪白的纸张迅速映红,我用水洗,它流动的速度就随着水龙头一样大小。我把头抬起来,血液迅速倒流回到我的口腔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嘴巴里吐出来的全是腥红的血。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一刻也不敢耽搁,换了衣服用毛巾捂着鼻子就往酒店外面跑。
出电梯的时候撞上一个人,来人发出一记轻微的吃痛感,声音带着女性独有的孱弱和尖锐。
我抬头一看,是许晚晚。
越过她的肩膀,我还能看到师父刚刚跨出酒店大门的背影,愣了一下。
“唐助理,你怎么了?”
许晚晚满腹疑虑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冲她点了下头,来不及作答,越过她往师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