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坍塌
在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达祭坛的台阶，祭坛上的台阶在流淌着鲜血，那是牲畜被杀所放出的血液，汇聚成一股股小流，顺着台阶流向嬴政的脚旁边。
抬着沉重的步伐，一阶一阶走上去。号角与乐器的声音在远处飘荡到耳边，编钟的敲击音乐发出清声脆响。仿佛在演绎太阳的东升西落，又像是雨水滴淅沥落在大地上所破碎的沙沙之音。
祭坛上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法阵交汇聚成，与八方通天柱对应遥远的星辰。星辰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清晰可见。
嬴政脑中不断闪过一遍遍祭典的流程，确认顺序无误后走到祭坛中央。祭坛间升起闪烁着点点星光，祭坛为地，祭坛流动汇成山川河流，如小型的世界地势样貌，点点星光对应漫天星辰的位置，二个光球散发处极其强烈的光芒，代表着太阳与月亮。嬴政身处其中，仿佛神灵控制天地。
接下来要将八方通天柱上的火焰熄灭，只要将手放在石柱上火焰就能自行熄灭，火是祭祀官们施加的术式灼烧不到人的。
虽然之前祭祀官们苦口婆心说一定不会伤到君上，而且拿自己的脑袋做担保，但那在石柱上燃烧的熊熊火焰无论嬴政怎么看都像是真的，远处望去有些吓人的。
“咔”“咔”石砖破碎的声在嬴政脚下传来。祭坛中央石砖龟裂迅速向周围蔓延开，在一呼吸之间便覆盖整个祭坛中央的范围。
轰！一声巨响，祭坛表面坍塌，飞舞的灰尘席卷整个祭典场地，观台上众人视线被卷起的灰尘遮挡。人们上一刻还安静看着祭坛，下一刻就如同滚烫的开水，沸腾了。
“不好了！祭坛塌了！”不知谁大喊一声。
“君上还在祭坛上！”
人群因坍塌的祭坛乱了套，相互推搡着，有想要逃命冲向祭坛的，谁也不想被坍塌殃及到，拼了命的往出跑，而一些护卫见到君主有生命危险，冲向祭坛，就这样众人挤到一起谁也进不去出不来。
“快来人！救君上！”李斯被灰尘呛得大口大口咳嗽，又被慌乱的人群推挤倒地。而身旁的叔伯在轰一声后早已逃跑，真难想象一个年近六十的人竟然有如此矫健的逃跑动作。
“蒙武！速去救君上！”蒙恬对着蒙武方向喊道，慌乱的人群已经将两人冲散，蒙家其他人紧紧贴在蒙恬身旁，以防族长被人推挤。
“族长！我过不去！这人太多了！”蒙巨的声音在嘈杂之中传来，听说出的声音有些废力，蒙武被人群推挤的东倒西歪，已经自顾不暇了。
蒙恬推开几个慌乱撞到身上的人，想要冲向祭坛，但试了几次都被人群撞了回来，慌乱的人群之中维持原地已经是很艰难的了，更别说逆流前进。“族长，前方危险不能前进了！请族长暂时避难！”身旁蒙家人大声喊道，拽拉着想要把蒙恬拉出去，在嘈杂的呼喊声中以至于在身旁说话都需要喊出来。
对面观台，王家众人紧紧围着一位少年。慌乱的臣官向着外面逃跑，不小心撞到王家大汉，大汉抡起巨拳一拳打在撞到他的臣官，鼻梁骨破碎与牙齿飞出掉落的声音，那个人横飞出去十余米，如废纸般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众人看到王家的凶残就主动让开一条路，避开那里逃命去了。
“王林杨，你怎么能将那名臣官打死？如果是位高军阶大臣那我们王家的麻烦就大了！”王家一位老者对着两米有余的大汉训斥。“除了暴力脑子中就没点智商吗？这么不明事理！”
而那一拳打死人的大汉收起严肃的面容，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讪讪地笑了笑。“俺没想那么多，我看那个人要撞到族长，就出手打了一拳，俺真不是故意将人打死的。”随后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一句：“谁能想到一碰就死了”
“少族长，此地危险，我们先出去吧！”老者训斥完大汉，对着中心的少年恭敬的说道。
少年面色有些苍白，双眼中散发着慵懒的目光，但深处眼底流出一抹掩饰不了的萧杀之气。
“君主还在祭坛，做臣子的怎么能先逃跑？”少年对着正在低头悔过的大汉说道：“王林杨，你快速开出一条通往祭坛的路。”
大汉低着头听见族长的命令大笑一声，“遵命！”如小山般的躯体向前冲去，众人虽然避开王家的席位，但前方要通往祭坛依然挤着慌乱叫喊的人群，大汉冲上前，如拎起小鸡仔一样轻松的拎起一位衣着华贵的文臣，向前方挡路的人群丢去，飞射出的人在强大的力的作用下直接将人群砸开一条路，被撞倒的人慌乱中来不及站起就被其他逃跑的人踩在脚下。而被丢出的那位文臣趴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那是赵司徒官真是白骂你了，这么大脑袋一点事都不记得！”老者看到被丢出去的人又对着大汉骂道。而面对还不到自身腰部的瘦弱老者的训斥，大汉却低头默不作声。
“那是谁无所谓，当前先救君主为重。”少年发话，率先向祭坛跑去。
“少族长！有危险啊！”白林杨看到族长跑向祭坛着急大喊。
“叫少族长！有没有点规矩！？”老者拿起一根拐棍打到白林杨的腿上。真是猪脑子基本的礼仪都不记得！老者还想说些什么但白林杨却跟着白起身后追了上去。“真是的竟会闯乱子！哎！等等老夫！”
芈月看着下方的骚乱，眼中有股仿佛要吞噬天地的怒火，手中的金质酒杯上布满裂纹。
“徐福，这是你的阴谋吧。”芈月站起看着祭坛中央，但那里浓郁的灰尘什么都看不到。身旁涌出无数身穿黑甲的护卫，散发着寒光的利剑早已拔出警惕着周围，以防有人趁乱刺杀王太后。
“祭坛坍塌，臣身为大祭司有不可逃脱的责任，但现在的情况君上恐怕有危险，待臣将君上救出，再听候王太后的处置。”徐福说完便向下放一跃，青色通明光环环绕全身，徐福飞向祭坛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