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云戎夜访

  尉迟翊眉毛挑了挑,没有接这个话。总之,他只要拿下临南城,那么他就是南滇的太子!
  ——
  忠勇侯府。
  云卿嫣自打接了圣旨之后,便一直寡言少语,整个人沉静的令云峰和云卿娆都害怕不已。
  “嫣儿啊,爹不是你三叔,没有那百万雄兵,护不住你,你可不要怨恨爹爹啊。”云峰老泪纵横苦口婆心,可云卿嫣听到耳朵里却没有丝毫动容。
  她表情木讷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心中想到无论她多么隐忍多么聪慧,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在家族的眼中,尤其是在爹爹眼中,她不过就是个棋子,若她是男儿身,爹爹还会这般舍得放手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能是云卿娆或者云卿婉?
  还不是因为她做的太多了么?
  都说能者多劳,可为何不能多劳多得?反而多劳者多失……
  自打护国公被送到寺庙之后,她一直没有断了和这个舅舅的联系,就算护国公没有了实权,可他的爵位和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仍旧存在。
  在护国公的帮衬下,她才得知这雄鹰一事。
  她费劲心力寻了那遇到水酒会褪色的丝线,思前想后做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可是却被云卿浅轻易翻身打破了。这让她如何能甘心啊!
  今日已经正月十六了,还有不到四天她就要被迫起程去北胡联姻,她要认命了吗?不,不行,她不能认命。
  可是短短四天,她又能做什么呢?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不行,她做不到,她终究还是惜命的。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不想死,那就得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最后的四天,是最后的机会!
  云卿嫣转过来对着云峰和云卿娆笑了笑,开口道:“爹爹说什么呢,这是好事儿,从此以后女儿就是北胡太子妃了,成为北胡国母指日可待。以我这样的出身,能成为太子妃,做梦都会笑醒了。”
  云卿嫣脸上的笑容温婉而真诚,让云峰这种蠢钝的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唉唉,好好,嫣儿你能想通就最好了,爹的嫣儿这般聪慧美丽,想那北胡太子也会对你爱护有加的!”
  “劳烦爹爹给众人下帖子吧,女儿二十就要北上了,十九这一天,让大家来添妆吧。”
  这是东周的习俗,家中有女儿出嫁,亲朋好友都会来添妆,尤其是这种和亲的事,为了彰显对两国秦晋之好的祝福,那些皇孙贵胄也都会来添妆庆贺。
  正月十九,是她最后的机会。
  云峰根本不明白自己闺女打的什么算盘,高高兴兴的去准备宴席,迎接四方来客了。
  ——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云卿浅从回到府中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在穆容渊的使坏之下,她确实发了热汗,已经退烧了,可每每想到今天下午的放浪形骸,仍旧忍不住脸热。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贴身小衣忘了带回来,这更是让她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为何自己的体香会有这种功效?竟然能解这种奇毒。
  虽然云卿浅和云戎恳谈了一番,但是仍旧对自己的身世十分疑惑,云卿浅暗暗下定决心,要等云戎离开之后,好好调查一下自己身上的秘密。
  另外一边,威武侯府,穆容渊同样有些魂不守舍。
  兄弟二人同桌而食,穆容渊只要一想到自己贴身存放着云卿浅的小衣,就忍不住傻笑。
  呵呵呵的,笑的穆容壑脸色越来越黑。
  “能不能吃饭了?!不能吃滚出去!笑个屁笑!”穆容壑一巴掌拍在了穆容渊的额头上。
  穆容渊捂着额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大哥,大哥怎么这么暴躁。
  穆容壑训斥道:“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成亲之前,不许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更不可以欺负人家姑娘,听到了没有。”
  穆容渊撇撇嘴,想告诉穆容壑云卿浅的香气可以给他解毒,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最后还是将话都藏在心里,只装作乖顺的点了点头。
  穆容壑放下碗筷,开口道:“我明日便起程回临南城了,大哥不在的日子里,你……”
  穆容渊心里忍不住泛酸,虽然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细腻的情感,可毕竟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短暂相距又要分开,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
  “大哥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只是,大哥为何走的这么急?”穆容渊开口问道。
  穆容壑叹口气道:“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是应该不安,南滇憋着坏要夺临南城!”云戎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兄弟二人有些惊讶,云戎推门而进,竟然是穿的一身夜行衣。
  门口还站着飞焰和飞烨,因为发现是云戎,所以二人没有阻拦。
  穆容壑撇撇嘴把筷子放下。
  令穆容渊有些意外的是,穆容壑非但没有怪云戎夜探侯府,反而給云戎倒了一碗热酒!
  穆容渊眨眨眼,好奇的看着二人的互动。
  云戎掸了掸身上的雪,阔步走了进来,径自坐在穆容壑左手边,拿起那碗酒一饮而尽,烈酒滚烫入喉,瞬间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云戎放下酒碗,叹口气道:“明天上路?”
  穆容壑,摇摇头,开口道:“今夜子时!”
  穆容渊心里一惊,没想到竟然这么急。
  云戎点点头,一边给自己满上酒,一边随意的开口道:“若是挺不住,就去南云城造个谣,就说……就说那三皇子是了悟的儿子,二人合谋杀了二皇子尉迟翱好了。”
  穆容渊:“???”云将军在帮大哥吗?
  穆容壑:“呃……”这云戎真是够损的。
  云戎没有理会兄弟二人的反映,又将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叹口气道:“子靖,你要记住,我们守得的不是一方城池,而是东周疆土,为的也不是那龙椅上的人,而是东周百姓。上位者或可无情,为将者……却不能无义!”
  穆容渊有些听不懂云戎的话,可是穆容壑却明白他在说什么。
  穆容壑嗤笑一声开口道:“别说教我了,也不知是谁扔了虎符。”
  云戎有些不屑的轻哼一声,右手握空拳,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拍了拍,语气坚定的说道:“军心在手,虎符有个屁用!”
  穆容渊瞪大眼睛,没想到云戎竟然有这般底气。
  看到穆容渊一脸疑惑而震惊的表情,云戎脸色沉了沉,瞪了穆容渊一眼之后开口道:“臭小子,我闺女的身世,可能有些问题,但是她确实是我亲生骨肉,若有问题,应该出自她母亲那边,她有心探究,可我却觉得或许不知更好,我不在她身边,你要……”
  穆容渊离开起身对着云戎躬身行礼:“云将军放心,小侄一定会保护好卿卿!”
  没想到云戎粗中有细,非但没有像云卿浅想象中那样一无所知,反而早就猜想到云卿浅的身世不寻常,只是他认为将身世隐瞒下来,才对云卿浅更好。
  云戎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继续道:“她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是性格像足了我,不肯服输,不屈不挠,坚韧不拔,当然也有缺点,年纪尚轻,遇事不冷静,容易被情绪所染。她……唉……”
  说道这里云戎叹口气,十分不情愿的继续道:“她心中有你,必然会担心你的一言一行,就那杀尉迟翱这件事来说,我知你有全身而退的办法,或许她也知道,但是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罪而置之不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