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她回来了
有些人嚣张的活着，有些人谨慎的活着，有些人窝囊的活着，还有些人不像人的活着……
“掌柜的，她……她回来了”
“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谁回来了？”
高掌柜的只是淡淡的问到，依然背对着佝偻着腰的金管事，手里擦拭着古董字画，成为高掌柜的已经五年了，处变不惊这就是这几年养成的，身居高位嘛。
“王……王妈妈……”金管事依旧是内心激荡，还有些不安，毕竟五年前的事，他多多少少参与了一些。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金管事。
高掌柜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转过了身擦擦手，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习惯性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心中脑海中思索着哪个王妈妈，毕竟他成为掌柜的，遇仙楼里已经换了好多妈妈了，至于哪个是王妈妈，他记不起来了。
“王妈妈？哪个？”
“就那个王妈妈，五……五年前的那个……”
“五年……”
“什么？她……她在哪里？”处变不惊、风轻云淡在一瞬间就被破去了，高掌柜强忍着颤抖着的手，将茶碗放在了桌上，尽量的压制自己心中的恐惧。
可以说五年前的事，高掌柜就是主谋，联合矾楼的李蕴李妈妈做了局，在花魁大赛上做手脚，然后让王婆输了，落寞的被赶出京城，至于后来的那些赶尽杀绝的杀手，自然是那时候还是高管事的他做的，在遇仙楼里从一个普通的打杂的到管事，也见证了王婆从花魁到王妈妈，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能量，他要成为掌柜的，他怕。
五年前的故事的结局，自然是斩草除根没有做成，后来高管事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高掌柜，刚开始的每个夜里都会被吓醒，梦中那个叫王妈妈的女人回来了……只不过持续了一段时间，高掌柜就沉浸在了成为掌柜的愉悦中，刻意的故意的去遗忘，王妈妈也就被淡忘了。
现在是五年后的故事了，那个女人果然可怕，她回来了，回来了，那个曾经跺跺脚北城就要震三震的王妈妈。
“掌……掌柜的，要不要我找人……”
金大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看出了高掌柜的恐惧和不安，作为高掌柜脚前的忠犬，就要适时地为主人分忧，那才能爬的高吃得香过得爽。
高掌柜的摆摆手，他不敢这样做，虽然五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但是他不敢保证那王妈妈的影响就消失了，他不敢冒险。
“这样恐怕是，不妥……”
高掌柜的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金管事依旧是佝偻着腰，只是因为太胖了，又站了挺久的了，时不时在高掌柜背过去的时候捶捶腰擦擦汗，搞点小动作。
“掌柜的，要不要这样……”
金管事凑到高掌柜耳边嘀咕了一阵子，那高掌柜则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
“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
虽然金大壮给他出了个还不算馊的主意，但是高掌柜的还是想想一个万全之策，当了这么多年遇仙楼的掌柜的，养尊处优，胆子自然就小了，被身上的肥肉压小了。
……
…………
五年前的那个王妈妈回京的这个消息在天黑前传到了对面矾楼那个李妈妈的耳朵中，然后就天黑了，矾楼李妈妈李蕴的屋子里。
“她回来了，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遇仙楼的高掌柜踱着步子，坐立不安，面色难堪。
“怕什么怕，这已经不是五年前了，我李蕴岂会怕了她”
嘴上说着不怕，李蕴还是有些怕的，五年前那种被压得窒息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回忆了起来，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公一母都不行，现在汴京城只能有一个李妈妈，也必须只能有一个。
最终两人还是什么都没合计出来，只好无奈的静观其变了，他们都不敢贸然动手了，五年前只是一个机会，朝廷上的动荡，没人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才能够轮得到她和高掌柜的在那里做手脚，而现在不同了，王妈妈回京的事情，此刻可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总会有人在那里关注着，李蕴自知她不如王婆，五年的时间她还没有做到只手遮天，笼罩这北城的天。
在高掌柜的走了之后，李蕴在屋里也坐不住了，然后再想起已经消失了快一个月的李师师，她的内心就一阵烦躁，李师师可是她的杀手锏，想到李师师，李蕴似乎也就不那么畏惧王婆了，她相信就凭李师师，花魁桂冠那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来人……”
“妈妈，有什么吩咐？”
“去叫李掌柜过来，就说有急事，快些”
“是”
一会儿，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进了李蕴的房间。
“您……您找我？”那个叫做李掌柜的男人佝偻着腰，向坐在椅子上的李蕴作了个揖。
他虽然是矾楼的掌柜，但是只不过是个摆设，说好点是个掌柜，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摆设罢了，一点儿权利都没有，矾楼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实都是李蕴在那里把控着。
“坐”
李掌柜唯唯诺诺的坐到了距离李蕴最远的椅子上，还是那么的不安，他不知道这么晚了找他有什么事，虽然窝窝囊囊的在当掌柜，但是总归是个掌柜的啊，他可不想触犯眼前这个女人。
“那件事怎么样了？”
“还……还在找……”
“砰”李蕴狠狠的把手里的茶碗摔在了地上，水花伴随着茶碗碎片向四处溅散，李掌柜的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就跪在地上爬着不敢起来了，脑袋紧紧的贴着猩红的地毯。
“哼，一群废物，一个月了还没找到……我要你们何用？”李蕴发着怒，引着头上的步摇一阵颤动。
“妈妈……妈妈……您息怒……再……再给我几天……”李掌柜依旧没敢抬头，声音颤抖着求着李蕴。
“三天……三天我要是还见不到，你知道怎么做……”
“是，是……”
“滚出去吧”
李掌柜佝偻着腰，静悄悄的退出去了，李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蜡烛的火光，入了神，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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