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撕破脸

  如是一说,薛琼染又开始落泪博可怜,岑钰则是连连叹气,哄着说待会儿带着她去逛逛青田县城的老字号银楼。
  与此同时,江月楼接收到了父亲江铎以及江涵娇平淡却关切眼神支持。
  他努力地压着火气,虎落平川被犬欺,连父亲那么厉害的人物如今也得苟如病猫,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小虎崽子而已。
  深吸一口气,江月楼走到薛琼染和岑钰所坐的书桌旁,从最上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
  打开,他取出来江家的那份婚契,连同薛琼染摆放在桌上的那份婚契一起撕碎丢入盒子里,然后将盒子丢进了后灶里。
  “薛琼染,当初江家备下的价值一千两银子的订婚聘礼,就当做是我耽误你的微薄补偿,就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关!”
  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男女两家订了婚,写了婚契后,女方家以任何理由提出退婚,都得如数退还男方所出的订婚聘礼。
  这也正是薛琼染父亲薛守贵装糊涂的精妙意图,如果是薛守贵本人过来退婚,一百两银子根本就拿不出手,而薛琼染却可以拿着这张银票膈应着江家父子。
  当时,江铎的月俸禄不多,再加上他是个清官,手头上几乎没有什么储蓄。
  所以筹备那份聘礼时,江铎硬着头皮和几个门生借了些银钱才凑够,如今借条还在,那些银钱却等于扔到了水里。
  薛琼染不晓得江月楼在她来之前,还心存一份期盼,隔三岔五就拿出来那份婚契,盯着她的名字无声傻笑。
  目的达到,薛琼染始终坐得笔挺而生怕书桌上有灰尘沾到衣服上,此刻,她颤颤巍巍地揣起来银票,故作无比悲戚状,站起来。
  “月楼,我知道你还喜欢着我,但是我没办法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走吧,我请你们一家人出去吃饭!”
  人穷志不穷,江月楼冷声强调,“薛琼染,当初要不是你一封封地写信寄情,我不会去薛家提亲,更不会和你订婚,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这样浅薄的女子,好走不送!”
  闻言,薛琼染眼底掠过一抹恼色,却还想拉一把同情,“涵娇,你哥哥太偏激了,你帮我劝劝他啊!”
  江涵娇早就看够了薛琼染的拙劣表演,“薛琼染,我真想摸摸看你的脸是不是像墙皮一样厚,你带着新欢来江家退婚,急于证明你是个离不开男人的母的,我哥没赏你两耳光是因为他修养好,你不滚还哔哔啥呢?”
  如此一来,薛琼染再也装不下去,一不小心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令人无法直视。
  “江涵娇,你凭啥指责我?如果当年燕王爷看上了你,和你订了婚,那么我还有点儿盼头,也不至于上门退婚,反正以后你们一家别到薛家哭穷。”
  逞口舌之利,江涵娇也不弱,“薛琼染,事实是你薛家吞了我哥的聘礼,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哭穷呢,怕我哥以后上门要回那笔聘礼,原来薛家都是些贪婪无耻之辈,幸好,幸好我哥不要你了而不至于近墨者黑!”
  这番话戳破了薛琼染的那点小心思,也将她怼得够呛,整个人脸色异常难看,就似一只努不出来蛋的老母鸡。
  薛琼染和江月楼弄僵而毁了婚约,岑钰觉得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他卖力地凹暖男人设,拉着薛琼染的手,柔声哄着,扬长而去。
  当屋门被岑钰重重地摔上时,江涵娇捕捉到了江月楼眼底隐忍的悲愤泪意,心里也涩涩的。
  “月楼,她是真的配不上你,以后你会遇见比她好百倍的良配。”
  江铎也这样附和,江月楼吸吸鼻子,“涵娇,我没事儿,如果真的没资格参加秋闱,我就帮着你卖水煮串,也算是为你分担一些!”
  嘴上应承着说好,江涵娇同时承诺等她再见到君昱胤,核实一下薛琼染所说消息是否真实。
  折腾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舍梨嬛自是也听了个八九,但是她连一个字的安慰话都没有,把她抄写好的书页交给江铎,拿了十文钱出去买吃的。
  吃早饭时,与平时相比,江月楼吃得很少,江涵娇寻思着时间是个好东西,再过几天江月楼就会走出来。
  饭后,君昱胤的一个手下送过来毛片儿水亮欲滴的流云,江涵娇问燕王爷可在酒楼,这个手下说燕王爷外出有事。
  几天后的晚上,江涵娇拾掇完毕,正要上炕睡觉,眼睁睁地看见君昱胤从天窗飘身而入,这轻功何止是了得。
  瞧着她痴痴然的模样,君昱胤捋了捋她的鬓发,调侃,“娇儿,怎么?几天不见,你想我想到了这般痴的地步,看你夫君看得眼睛都直了!”
  没好气地哼了声,江涵娇就要往炕上爬,君昱胤却张手将她按入怀里,在她耳边沉然低笑。
  “好啦好啦,我家娇儿脸皮子薄,是我想你啦,就过来看看你,白天忙得很,也不方便过来,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少年的怀抱充斥着让人心安的魔力,江涵娇懒洋洋地倚靠着,后脑勺还蹭了几下。
  但是马上转过身来,在君昱胤的身上闻嗅着,末了,娇颜蒙霜,“君昱胤,你答应过我不喝酒,你说话不算数,放开我,不想看见你这个大骗子!”
  为了应付太后派过来的人,君昱胤也仅仅就是喝了一杯酒水,而且过来前还揩齿沐浴更衣来着,结果还是没有瞒过心上人。
  他搂得更紧,好声好气哄着心上人,“涵娇,娇儿,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嘛,你也知道我应酬多,沾酒是难免的,我保证以后尽量少喝酒,只喝半杯!”
  静谧昏黄的灯光,再加上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一瞬间,江姑娘闻嗅到了暧昧,她秒安静,嘴硬却心软。
  “你自己的身体,爱惜不爱惜是你的事儿,反正暂时性夜盲症和过敏性鼻炎复发时,难受痛苦的人是你,我一点也不难受。”
  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和心上人共度的时光,君昱胤拿起炕沿边儿的毛巾,动作温柔地擦着江涵娇未干透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