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潮X

  伴随着李成蹊的咆哮,地下室中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在某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响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狗皮动了动,先是一颗硕大的绿色脑袋从狗屁股的位置钻了出来,然后衰老的绿色身影,就犹犹豫豫、颤颤巍巍地从狗皮中滑了出来。
  “藏得倒是挺好吗?!”。
  “属性这么烂,装死倒是装的不错嘛!?”。
  “对得起12的智力,哈?”。
  “话说应该可以杀仆人的吧?”。
  “没道理支配了一个就不能变了吧?”。
  李成蹊的手指跳了跳,从背后取下长刀握紧了。
  正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佝偻着腰向李成蹊走的老地精,听到李成蹊自言自语的话,看到他握刀手上暴起的青筋,顿时变成了一脸惊恐,一屁股蹲在地上,两只短小的腿儿踢腾着后退。
  “不!不要啊!主人……不要杀我”嘎啦带着哭腔嚎叫。
  ‘这情节,怎么有点像18禁游戏?’。
  李成蹊看着地精丑陋的脸扭出小黄油女主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两下,顿时觉得恶心地有点想吐。
  ‘支配的是地精也就算了,第一个仆人,居然默认支配了这么个玩意儿,这要是支配妖精多好?实在不行魅魔也能接受啊!’。
  ‘还是杀了吧,太恶心了’。
  李成蹊恶狠狠地想到,眼中的凶光更胜。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嘎啦有用!嘎啦对主人有用!”老地精已经退到了墙壁边上,退无可退,直接扑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哀求。
  ‘通用语说得很流畅啊?’。
  李成蹊有点惊讶于老地精的通用语居然说得毫无阻滞,虽然词汇还是非常简单,但却不像一般地精那样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崩,而是能说出连贯的句子,这对于除了高等地精之外的类地精生物来说,倒是很罕见的能力。
  “站起来!”李成蹊冷着一张脸,沉声命令。
  “我有几个问题,你的回答,会决定你的生死”他扯过地下室中的一张椅子,四仰八叉地坐下。
  “是!是!主人,您问,嘎啦知道,嘎啦知道很多东西,保证让您满意”地精搓着手,站了起来,但还是不敢站直,也不敢靠近李成蹊。
  “这面镜子,是什么?有什么故事?知道多少说多少,从头说,越详细越好,但不许撒谎”李成蹊用长刀指了指黑镜。
  “是!是的主人!嘎啦知道,关于这面……主人……这不是一面镜子……”老地精极尽讨好地佝偻着,开始了它的陈述。
  老地精嘎啦的故事,很长,从两年前,那个被李成蹊杀死的地精祭祀来到这个聚落开始说起,据它所说,祭祀来到聚落的那天,乘着一辆驴拉的小车,车上,就载着这面黑镜……
  那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但老地精说得很有条理和逻辑性,李成蹊听得并不厌烦,也很容易能从这个故事里厘清故事的来龙去脉。
  总之,最开始,嘎啦所在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地精聚落,遇到祭祀的时候,以为那是一个可以抢劫的对象,但当时的酋长加上整个聚落的人手,也不太是祭祀的对手,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想要取胜也非常艰难。
  一个老套的不打不相识的情节,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聚落牺牲了好几个好手,酋长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而祭祀也很欣赏酋长的战斗力。所以,祭祀最后加入了聚落——或者,与其说是加入,不如说是入伙。
  祭祀来到聚落之后,很快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教会它们使用陷阱,驯养怪兽,比如引导它们吞并比自己弱的聚落,结盟比自己强大的聚落,结交距离更远的聚落,敌对附近的聚落。
  听起来,这个祭祀是一个出色的战略家,远交近攻、持强凌弱、横纵连横、捭阖韬略,很快,聚落就在附近一众普通聚落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附近野蛮种族和强盗中颇具影响力的一股势力。
  ‘该死的,怪不得我在附近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普通的地精巢穴,原来被这个聚落给吞并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嘎啦继续陈述,很快说道李成蹊感兴趣的部分——那面镜子,据嘎啦说,祭祀告诉它们,那是一件法器,用来和一个神明联络的法器,至于那个神明是什么,祭祀对它们讲过,但嘎啦不太记得清楚,但祭祀说,那是一个庇佑着地精的,神明。
  ‘谎言!’。
  地精究竟是怎么来的,历史没有清楚的记载,但地精并不是这个星球的原生生物,或者不是物质位面的原生生物。
  最初的地精是高等地精,是一个科技文明,传闻中他们最早的科技水准已经到了可以进行星际航行的程度,所以有很多猜测说,地精是来自外星系的文明种族。
  但即使是真的,那也是久远到无法考证的时代的事情了,现在绝大多数地精都已经失去了文明,少数高等地精虽然还保持着科技文明的影子,但也早看不出可以进行星际航行的水准了。
  作为外来者,地精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本土神明,绝大多数丧失文明的地精,根本就没有信仰,就算有一些尚有文明的地精,一般也是信仰怪兽之母,或者兽人之神这样的并非出自地精种族的神,因为在上万年的历史中,地精种族本身并没有成神的个体。
  李成蹊也从未听说过,专门庇佑地精的神。
  更何况,镜子里那个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它会说中文!
  东方神州世界,没有地精这种生物存在。
  这一点李成蹊十分确定。
  依据嘎啦的描述,镜子中那个东西,确实具有一定的神性,它能展露神迹,比如改变天气。也能赐予神术,比如让酋长成为了一个圣武士。
  ‘神么?’
  李成蹊抬起眼睛,看了看那面黑镜。
  ‘不像,太弱了’
  他摇了摇头。
  ‘某个神州世界的神明因为某些情况,跑到了数万里之外的奥斯汀大陆,来庇佑一堆地精?’
  ‘扯淡么这不是……’
  ‘光护盾这个神术,太多领域都有了’
  ‘改变天气的能力,不少领域也都可以做到,推断不出这家伙的身份’
  ‘赐予的神术并不高级,改变天气的范围也不大,或许可能……只是个拥有白银力量的传奇?’
  ‘一个会说中文的传奇?雷欧波德帝国的某位皇帝?龙骑大帝?还是血鞭帝国的某个战将?’
  ‘难道是,索尔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