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夜闯

  无形之中,似有人布下了一张偌大的巨网,将他们笼罩在其间,而他们不过是其间的一条鱼儿,或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是谁在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目的何在?因为不知目的,才会觉得可怕。
  伍先生道:“属下会让派人盯紧寒衣,证实她梦里负伤就会真的负伤的真伪。”
  “寒衣的神情确实有些差,伍先生替她好好调理调理。”
  “好。”
  他们说的寒衣进入一座院子,回到屋里,解开衣衫,她通过铜镜看着后背的红点,又看着左臂的剑伤,在肚腹上还有几块瘀青触目惊心。
  她已经三天没睡,也是不敢睡,怕自己睡得太沉,突然就在梦里丢了性命。
  可是,她真的好困。
  寒衣打了个哈欠,整好中衣,扑在榻上,阖眸而睡。
  她睡得香甜,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迷雾,耳畔传来一阵少女的追逐之音,这些少女个个生得娇俏美丽,有张扬明媚的,有内敛清秀的,还有古灵精怪的,有的在放纸鸢,有的在荡秋千,还有的蒙着帕子捉迷藏。
  “十一姐,你别躲,我这回肯定抓住你,我就要抓住你了,哈哈……”
  明明蒙帕子的少女要抓杏黄衫的少女,却突然掐住了寒衣的脖子,用阴森的声音吼道:“寒衣,你该死,你打扰我们的安宁,你必须得死!”
  “咳!咳!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另几个少女突地变成了髅骷,伸手向她抓来。
  楼三等人听到屋里的动静,撞门而入,床榻上,寒衣的双手在空中飞舞,似要抓住什么,嘴里道:“我不是故意的,放开我,放开我……”
  楼三大声道:“寒衣,醒醒!寒衣,快醒醒!”
  寒衣依旧没想,整个人突地腾空飞了起来,重重摔在门框上,一声沉闷的声响,寒衣的额头涌出了鲜血,她亦从剧痛中醒来,惊恐地看着屋里的楼三等人,捂住咽喉,“我不想死,可他们就是缠着我,世上真的有鬼,是我……我不该去打扰她们。”
  “她们是谁?”
  寒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每天看到的人都不一样,有男人、孩子、女人,刚才在梦里的是一群美丽的少女,我只听得蒙着双眼捉迷藏的少女喊‘十一姐’,可她却抓住了我的脖子。”
  她绝望地抱住双膝,将头埋在膝下,呜呜地痛哭出来,不能睡觉,一睡就会被杀,一不小心就会丢命,这太痛苦了。在洞室时,她还担心自己被定波候与月姑娘瞧出端倪,可现在则是被死亡的恐惧所包围着。
  另一人道:“楼三,刚才的情形我们都看到了,寒衣就像被什么人突的从床上掀出来。”
  寒衣不是装的,自己腾空飞起来不可能是躺着的,可寒衣刚才分明就是被人抛起来的。
  寒衣道:“用手掌击我的是一个叫九姐的少女,她长得好美,穿戴是所有女子中最华贵的,脖子上挂着一颗好大的宝石项链,像……像星星一样漂亮。她满眸的恨意,似乎一个眼神就能把我杀死,呜呜……楼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是故意去上面,我只是好奇。”
  楼三、楼七相互凝望,楼七面有动容,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看到这样的寒衣,他很心疼。
  楼三轻哼一声,“姑娘家就是胆小。”他一转身往外走,楼七道:“你想做什么?别忘了公子的吩咐,明月院的人不许再探冷月峰。”
  大公子说不许探,他就真的不去了?
  寒衣能想到用迷药,他也可以用。
  楼三刚出院门,伍先生笑盈盈地立在不远处,“寒衣出事了?”
  他未答,算是默认伍先生的话。
  伍先生轻叹一声,“你想去探冷月峰,不必去了,现在已经有人在闯冷月峰。”
  “谁?”
  “天眼阁的探子、二公子的人。永乐府发生如此大的事,他们定会一探究竟,将真相禀给朝廷。可奇怪的是,今儿山上的猴子一只也瞧不见。”
  “猴子不见了?”
  伍先生连连点头,“这事很诡异,大公子吩咐不得妄动。”他又担心楼三私自行动,“大公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属下。”
  他不去!
  惹怒了大公子,定不会有好结果。
  *
  是夜,是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
  月颖与丫头们结伴去凤凰湖放河灯,凤凰湖畔已经来了许多的少男少女,人人手里都捧着一盏灯。
  因秋菱的伤还未痊愈,留在阁里静养。
  小丫头们则被勒令不许出门。
  月颖带着秋燕、春兰,又有秦娇兰与程晚儿结伴,出得大门,五人结伴而行。
  春兰看到秦娇兰,立时看到被母亲拿走的那套首饰,秦娇兰今儿戴的正是这套,心下气恼不已。
  “春兰,一会儿到了湖畔,你想吃什么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买。”
  秦娇兰的声音娇娇柔柔,很是好听。
  程晚儿看着她们姐妹,一个关切,另一个却不想搭理,“姑娘,我们先走罢。”她柔声问图害怕:“姑娘去山里祭祖,山里好玩吗?”
  月颖道:“山里能有甚好玩的?运气不好会遇上老虎、夜狼,不过要是运气好,说不得能采到山参。”
  “百里森林里还有山参?”
  “当然有了。”秋燕接过话,“我听清竹说,说她大哥在山里打猪草,就曾采过一株山参,年头短了些,才十几年,不过就是这样也卖了二两银子。”
  秦娇兰挽着春兰的手,春兰一看到她身上的首饰就膈应得厉害,“以前你风光的时候,你可不会搭理我,总给我你不用的东西,不想用的胭脂,不想用的螺子黛,不想用的香粉,你要我办事时,倒是会哄我几句。说吧,你是不是又有事求我?”
  “春兰,我们到底是姐妹,你怎说这样的话?”
  秦娇兰被凿中心底,不由得一阵酸楚。
  春兰将手一伸,“不承认,好啊,把你身上这套首饰还我?”
  秦娇兰今儿打扮如此漂亮,不就是希望能有一段奇缘,如果有比丁大年更优秀的男人,说不得就能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