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鸡蛋风波
饶是如此，画还没画成，我买了几个蛋的事，竟然惹出一场风波。
第二天，诺威斯把宫里的账目拿给我看，我默默地接过。诺威斯道：“王后，陛下是很爱你的，您也爱着陛下。您一定不忍心陛下在这样劳累之余还要为宫里的事发愁。是吗？”
我笑了笑，我和雅葛斯现在沦落到了靠爱情的惯性过日子了，那种魂牵梦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炽烈感情早就不存在了，如果不是看在两个年幼女儿的份上，说不定我早就走了，唉！凑和着过下去吧。打起精神，原想按照从前的惯例分配宫中诸人的例钱，但没想到雅葛斯的后宫“人口膨胀”得如此厉害，除了各个大小宫殿里万多名宦官宫女之外，名义上算他的女人的妃嫔已经有两千九百多人，只差三十三人就可以凑成完整的后宫三千了。哼！不由得又是一阵怒火，一连喝了几杯水，才把这阵怒火压下去，从前他还瞒着我，现在可是堂而皇之地拿给我看了，他好像认为我就得承认现实似的。对，我只有承认现实，但是，你多选一个女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跟着淡一分，你不是要我不妒嫉吗？我不妒嫉就是。爱情已淡，我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何必满足你的虚荣心？我就当那些女人不存在一样！可笑的是，你在这后宫佳丽中左拼右杀，怎么还是膝下荒凉？只有我替你养了两个女儿，这么多女人怎么都没有动静？玉伊倒是大了肚子，却不是你的，让你当了个便宜爸爸，可笑吗？一想到玉伊，我心下又隐隐有点庆幸，玉伊比我美貌，比我高贵，比我更有教养，比我更年青，比我有气质，才学如何虽不清楚，但她是迪伦公主中最美丽的一个，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要是她成心跟我争宠，我多半争不过她。偏偏雅葛斯对玉伊毫无吸引力，玉伊压根儿就没有看重过他！和我争夺雅葛斯？玉伊完全没这兴致！这对雅葛斯来说不也是种羞辱？哈哈，想要天下女人个个当你是个宝，其实人人当你是根草！最多当你是粮票！你以为你真的万人迷呀！眼前你就没有迷倒玉伊，你对玉伊献的殷勤也不少了，甚至认领了那个跟你毫无关系的玉伊和前夫的儿子，结果呢？人家还是眼中心中俱无你！嘿嘿！
不要说雅葛斯跟我还是常相聚，就算他真的绝迹绿竹居，真的移情别恋，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我连争都不会去争！自从他选纳了妃子之后，我早就没把他看得那么重了，他是我的唯一，我却只是他的三千分之一，他值得我为他付出一切吗？他还有两千九百九十九呢。我有我的尊严，我的高傲，我如果得不到满罐，也绝对不想要那三千分之一！再说我还有两个女儿，她们姐妹是我最大的牵挂，哼，什么母子之情不亚于夫妻之情，说这句话的人十有八九没做过母亲，我相信天下十个母亲多半就有八九个认定母子之情远大于夫妻之情！
想了一下午，缴尽脑汁，参考从前迪伦宫庭管理的“相关文件”，结合蒂山宫规，终于造就了一个表。反正雅葛斯的女人们除我勉强算是超级，不列入此表之外，其余妃嫔们按照家庭背景，推荐人的背景——雅葛斯说某地总督推荐来的地方贡女就要比朝中大臣推荐来的朝中贡女低一级，县官推荐来的乡间贡女再低一级，乡绅们推荐的野人贡女更低一级，总而言之，推荐的人官阶地位越低，这个女人的待遇也就越低，几十个公主按照他们的母国强弱穷富来分，玉伊和姗妮儿列入第一等——再加入宫时间长短，这是靠熬资历年更发钱，总之，在雅葛斯宫里多呆一年就多加一定量的钱，我想，这大概算是对这些可怜女人的青春补偿费，本来受宠的妃子另有特列钱，可是雅葛斯似乎没有特别宠爱的妃子，这条也就免了。他这个人，把女人仅仅看成了伴侣而已，向来都不热衷此道，从前和我热恋时都左一口节制，右一口克制的。造好了表，交给诺威斯去分发，他既然暂代波利科的角色，自然就得办这件事。一想到波利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一阵温馨，真的好想好想见到这位对我有意思的帅哥，他现在在干什么……
次日，我调好了蛋彩，构思了许久，却无法下笔，唉，过了新年再说吧。
今晚是年终的最后一晚，晚上，雅葛斯在大殿里举行宴会，把我叫去相陪，他要招待众妃嫔及百官，庆祝新年。
我很少到大殿来，细看之下，这座大殿不仅面积极大，估计起码有一万平方米左右，而且装饰极其华丽，称得上是金碧辉煌，各个角落里还点着明亮无烟，并且散发着香味的灯，据说是用鲸鱼油龙涎香做的燃料，点一晚就会花去迪伦普通百姓五口之家一年的口粮费。照得整个大殿如同白昼。大殿里人头攒动，男男女女加上侍卫仆役，至少七八百人。各妃嫔大臣及大臣们的家眷面前都摆满了各种佳肴，乐队一直在奏着雅乐，音乐在大殿里回响。
雅葛斯高居台阶之上，和下面的众妃嫔及群臣隔着五六米远，面前有一个用黄金包裹镶嵌宝石的玉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玉液琼浆。我搂着说什么也要一同来的乌云珠和他同坐一软榻，在一旁相陪。雅葛斯给女儿一盒果脯碎肉，哄着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是那小手在不停地动着，往小嘴里面塞东西。
他穿得十分华丽，那套华美的礼服听说是七百名织工花了两个月才织成的，他头上的王冠主要样式虽然是迪伦式，但他不愿意戴迪伦历代先王所戴过的样式和旧冠，所以重新铸造了新冠，加了点蒂山人特有的山纹，连累了我也不得不穿嵌满珠宝，重得要命的衣服，真是不习惯。他还替我也做了一件同样华美的礼服，据说也是几百名织工赶工几个月才制成的，不仅样式极其华丽，嵌满了各种珠玉，更精彩的是还是件变色衣，白天看是一色，晚上看是一色，左看是一色，右看又是一色，据说可以值得上亿钱。
我花了几个小时才穿好衣服，化好妆，带上冠饰，别看那件衣服华丽，但是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太重了。雅葛斯在一旁兴致勃勃，称赞我穿上这件衣服高贵典雅，艳压群芳，不愧帝国第一夫人的头衔。他变得越来越虚荣，越来越讲究排场，可是我并不喜欢这些，要是我对他实话实说，一定大扫他的兴致，说不定他会火冒三丈，说我不领情。雅葛斯，你到现在还没有真正了解我，其实你到底是不是想要了解我，想要真正走进我的心？你以为我象别的女人一样爱慕虚荣吗？假如没有真正的爱情，没有心灵的交融，建筑在金山银山上的爱情其实地基也就是沙滩，潮水一来就无影无踪，难道雅葛斯真的不明白还是他懒得去想？我要的不是这些无聊的顶级物质享受，我要的是相濡以沫，恩爱缠绵，朝夕与共！至于物质上的东西，只要够用不太塌架就行，何况在这个时期，你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与其在自己身上搞这些无聊无用的花架子，不如花点钱去改善迪伦百姓的生活水平，办些学校，让迪伦人从文化上认同你，这才是国家长治久安之策，一昧地炫耀，只能够加大当地人的反感！我不相信我能够想到的你想不到，我向来认为你比我聪明十倍。
雅葛斯淡淡道：“想穿这件衣服的女人多着呢，你是幸运者。不要一付意兴萧索的模样，打起精神来，快过新年了，知道吗？嗯！”
我随口道：“知道了。”转头向外看去，大殿的外面远处有隐隐的火光，那是天堂之城的百姓在举着火把庆祝，这是他们这里的传统风俗，纪念从天神那里为人们取来火种的神祗。
雅葛斯递来一杯果汁，道：“喝一口。”
我说：“谢谢。”接过来喝了一口，雅葛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说：“我知道你很高兴，可是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一点酒。”
他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关心，这个我有分寸。等会儿大家也要到露台上去玩火把，你陪我一起去。大家高兴高兴。”
我说：“你小心一点，大家都去玩火，万一失火那就糟糕了！”
雅葛斯道：“每年迪伦人都这样玩，失火的事情也年年发生。我早就想到了，我让灭火队准备好水龙，以防万一。”
我说：“有准备就好。”
大臣及众妃嫔都来向我们行礼，雅葛斯摆摆手，道：“今天是新年宴会，大家不用这么拘礼，随便点。然后尽情地跳舞，尽情地玩火吧！入乡随俗，我们也象迪伦人一样去玩火把！”
突听到姗妮儿娇媚的声音：“陛下也要陪我们跳舞吗？”
雅葛斯笑道：“跳啊，当然跳！”他回过头来：“你也和我一起去跳舞吧。”
我笑着说：“你去跳吧，我看着孩子！”
雅葛斯道：“让萨宾丽丝看着就行了。”
我说：“还是我亲自看着她，放心一点。你看她吃了多少东西，我怕她吃坏肚子。我得守着她，你知道女儿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
雅葛斯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