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一当百
雅葛斯正在房间里和我闲聊，看到战书，只是微微一笑，立即写了回书，表示同意。
我拉着他的手说：“他们有一百万人哪，你打得赢吗？”
雅葛斯回头一笑说：“谁说他们有一百万，他们最多二三十万，我查过了。仓促之间，默当怎能集中一百万军队？你以为那是个小数目，一百万人一天要消耗掉的给养都是个大得不得了的数字，默当从起意要和我决战开始到把军队集中，前后也就一个来月，一个月的时间召集百万军队是不可能的！他说他有一百万军队只是对外宣传而已。那样也好啊，我以五万人打败一百万军队，一定是军事历史上的奇迹。这对我宣扬名气是很有意思的。如果让我来写历史，我还要夸大一点，默当不是说他有一百万军队吗？我就给他写成二百万！反正后人也没法考证，我在纸上吹牛也不用本钱。”
我说：“你还笑呢，就算他们没一百万人，可是他们的人数绝对胜过你，何况这位将领又是敏特，你不是说过他是能干的将军，是你的真正对手吗？”
雅葛斯说：“如果敏特单独来，我就得打起一百二十万的精神全力以赴应对他，但是默当却偏要自己来当这个总指挥。哼，如果说敏特的阵法并无破绽，那么默当本人就是最大的破绽！有默当在，我已经赢了一半！”
他轻轻地抱住我，说：“别担心，你丈夫我无所不能，战无不胜！今天晚上你好好安心做我的妻子，”他压低声音说：“我请教了迪伦人的送子神，他们会在今天送给我们一个孩子……”说完哈哈一笑，把我抱到床上……
无论雅葛斯如何好说歹说，这一次，我再也不肯留在寒都城等他回来了，我拿刀子比着，威胁他如果不带我去，我先在这里抹脖子，雅葛斯只好同意带我去，并且把我的四百女兵带上保护我，我让最勇敢武艺也最好的女兵依瑞芙暂时当了女将军，统领这队女兵，波利科身为男士，虽然训练她们，但总不好担任她们的头。
五月一日，我们到了恬孟滩。初夏的风光本来是很美丽的，我却无心欣赏，一路上随着大队人马急行军。
恬孟滩的地形是前宽后窄，东面是一个大平原，正是便于布阵的场地，而迪伦军队正是从东面来的，西面则是贺明尔山的峡谷，雅葛斯的军队除非打赢了迪伦军，否则将陷入峡谷，无路可退。这是敏特的建议，默当破天荒地听从了。默当自己准备担任中军的统帅，左翼是敏特，右翼是他的一个名叫喀卡基的儿子，这个人才二十六岁，以勇猛著称。
当天深夜，雅葛斯召开了军事会议之后回到了后帐，我正等得心焦，他一回来，我立即迎上去，奉上一个吻。雅葛斯笑着说“我和默当真是一对好对手，我打仗带着老婆，默当还更胜我一筹，不但带着苏玛王后，连母后莉敏都带着。准备好热水，我洗一个澡。舒舒服服睡一晚上，等待明天的大战。”
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让人给你抬上来就行了。”我吩咐冰奴安排人去抬热水，又对雅葛斯说：“我和她们不一样啊，我也会武艺的，关键时我一定帮得上你的忙。默当带着她们一定有别的意思，告诉我。”
雅葛斯说：“你很聪明。假如是我，我也会带着莉敏和苏玛。为了纪昆亲王的事，莉敏一直和默当有心病，默当担心他一离开，谁知道莉敏会怎么做？带着她就放心多了。至于那个苏玛，”他突然笑了：“苏玛四十六七岁了，仍然华色未衰，漂亮得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忘了她年将半百了。她又禀性风流放荡，默当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宫里？那不闹出多少艳事来？”
我说：“既然苏玛为人妻这么不忠诚，默当为什么不废了她？他怕苏玛吗？”
雅葛斯说：“凤仪，这你就不知道，废掉一个王后四海万国都不容易。那是国母啊，关系到国体的，说换就换的吗？真的要废王后，一个正常的国家的大臣们不群起上谏才怪，如果废掉王后这样的大事居然没有一个大臣劝谏，那么这个国家不是已经处于衰落之中就是这个国王绝对是个昏暴之君，大臣们明哲保身，谁都不敢开口。要应付天下人悠悠之口都足以让这位国王考虑再三。而且苏玛出身迪伦大族，家族势力庞大，她又生了十三个儿女，她的儿子女儿女婿们在迪伦朝中行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他们为了自身利益，都不可能容忍默当废掉苏玛，再说了，一位王后有这么多风流韵事，公开向天下说她是因为这种事被废掉，默当自己的脸往哪儿搁？王后不是妃子，不是说扔就扔的，其实就是妃子，如果有足够的背景，国王也不敢轻易动她！一个普通的家庭夫妻不和，了不起为钱闹事，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伏尸二人或者多几个人，可是一国之君，那就是严重的政治问题，弄得不好，死的人会是一长串。没有任何一个国王会轻易废掉王后的。”
我心想：“你说我们离开蒂山之后再娶我，到现在还没有提。是不是因为我一旦成了你正式的王后，扔掉我会引起政治风波？你厌倦我了，怪我不能够生育？哲罗丹说过我至少会有三个儿子的，我不可能没有孩子。”
雅葛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双手轻轻地搭上我的双肩，凝视着我的眼睛：“凤仪，你怪我还没有提娶你的事吗？”
我低头不答，给他来个默认。
雅葛斯说：“凤仪，不是我不想娶你，而是现在不是时候啊。我只得到了迪伦的四个省，可是他们一共有五十个省，我还差得远呢！我早说过，象迪伦这样的大国不是那么轻易就被人打败的，那必定是一场长期的战争，我再狂妄再自以为了不起，也必须承认我不可能在一两年的时间里赢得这场战争。我根本就没有站稳脚根。来迪伦一年多，我其实还没有和迪伦人真正的主力军交上手，明天才是第一场正面交锋。我相信我能够赢，但我却不能够保证一定会活着，因为我将象所有的将士们一样战斗，那么我被打死的可能性并不比一个士兵小。”
我忙说：“你不会死的。你是怕你战死了害了我吗？”
雅葛斯摇头道：“不是。这一年多来，我们只是在迪伦的几个边境省份转悠，事实上只是收复了赫纳人从前的故土，根本算不上夺取了迪伦的土地，我们得到的几个城市也不是迪伦很重要的城市，我要娶你怎能在这样寒碜的地方举行典礼？我说过，我要到迪伦人的首都天堂之城里风风光光地以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典礼娶你为我的王后。我要你享受到所有女人都享受不到的尊荣！现在娶你还不是时机。”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说：“其实这一年你对我已经好得不得了啦，你给了我这么多美丽的衣服和饰物，我这辈子都用不完的。”
雅葛斯笑道：“那些东西算什么？我对你还是不够关心，否则你就不会感觉寂寞无聊了。”
我说：“我会找些事情来做的。我找了女老师来学迪伦话，又去看波利科训练我的女军。我的迪伦语水平提高很快，现在已经是能听能读能写了。”
雅葛斯说：“这个我知道。你多学一门语言也是好事，你向来聪明，学起来不会很吃力的，是不是？我要做迪伦人的国王，你懂迪伦语自然最好。”
这时候热水送上来，我服侍雅葛斯洗了澡，陪他去睡觉。我实在有些担心，担心明天的战事，打定主意要陪他一块儿战斗，我早就秘密叫人给我准备了一身盔甲，现在正放在床下。我没有告诉雅葛斯，要是先告诉了他，没准儿他会派人搜缴我的盔甲，那就糟了，到时候再穿，让他来不及反对。
雅葛斯似乎胸有成竹，很快就睡着了。我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醒得很早，可是雅葛斯却比我还早，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好盔甲，准备出发了。我忙说：“等我一会，我和你一起出去。”
他说：“你要去观战？”
我说：“我要去参战！”
雅葛斯说：“胡说！你只准呆在大营里，哪儿都不准去！”
我从床下取出一身盔甲，迅速地穿戴起来，然后对雅葛斯说：“你看我象不象个战士？”
雅葛斯笑道：“没见过你这么斯文的战士。听我的话，你在山坡上观战可以，回大营也可以，但一定不要参加战斗，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失去你！”
我说：“我不会有事的！我担心你！”
雅葛斯说：“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不是认为我无所不能的吗？这次你就继续这样认为吧！”
无论我好说歹说，这次雅葛斯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去参加战斗，说得急了，竟然吩咐波利科把我看着，还跟波利科说：“如果王后一定要来参加战斗，你让人把她捆起来！”
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请求他让我去观战！这次雅葛斯终于同意了。
士兵们早就开始集结，雅葛斯带我登上了山坡，往下看去：初夏原野的早晨
是多么的美丽啊，象一块绿色的镶嵌着不同颜色的绣花的锦缎，天铃鸟在草地上唱歌……远处有一个湖泊，鼻中闻到的是散发着湖水和花草泥土香气的空气，真是舒服，可是这种宁静马上就要为血腥所打破。
远远望去，迪伦的军队已经列好阵势。他们都穿着黄色的军服，在这绿色的背景之下，特别醒目。更醒目的是，那位一身金黄色华丽衣服的迪伦王，架一辆高达三米左右的高车屹立在诸军之中，他身边还有一位身穿大红衣服的女子，应该是王后苏玛，两人并肩站在车上，那个默当好像还伸手搂住了苏玛，至于两人面貌如何，隔远了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