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祥预言

  什么?他怎么也说我们不会幸福?他怎么和斯瑞德的口气一样?
  不,我才不信这些所谓的预言呢,幸福是由自己来掌握的,我和雅葛斯在一起不是很快活吗?
  我抬眼去看雅葛斯,他也正在看我,我们眼神相交,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股傲然之色,一种绝不相信的神色,我想我的眼神里也一定会有这样的神情!我大声说:“我不会离开雅葛斯!”我怎么舍得离开他?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爱的人,是我在蒂山唯一的亲人!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我岂能轻易放手?什么预言不预言,那不就是算命吗?算命先生的话怎能做得准?”
  雅葛斯紧紧地抱住我:“凤仪,我不相信预言。预言是什么?瞎话而已。哲罗丹先生,你既然说我和我的妻子不会幸福,那么你能不能够说说我的将来会遇上什么?”
  哲罗丹哈哈大笑:“我说过,你最近就有血光之灾,因为你的夫人!还有啊,这位先生,你不肯服从命运,可惜有的事情是天生注定的,由不得你!夫人啊夫人,你很可爱很善良,你和这位先生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凑在一起,你们的姻缘是不合天道,为诸神所忌的。还有,夫人,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正爱上了这位先生呢还是只是在崇拜他?”两个世界,难道他知道我不是蒂山的人?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什么不合天道,为诸神所忌,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狗屁天神?我是爱上他还是崇拜他?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当然是爱上了雅葛斯,我也崇拜他,爱情之中难道不能够有崇拜?
  哲罗丹又说:“这位先生,你母亲和妻子长期不合是不是?看来不是这位夫人的错,夫人聪明仁爱,宽厚待人,她应该有一段非常美满的姻缘,但她怎么会遇上你呢,简直就是所遇非人!”
  所遇非人?哲罗丹这样说我们,气死我了。我叫道:“我不要听了,你怎么老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哲人呢!雅葛斯,我们走!”听了哲罗丹一席胡话,我简直一点精神都没有了,心情也坏到极点!
  雅葛斯携着我手,我们离开了小渔村,上马回营。
  雅葛斯说:“你相信哲罗丹的话吗?”
  我说:“我才不信呢!预言家,在我看来就是一个闯江湖的骗子。雅葛斯,你会爱我一生,我们会幸福的是吗?”
  雅葛斯说:“当然!我说过我爱你一生,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幸福!我时时刻刻都把这句誓言记在心中。无论前路是什么,无论我是死是生,我都会保护你,我的凤仪,我的爱妻,我一定要让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尊荣和幸福!”
  骑在马上,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我们并骑回去。”
  雅葛斯笑了笑,携着我手,并骑而行。一路上,雅葛斯仿佛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雅葛斯说:“凤仪,有一句话问你,你是真的爱上了我呢还是只是在崇拜我?这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说真话。”
  我说:“当然是爱上你啦!我也崇拜你呀,爱情当中难道不能够有崇拜吗?”
  雅葛斯说:“那不一样。崇拜我的人多的是,我活着有人崇拜,死后保证崇拜的人更多,我不在乎有多少人崇拜我。我在乎的是,你是否爱我?”
  我笑着说:“当然爱你了,我爱死你了。你心多了吧?”
  他笑了笑,又说:“你是爱我就对,我不在乎多个你来崇拜……刚才我还想了一件事,哲罗丹有一句话是对的,他说你和我母亲长期不合。我母亲还能够干什么?她的羽翼都被我剪除了……她还能做什么?”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我也不敢打搅他的思路。突然,他说:“不好,军队!”
  我惊道:“母后要插手军队?”
  雅葛斯说:“我们赶快回迪甘。我担心!其实从前母后做的那些事,只不过是宫闱里的争端,理论上都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如果她插手军队,那就是大事了!”
  我忙说:“母后的羽翼都被你剪除了,她还能够利用谁?她插手军队,难道不顾忌你吗?”
  雅葛斯说:“还有我的弟妹们呀!我总不能够把约克斯和埃琳丝也杀了!她当然是顾忌我的,她针对的是你!难道她不知道,如果伤害了你,比对我的直接伤害更重?针对你就是针对我啊,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何况这次裁减官吏的事,我得罪了很多人。想弄死我的人大有人在,有人给母后一怂恿,她就什么都不会再想了,这些人是想通过打击你来打击我,连这点母后都不明白吗?她这个人根本不会想事情的后果如何的。”
  我说:“那你,你当然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雅葛斯说:“当然会!凤仪,就算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我都会保护你到底!我宁愿和你同死也不能够让你受到伤害。我们快回大营,今天就回迪甘城!”
  雅葛斯纵马驰骋,和他来时一样的迅捷,一点儿不知疲倦,仿佛他浑身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我昨天晚上一晚上只睡了一会儿,十分困乏,今天早上又被哲罗丹一席话说得心情坏透,再加上担心雅葛斯和我又会被孟茜琪丝怎么个折腾法,骑在马上总是心神不定,如果不是我全力支撑,恐怕又会摔下马来。
  回到大营,雅葛斯命令立即收拾,待午餐之后起程回迪甘。毕竟这次统领的是海军,海军是不可能跟他回迪甘城的,我们真正要带回迪甘的人马也只三千来人。
  我累得要命,也不想骑马了,在车里窝着睡觉,我强迫雅葛斯也到车里来睡觉,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虽然他自己说他一点也不觉得疲累,可是我实在是担心,他心里或许不觉得累,可是他的身体呢?肯定非常累,甚至比我还要累,毕竟我昨天只是在远远地观战,他却亲临战场,打了一天的仗,怎么会不累?他总是透支自己的健康,那怎么行?何况一回迪甘城,不知道那个要命的孟茜琪丝又会闹出些什么事,雅葛斯恐怕又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不趁这个时间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总是让他超负荷工作绝对不可以的。
  雅葛斯乖乖地听我的话,到车里睡觉,陪我坐了两天的车,他派人回迪甘城打听,奇怪的是,信使回来说迪甘城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莫非那个哲罗丹预言不准?我想,一个算命先生的话那么当真干什么,被他一席话搅得我们俩都紧紧张张的,实在没必要。雅葛斯原本说好要陪我在海边玩几天,被这个哲罗丹一席废话搞得我们神经紧张,急着要回迪甘城察看情况,这一次的约定又被取消了,扫兴!
  到第四天中午,我们顺利地回到了迪甘城,留过迪甘的老宰相带领百官和迪甘百姓迎出了十里之外,十几万百姓夹道欢呼,为蒂山海军头一次战胜迪伦海军的空前胜利而欢呼,雅葛斯骑在马上,向他的臣民们挥手致意。
  还好,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下午,我和雅葛斯分别在各自的浴室里泡了半天,彻底洗去了身上的污垢。洗完澡,我又替他按了摩,让他消除了这些日子来的疲劳,他换了身干净衣服,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吃罢晚饭,雅葛斯在灯下观看这些日子留下的奏折,我坐在一旁,用手托腮,看他处理国事,他似乎没有注意过我,全神贯注地连看边披阅。看着他眉毛微挑或者唇边微动,看着他用笔时而急书时而轻划,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的感觉,要是永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那我真是快活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看桌上的奏折已经被他披阅得差不多了,他偶一抬头,见我仍然在默默地看着他,连姿势都没有变化,笑了笑,说:“你说你看了我多久了?”
  我说:“不知道。”
  他笑道:“我真的这么有魅力吗?你怎么看都看不厌?我脸上可没有开花,我的鼻子和嘴好象没有发生变化,始终是一个样子的。而且我自己也觉得我身上确实怪毛病不少,不值得你这么爱。”
  我说:“我喜欢看你,百看不厌。雅葛斯,真想就这么看你一辈子。至于你的怪毛病,那也没什么啊,我姥爷跟我说过,古人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哪个人都是有毛病的,没毛病的根本就不是人。就是因为你有些怪毛病,你才是个人,是个真正的人!我可不会喜欢神,再完美的神我都不喜欢。”
  雅葛斯笑着说:“世界上居然有你这样的女人,连神灵都不喜欢,就喜欢象我这种有毛病的人?不过我听着就是高兴。凤仪,如果你真要看我一辈子,你迟早也会看厌的。我会老,越来越难看。”
  我说:“不会的,你老了,我也会老的。白发看白发,怎么会看厌?”我轻声吟道:“两相看不厌……”
  雅葛斯把最后一份奏折合上扔在文件堆里,站起来说:“现在我就要你再仔细看看我……”他走近我,一把把我抱起……
  正在这时,突然看到窗外腾起一片火光,听到诺威斯惶恐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有军队哗变!”
  雅葛斯放下我,对我说:“别怕。呆在房间里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他低头在我额上一吻,神情沉稳,并无一点慌乱的神色,象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虽然他吩咐我不要乱走,但我怎么能够让他一个人去冒险?我立即跟了出去。
  有军队哗变,怎么会呢?雅葛斯治军严谨,赏罚公正严明,从不拖欠军饷,军人的抚恤更是从优,向来极得军队的拥护爱戴,从来没有军队在他手里发生过哗变,这次是怎么啦?难道真是孟茜琪丝使坏?雅葛斯有血光之灾,会不会就是这些军人造成的?雅葛斯说过,孟茜琪丝从前的那些花样不过是宫闱之争,理论上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这一次,她居然插手军队,那就是关系到国家存亡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