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伪造神谕
诺威斯说：“当然。你以为围堵王宫的人是迪甘百姓吗？不是！这次和上一次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上一次是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被太后给鼓动起来，可是这一次是那些被裁减的官员和他们的家属啊，大多数百姓只是在那儿看热闹。他们是早有准备，存心闹事！一定有人给他们出主意！陛下得到了军队和百姓的支持，那些被裁减的官吏不敢把陛下怎么样，他们知道王后您是陛下最心爱的人，就要用您来敲山震虎，打击陛下。陛下若是顺从了他们，他们一定会认为陛下可欺，到头来还是会把矛头对准陛下本人的。陛下怎么会看不到这个道理？所以陛下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现在和大祭司带着一些所谓的民意代表到了后宫，把所有的女眷都叫去了。”
我说：“我是不是也要去？”
诺威斯说：“陛下特别指名要你去的！你放心，有陛下，料大祭司没胆量指你！就算他胆敢指出你，陛下也能够挽救你。”
我说：“那我们走吧！对了，诺威斯，找出那个巫女会有什么惩罚吗？”
波利科冷笑道：“什么惩罚？一把火烧死！”
我吓了一跳，说：“用火烧死？这么残忍？”
波利科道：“既然有雅葛斯在，大祭司肯定不敢指认你。不知道哪个女人倒霉，要做你的替死鬼！”
有个可怜的女人要做我的替死鬼？这些人哪，为什么这么残忍。雅葛斯，你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带着冰奴和霜奴及萨宾丽丝，跟着波利科和诺威斯，转了几个圈，转到了大殿里，雅葛斯坐在宝座上，神情凛然，孟茜琪丝坐在他的左手，孟茜琪丝的贴身侍女桑妲站在她身后，大祭司坐在右手面，他们的下手坐有一些文武官员和一些“民意代表”，大殿中间站了几百名年龄大小不一的女子，她们都是在宫中服役的女仆或者女奴，其中包括少许女侍卫。
我刚走到大殿门，波利科抢先一步，走到我前面，叫道：“王后陛下到！”我还没有正式立后呢，怎么就当着众人的面叫我王后？前些日子他们叫我王后还是只在宫里叫，现在当着外臣的面公然叫我王后，给人感觉是先上了船再补票，生米做成了熟饭，逼着人承认现实似的。我听着他这么叫，当真有点儿不习惯，别人会怎么想？雅葛斯不是答应了他们十年之后再和我正式成婚吗？你现在就叫，那些人会怎么想？
果然不出所料，波利科刚一叫，孟茜琪丝就怪声说：“谁是王后？”大殿中其它的人也是窃窃私语，似乎对这我的这个称呼很是不以为然。
雅葛斯接口道：“就是凤仪，她是我的未婚妻，所有的蒂山人都知道，她虽然暂时未曾正式立后，但那是迟早的事。现在叫她王后也行。”
他站起来，亲自到门边，携了我的手走到宝座上，让我和他并坐，然后对大祭司说：“大祭司，现在后宫里所有的女眷都到齐了，你指认吧，指认谁是巫女。”
大祭司抬头向我望来，嘴唇微动，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在雅葛斯鹰一般的目光逼视之下，他怎么敢说出我的名字？就象诺威斯说的那样，就算他敢说出我的名字，雅葛斯未必没法子挽救我，但他的全族却肯定会在雅葛斯手下成为齑粉！
孟茜琪丝催促道：“大祭司，快说呀！不必顾虑。无论那个巫女是谁，只要你说了出来，我都会给你做主！”
雅葛斯也说：“大祭司，把巫女说出来，给全国百姓一个交代！记着，千万不要弄错了，否则得罪天神，亵渎神灵，你就得万刃分尸！”
那些所谓的民意代表和众位大臣也是鸡一嘴鸭一嘴催个不停，大祭司咬咬牙，道：“是……是……王后……”啊，他到底还是把我说出来了！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人都在看着雅葛斯，看他的表态，孟茜琪丝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往椅子的靠背上靠去。我的头上身上冷汗直冒，雅葛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朝大祭司微微一笑，道：“你说完了吗？”
大祭司嗫嚅道：“没，没，没说完！”
雅葛斯喝道：“那就说完！到底是谁？”
大祭司猛地站起，又刷地跪下，道：“陛下，巫女是王后陛下的侍女冰奴！”
冰奴一下子尖叫起来：“不，不，我不是巫女。凤姐姐救我，陛下救我！”霜奴也吓得哭了起来。
整个大厅里又热闹起来，孟茜琪丝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大祭司，那样子好象恨不得把他给吞了，她多半要大祭司把我拱出来，没想到大祭司临阵脱逃，被雅葛斯吓了回去，可是，可是，他怎么能够说是冰奴，看着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象抓小鸡似的把已经瘫倒的冰奴抓起来往外拖，一想到冰奴要被烧死，我再也坐不了，忙对雅葛斯说：“冰奴不是巫女，她是你亲自找来的，你应该清楚啊！”
雅葛斯朝我微微一笑，道：“慢着！大祭司，你没弄错吧。巫女真是冰奴？”侍卫们听到他的招呼，把冰奴扔到角落里，在她身边监视。
大祭司从怀里取出神谕，说：“小臣千算万算，不会错的。请陛下看看神谕。”噶尔乐从他手里拿过神谕，递给雅葛斯。
雅葛斯从噶尔乐手里接过神谕，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这张纸和我们的A4纸差不多大，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上千个蝇头小字，雅葛斯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似乎在默默地聆听着什么，接着睁开眼睛，又把神谕看了一遍，随手交给身边一位大臣，命令他立即誊写一遍，放到后宫存档，然后把手中的神谕扔给大祭司，冷笑道：“大祭司，这真的是神谕还是你伪造的？”雅葛斯怎么这么问？就我看来，世上哪有什么神，神谕什么的，所有的都是伪造，绝无一真！可是雅葛斯所处的时代，当时人就信这个，雅葛斯虽然身为国王，公开怀疑神谕，也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我连忙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转过头，朝我点点头，低声道：“我不能够让冰奴白白送命。他们要害你，我也不能够饶他们。你放心！”
孟茜琪丝说：“雅葛斯，你，你疯了，竟然敢怀疑神谕！”
雅葛斯道：“若是神谕是真的，我是不敢怀疑的，可是这份神谕是伪造的！”这句话一出，真是满堂皆惊，顿时安静下来。
大祭司道：“陛下怎么能够冤枉小臣，小臣斗胆也不敢伪造神谕。”
雅葛斯冷笑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这份神谕我早就看过，还记得滚瓜烂熟，你却说是你新得的神谕，这不是伪造的是什么？”
大祭司道：“陛下早就看过？”
雅葛斯说：“历来的规矩，每份神谕都是不一样的，都由大祭司根据神灵的授意记录下来，然后公布天下是也不是？公布之后一份存档，一份立即销毁，以免渎神是也不是？”
大祭司说：“是呀！”
雅葛斯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也就是说大家都知道每份神谕都不一样，对不对？母后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
众人轰然道：“是！”孟茜琪丝也勉强说：“是。”
雅葛斯说：“既然大家都知道每份神谕都不一样，可是这份神谕却与我上次见过的神谕一模一样。你说这份神谕是不是大祭司在搞鬼？”
大祭司猛地站起，叫道：“陛下冤枉小臣，擅自怀疑神谕，不是君王应该说的话。”
雅葛斯冷笑道：“我记得上次那一份神谕，一字不漏，要不要我给你背下来。”说完立即滔滔不绝地开始背诵，他背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但洋洋数千字，却一字不错！我早就知道雅葛斯记忆力超群，刚才他看过一遍，肯定是在那时候记去了，我可没这本事，几千字的文章，我好歹也要读过五六遍才能够背得下来。我听在耳中，觉得大是奇怪，这些神谕许多话都是模棱两可，这也行，那也行，似乎没一句话直指我或者冰奴的，但是你如果硬要把我和冰奴牵扯进去，似乎也能够在神谕中找到谐音或者牵强附会的解说，我心里想：就算要把雅葛斯或者孟茜琪丝牵扯进去，他们也一定能够办到。
雅葛斯又道：“每次都拿出一样的神谕来，这是真正的神谕还是伪造的？”
大祭司道：“我不相信！你把档案里的神谕拿出来对照。”
雅葛斯笑道：“好啊，让人把档案里的神谕和你这张神谕对比一下就行了。”
书纪（当为记字）官令人到档案处取来上次存档的神谕，与大祭司交上来的一对比，竟然真是一模一样，大祭司叫道：“我不服，刚才你们抄写了一遍。”
雅葛斯道：“那就把刚才抄写的那一遍拿给他看。”
果然，书纪官又拿出来一份神谕，与刚才那份也是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要新些。雅葛斯做弊做得如此天衣无缝，难怪他要把那份神谕背诵一遍，他一定是在拖延时间，让书纪官找人有充足的时间把那份神谕抄写两遍，而且做成一新一旧，让人无法反驳。
雅葛斯对满头是汗的大祭司道：“你身为大祭司，竟然用旧文冒充新神谕，诬赖我的宫女，该当何罪？”
大祭司浑身发抖，叫道：“不，不是这样，是你，是你……”
雅葛斯的眼神如鹰隼一般凌厉，喝道：“是我什么？你竟然敢怀疑我吗？”
大祭司道：“不不不，是有人叫我……”雅葛斯喝道：“住嘴！身为大祭司，居然敢假造神谕，立即革去大祭司之位，拔舌处决！来人。”几位侍卫一拥而上，不容许大祭司再发出一声，马上往他的嘴巴里塞上一团布，将他抓了下去。
孟茜琪丝几步抢到大殿中，叫道：“不会的，大祭司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雅葛斯笑道：“他当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有动机。二祭司，你把真正的神谕拿出来。”
二祭司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匣，打开小匣，另外拿了一张纸出来，双手奉上交给雅葛斯，道：“陛下，这才是真正的神谕！”
雅葛斯接过来看了看，又把它递给二祭司，说：“你把这份神谕交给大殿里的大臣和民意代表们看看是不是真的。”
二祭司把它在大臣和民意代表们中传看了一遍，雅葛斯问：“是不是真的？”
老宰相丘比克道：“是真的。无论是从纸张的质地还是文章的用词来说都是真的。”其余人都纷纷附和，承认这份神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