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八章 实习王后
当天晚上，雅葛斯告诉了我，他很快就会收到三千特的巨款了。
我高兴地说：“你得到了三千特的巨款，就可以用来建设蒂山了。”
雅葛斯摇头说：“不能。我父王给我留下了的外债内债，加上我新近欠下的那六百特外债，我连本带利地要还，三千特剩不了几十特。我手上几乎没剩余的钱了。”
我说：“那你为何不要那些国家再多赔些钱？”
雅葛斯微笑道：“你以为五百特是小数目吗？黑清可能还能再多拿些出来，其余的国家恐怕是无能为力了，如果把他们压得太紧，会出事的。其实我还清欠款，也并不是很高兴，我勒索自己的民族，让他们帮我还钱算什么本事？总有一天，我要迪伦人来给我出这个血！现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虽然还是一贫如洗，但不欠钱了。我可以从头干起！我说过，我只需一年，就能让蒂山转亏为盈，事情如此顺利，或许还用不了一年。凤仪，我有蒂山这个国家，我会成功的。佩不佩服我？我希望得到你的欣赏和赞扬！”
我笑道：“佩服极了！我给你打八十分！”
雅葛斯道：“怎么扣了二十分？”
我说：“你用这种手段，实在不够光明磊落！”
雅葛斯道：“他们也同样不光明磊落啊？想把我扼杀在摇篮里，这算光明磊落吗？大家都一样！”
我说：“不管怎样，你也只能得八十分！”
雅葛斯道：“我知道百分是满分，你们那里多少分及格？”
我说：“六十分，我的数学成绩向来也只有七八十分，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我强。”
雅葛斯笑道：“这么说来，我应该感到欣慰了。”
我说：“现在你打算以後怎么办？”
雅葛斯微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想法子吸引商人来蒂山，就可以多抽商业税。我不需要给百姓增加税收，只需要增加税收来源，蒂山便不愁税收不足。我鼓励百姓增加生产，增加的部分一律免税，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百姓一定会人人努力，想尽办法增加生产的，他们的收入增加了，就提高了他们的购买力，反过来又刺激了商业，你说，这样良性循环，蒂山是不是会越来越富？我增加税收源是藏富于国，我鼓励百姓增加生产是藏富于民，一个国富民富的国家怎么可能不富？”
我拍手道：“雅葛斯，你真了不起。想出这样的妙法来！”
雅葛斯摇头道：“这个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想着如何增加商业税，没想到别的。这是齐格斯拟定的计划，他留下了详细的记录，我仔细看过，在这些方面，他确实比我强……”我听他提到齐格斯，不由有些黯然，默默垂下头。
雅葛斯或许看出了我的黯然，岔开话道：“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蒂山的人口数了。父王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对蒂山的总人口没个数，只能够大体估计可能是一百六七十万到二百万之间。唉，一个国王，自己有多少臣民都闹不清，要怎么管这个国家？”
我笑道：“你派人去调查之后，要准备怎么办？”
雅葛斯道：“编定户籍，看有多少人能够纳税，有多少人可以从军，有多少人需要救济……事情多着呢。还有土地的事情，我这次没收了那些贵族的土地，分给了平民百姓去耕种，以后就可以把这些税收直接收入国库。蒂山本来山多地少，不过海边的土地是相当的肥沃的，如果不受灾，那些土地种出来的粮食原本是够蒂山人吃的，可是贵族们疯狂地兼并土地，把大量的百姓变成了他们的农奴，国家可以掌控的土地越来越少，税收不足不是小事，隐匿人口就更是大事了。唉，凤仪，蒂山的机构实在是太过臃肿，在我看来，哪要得了这么多官！我非裁去一半不可！”
我说：“这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的，阻力太大，你得小心！”
雅葛斯笑道：“我有办法。母后把我京城的官员杀了很多，我又杀了一批，京城的官员严重不足，我就从各省里抽一大半人入京城，然后将州里的那些官员抽入省里，而县一级的官员就不必去动，并且命令以后县里的事直接上报省里。这样京城和省里虽然官满为患，但州这一级就无形中省去了。暂时我宁愿冗官，也不调整官员人数。不过以后将进行严格的考核制度，把这些官员慢慢地又减掉一些，过得几年，就行了。慢慢来吧！”
他又说：“凤仪，你老是呆在宫里无所事事，寂寥是难免的。我找点事给你做行不行？你有事可做，每天就会充实起来。”
我问：“什么事？”
雅葛斯说：“你这么会跳舞，又通晓音律，你就负责整理蒂山的民间音乐和歌舞行不行？收集民歌，绘制舞谱！愿意吗？”
我喜道：“好啊。那正是我喜欢的。我们中国人只知道采风，收集民歌，绘制舞谱的事情就没有怎么听说了。”
雅葛斯笑道：“对我来说也是一项文化工程。不过有一个问题，你的画实在是画得不怎么样，你画的舞谱，我担心除我之外，无人看得懂。所以我决定找一位优秀的画家来教你……”
我顿时不高兴了：“我的画就画得这么惨吗？干吗就只你看得懂？”
雅葛斯笑道：“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儿童水平。这是真话，你不爱听我也要说。当然我也承认，我自己的画也不怎么样，大约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水平。由我来评论你，好象也不怎么够资格。我与你心意相通，就算你画得再难看，我也能够看得懂啊，可是别人就不见得了，这些舞谱我还打算传之后世呢。说实话，如果你不能够提高绘画水平，这项工程我只好另外找人来完成，因为你不胜任！”
我无精打采地说：“既然陛下要为我聘请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负陛下厚望！”
雅葛斯说：“别生气。你很聪明，我想，你最多学得一年半载，绘画水平一定进步神速。其实你好好学习，时间也会过得快些，多学一项技艺，对你本身也更好。”
他拉起我的手：“现在我忙着吸引各国商人到蒂山来，制定了一些优惠待遇，还有海堤的事情……物价的问题……蒂山动乱之后，物价飞涨，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我没有能够平息物价，让百姓失望。真是希望越高，失望越大，现在民间大概已经有痛骂我的声音了，我必须尽快平息物价！我整天为此晕头转向，南方五省又有些不安宁……凤仪，我打算过些日子亲自巡视南方五省，安抚齐格斯的旧部。你跟我一块儿去……我们的婚事，恐怕还是只能暂时放一放。”
我心里很难受，说：“母后总是不同意。我连见都不敢见她……”
雅葛斯说：“你不必去见她。你见她她也不会给你好脸色，说不定还会害你。你见她干吗？我们蒂山又没有规定王后必定得去服侍太后，有约克斯和埃琳丝整天跟在她面前，又有一大群美少年围着她，她的日子过得那个滋润……我只希望她别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就行了。她爱男色倒还是小事，她要给我添个弟妹，就是列国同看的笑话！唉！母亲啊母亲，要我怎么对你呢！”
我说：“雅葛斯，其实我们的事情不必那么着急。母后一时糊涂，过些日子会想开的。我想我还是应该多和她接触，让她慢慢接受我。这么多时日来，我确实很少和她在一起。”
雅葛斯说：“你不要去，我不准你去。我不会让你去受她的气！母后的脾气我最清楚！我之所以不和你圆房，不是因为母后不允许，哼，如果我一定要做，她怎能随时盯住我？我只是不想委屈你，我不想你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我，那天晚上我也是太不冷静了。我说过我要娶你的，一定要娶你！我们大婚之日，才是我们合欢之时，你能够理解我吗？”他轻轻地拉起我的手，“凤仪，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要任何女人，你会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相信我！”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雅葛斯，我当然相信你。你母亲给你的那些美女你弄到哪儿去了？”
雅葛斯笑道：“分给将士们了。我又不想要她们，留在宫里浪费粮食啊！凤仪，从现在起，你要负起一个王后的责任，我要逐步把宫中的权力交给你。我宫中所有大小事务，以后由你全权负责。要是不懂，我让人教你！你聪明过人，必定一学就会。”
我问：“我有什么事情要做？”
雅葛斯说：“你不是说你读过很多书吗？那些书都没有教过你王后应该有什么具体任务啊？你以为王后就是陪着她的国王丈夫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岂不是随便抓个女人都能够胜任了？”
我说：“那我到底要做什么？”
雅葛斯笑着说：“要担负起这个大家庭的主妇的重任，尤其要理好经济账。千万不能够让我这个国王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能够让宫里有人太饱，有人要饿死。尤其不能闹出这种笑话，宫里的侍卫宫女拿不到饷金！或者上半月大鱼大肉，下半月只好喝粥。该做新衣服的时候就得拿出新衣来，不能老是灰头土脸，几年添不了一件新衣。蒂山再穷，我不相信连做衣服的钱都没有了。每个月的开销要有度，在维持住门面的前提下，自然是能省则省。当然哪，为了得个节俭的好名声，也不能够搞得宫里这也缺，那也无，要什么东西还得半夜三更派人去迪甘城敲店铺的门，那就太虚伪了。除了经济上的问题外，还得把一切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凤仪，其实宫里很复杂，仅靠权位威势去压服手下人是不行的，你得想办法让你的手下人爱戴你！拥护你！赢得人心，你做事就会事半功倍！本来王后还需要协调诸妃，蒂山宫规，如果没有王后的同意，诸妃擅自服侍国王的，你可以先杀后奏，以此维护王后女主的绝对权威！后宫的所有人等生杀之权都交给王后，国王不必过问，太后也无权过问。我没一个妃子，这件事你就可以省了。以前母后根本处理不好宫里的事情，父王只好交给内务总管去管理，其实内务总管只是协助王后处理事务的副手，她这个王后不称职，副手倒成了正职，母后这个王后就成了个没有任何实权的架空王后，凤仪，我不希望你也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架空王后……这些都是内务，还有外务，你要陪同我出席各种大典，陪同我巡游各地，都要由你组织安排……事情多着呢！”
我有些担心：“这么多事情，以前我从来没有处理过，我恐怕不能够胜任啊？何况你不是说要我负责收集民歌和舞谱吗？还要教我学绘画。我怕玩不转……”
雅葛斯沉下脸来：“什么玩不转，你想当我的王后，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不觉得……我让你负起王后的任务，是为了提高你的威望，你必须干好，必须胜任！我让你收集民歌舞谱，只是为了排解你的寂寞，两件事谁轻谁重，你自己应该明白。当上上下下都认为你是个好王后的时候，母后再反对也没有用了是不是？”
我说：“那，那我先实习一个月……”
雅葛斯笑了起来：“行。当王后也要实习，这还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有趣的言辞了！哈哈……”我自己也觉得好笑，陪着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