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红马王子
齐格斯打断我的话：“凤仪，你真的很天真，你还未脱小女孩的所谓英雄情结。可是你知道吗？英雄是用来仰慕的，不是用来爱慕的！走近了看你就知道这些光环其实只是虚幻的！他是否也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他说过，我倒相信他对你是有几分真情的。如果他没说过，他也只是把你当作有点特别的女人来对待而已，征服一个特别的女人的心那种滋味也是很惬意的。你不知道人心险诈，他越爱你，有时对你来说反而是你致祸之道，难道这些日子的经历你忘了吗？何况你能够保证他爱你一辈子吗？”
我说：“我不敢保证他爱我一辈子。我看了很多历史书，那些书上都说帝王的情意如流水，他身边将来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女人，他根本不需要去找，自然会有拍马屁的人给他送来一群群的女人！他的眼睛都会挑花的。爱情的变数太多，他还会盯在我一个人身上吗？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换了我是女王，有人天天给我选美少年，我恐怕也很难盯在某一个男人身人，我想得开的。书上说色衰则爱驰，爱驰则恩绝，我不知道雅葛斯会不会也这样。我青春漂亮，也就只十来年，可是只要他能够爱我十年，在我老之前他能够爱我，我已经满足。将来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再爱我，那也没什么，只要他还能够允许我留在他身边，天天能够看到他的身形，我就开心了。我对他的爱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离不开他了。就算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如你所言，没什么好结果，我也不在乎。”
齐格斯望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无法说服你。你的脾气好倔。希望雅葛斯真的能够爱你一生。他若负你，真是天地不容！我跟你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你既然一意孤行，我以后再也不劝你了，以免你说我又在诬蔑你的雅葛斯。凤仪，我还是会帮你的。这些日子我不理你，可是你好象没事，我却难受死了。跟你在一起，就算只是说说话我也很开心。看来我对你的迷恋和你对雅葛斯的迷恋一样，不可改变！”
我有些尴尬，可是能够跟齐格斯合好，那也很让我高兴。我可是把齐格斯当作亲哥哥一般对待的。
齐格斯陪我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告辞了，临走时他告诉我：“雅葛斯一定知道我来看你了。你大可把我这些话告诉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那天傍晚，雅葛斯来看我，几天没见他，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他的脸曾经肿过，现在也应该早消了。
雅葛斯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几天不见，想不想我？”
我说：“你说呢？”
雅葛斯说：“齐格斯来看你？他跟你说了什么？要你离开我？”
我说：“你知道他来看我？”
雅葛斯说：“你就住在我的对街，有人来了我竟然不知。我是不是太笨了，如果我这样笨，我能够保护好你吗？他说了什么？”
我说：“他说你擅长收揽人心，你心高志远，你心思难测，你锋芒太露，他说你不会爱我一辈子，他还说你的心思不会放在我身上，我跟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雅葛斯笑了：“他说的大都没错，你和我在一起或许真的没什么好结果。不过如果真是如此，也绝对不是我移情别恋造成的！说不定是我死了，说不定是你自己要离开我的……”
我急忙按住他的嘴：“雅葛斯，不许你说这些话！你不会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雅葛斯把我的手从他嘴上移开，说：“为什么我不会死呢？你也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再会算计也有算错的时候，一着之失，或许满盘皆输。如果我输了，我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在军国政事上，是没有其它路的，到时我岂可苟且偷生？如果失败，只有死亡才能捍卫我最后的尊严！世事难料，你说你不敢保证我会一生爱你，那么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也不敢保证你会一生爱我，你现在不离开我，怎么知道你将来一定不会离开我？齐格斯说错了一件事，我的心思是在你身上的，我会爱你一辈子！我是个很执着的人，认死了理永远不回头！就算在其它方面我有什么变化，但我对你的真情是不会变的。如果一个男人真的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一件事，如果没有真情和心灵的交融，那么所谓最高贵的女人和最卑贱的女人，最美丽的女人和最丑陋的女人，其实在用处上都一样！仅凭美色吸引人，自然是色衰爱驰，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以为可以用那些所谓女人的功夫来吸引我，也未免把我看得太低档了！连这点起码的*都克制不了，怎么能够掌控天下？你或许应该知道，夺取天下才是我最大的*！我可不想在把精力花在女人后宫的事情上，军国大事已经够我从早忙到晚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将来有人给我选美女，都由你处置好了，我见也不见她们！你可不是仅凭美色吸引我，你很美吗？说句老实话你也别生气，你长得也算是漂亮，但是离绝色二字差得太远，我看过很多女人都比你漂亮，可是我连多看她们几眼的兴致都没有！再漂亮的女人多看两眼也失去吸引力。可是心灵和才华……”他轻轻拉起我的手，“那是永恒的吸引力！我想这也是你能够吸引到这么多男孩子目光的原因之一。你要不跟我在一起，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再找到另外一个真心爱你的男孩子。要我把全部心思放在你身上，把你看成第一位，我自然是做不到，就算我骗你你也不应该相信，不过我会尽量把我的心力放在你身上，我会让你快活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我一定会。无论将来结果怎样，有一件事你相信我，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自从那天晚上在桃花河上泛舟之后，我是第二次听到他的心里话，齐格斯说的话我不再相信，我也不再怀疑，雅葛斯，你是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没有人可以让我离开你，只有死亡才能够分离我们。不！死亡也不能，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绝不独生！我一定会生死相随！我投入他的怀抱：“雅葛斯，有你这些话，无论将来怎么样，我跟定了你，我永远无怨无悔！”
雅葛斯捧起我的头，在我唇上深深一吻：“凤仪，明天我带你去玩。想不想陪我出去？”
我说：“当然想哪。对了，如果碧丽丝的父亲来找你，你怎么办哪？”
雅葛斯笑了：“你不用担心，我早说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和几个月前已经有所不同，世事在变，如果有人老是用同一个眼光看问题，简直就是个大笨蛋。我的舅舅不只一个，除了大舅还有二舅三舅四舅，就象默当有个纪昆亲王，黑清王有个摩遂亲王一样，有句古话说过：兄弟是天生的敌人！如果舅舅真的不顾一切地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会让他自己先遇上麻烦！把柴给抽了，锅里的水还能烧沸？”
我说：“你的其它舅舅会给你的大舅惹麻烦吗？”
雅葛斯微笑道：“如果没有外力的话或许不会，但舅舅真的要来找我们的麻烦的话，我就在旁煽煽风，让他先尝到麻烦的滋味！”
我忍不住笑了：“你呀，你的鬼花样就是多。齐格斯说，你没有上我的当。上一次那张信纸的事情你是故意讨我欢心的，是不是啊？”
雅葛斯微笑道：“你认为呢？可能我是真的上当了吧！上心爱女人的当，这是天下每个男人都心甘情愿的。”
我轻声说：“你呀，你，你厉害……”
雅葛斯笑道：“我不厉害你怎么喜欢我？你会喜欢一个平庸的男人吗？以你的性格来说，你一定不会！要是我整天跟在你身後，说不定你今天就把我赶走了。”
他又说：“陪我吃饭，吃完了我就回去。你自己呢，自己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推开窗子，我在对街跟你招呼，等我来，我带你到城西去骑马，去玩上一天。后天是我的生日，父王要给我庆功做生，你在宴会上要打扮得最漂亮跳《飞絮》，让周围那些国家的国王们都以为遇上仙女啦！好好地给我露露脸，也给你自己露露脸！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挑中你是最有眼光的！”
第二天一早，我推开书房的窗，果然看见了雅葛斯，他穿着一件漂亮的骑装，看见我，朝我挥了挥手，离开了窗户。
他很快出现在小院中，招呼我下楼。
我三步两步跳下楼梯，跑到院中。雅葛斯牵过一匹黑色大马：“这匹马是好马，和我的红雪有得一比。送给你，你骑这匹。”
我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雅葛斯，我换了马，你也换一匹马，骑白马吧？
雅葛斯转头看着我，好象很是奇怪，说：“行，只要你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我就不骑红雪了，改骑白雪！只要你有充分的理由说服我，不要说改骑白雪，改骑白布也行！”
我一时语塞，因为我没有什么理由。我要雅葛斯骑白马，只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情结，渥里斯和齐格斯倒是骑的白马，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可是我偏偏不喜欢他们，我爱上的雅葛斯是骑红马的。
我耸耸肩：“你不愿意换马就不换了。”
雅葛斯说：“红雪是我最心爱的战马，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它是我亲手收复的，就象我的好朋友一样，我怎么能够听你一句话就把它给扔了？何况你又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红雪没有犯错，我把它扔了，它一定会很伤心的。”他抚摸着红雪的脸庞，“我不会让我的好朋友伤心！凤仪，我再喜欢你，要我对你言听计从，我可做不到。真奇怪，你为什么总是要我改骑白马？”
我无法说服雅葛斯改骑白马，别的女孩子的情人为了讨她的欢心，在这些事情上通常都会顺从这个女孩子，可是雅葛斯却从来不顺从我，只有他认为我是有道理的，他才会听我的话，可惜我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他都认为没道理，所以他听我的话十句也没一句。他做事一切以自已为中心，下定决心的事情谁都改不了。这是一个我没有办法征服的男人，我甚至有种感觉，不要说我，把古往今来四海万国的最美丽最有魅力的女子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够让雅葛斯言听计从，俯首听命。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他。没有法子了，我说服不了他，跟不了白马王子，只能够接受红马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