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锋芒毕露

  碧丽丝跺着脚说:“好,好,我是疯子,我是为你疯的!我是没有法子接受那个女人的。你走着瞧,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你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雅葛斯踏上一步,逼视着她:“碧丽丝,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了不起。如果凤仪但凡有任何意外!我要你后悔一辈子!你可要记着我的话!”
  碧丽丝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怨毒和仇恨,她说:“陆凤仪,算你狠!你用什么法子夺走了雅葛斯的心?”她指着我和雅葛斯:“表哥,你这么欺负我,我去告诉我父王去!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他不会看着他的女儿受人欺负!”她一边哭一边冲下了楼。
  我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如果碧丽丝的父亲大利得真的来找我的麻烦,雅葛斯怎么办呢?他能够对付得了吗?
  雅葛斯轻轻把我搂入怀中:“别怕!此一时彼一时,我不会屈服的!你放心。如果她再逼我,我就和她解除婚约,让她彻底滚蛋!”
  我伸手搂住雅葛斯的腰,把头靠在他的怀里:“雅葛斯,现在我能够倚仗的只有你了。我很害怕……”
  雅葛斯轻抚我的头发:“别怕。没什么好怕的!我决定的事,绝不后退一步!”
  他安慰我,要我早点休息,不要担心,然后就匆匆告辞。
  这顿饭全被碧丽丝给扰乱了,我看着桌上没有吃完的剩菜,真有点想哭的感觉……
  第二天,我让人去打听消息,他们说碧丽丝昨天晚上在宫里大吵大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斯瑞德让雅葛斯去处理,雅葛斯让人把她送进后院,把大门一关,就不理她了!孟茜琪丝把雅葛斯臭骂一顿,还拿起棍子打了他几棍,雅葛斯的几个兄弟在外看热闹,只有齐格斯一人不在。整个迪甘城都在为此议论纷纷,都是我,我怎么老是给他惹事?孟茜琪丝也是,雅葛斯已经够的烦的了,她怎么在这个时候把碧丽丝找来?
  雅葛斯上午准时出现在灾民中,他似乎一点儿没有受碧丽丝事件的影响,百姓们围着他,对他倾仰得了不得,说了很多赞美的话。
  雅葛斯从熙莱人那儿获得的财富也运到了迪甘城,可是送到斯瑞德手里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半,那一半都让雅葛斯拿去买了粮食,给灾民们发放了路费和安家费。收到这些钱之后,那些灾民陆续散去了。
  斯瑞德得到数量少了一半的战利品时,气得暴跳如雷,把雅葛斯叫去,劈面给他一个耳光,听说雅葛斯的脸都肿了,更有甚者,如果不是齐格斯和约克斯况明斯三兄弟紧紧拉住他,他差点拿剑把雅葛斯杀了!他骂雅葛斯自作主张,不把他这个国王放在眼里,无君无父,没有臣子之道,雅葛斯说:“我这是为了蒂山!”
  斯瑞德说雅葛斯是在收买人心!然后把他撵了出去!
  那天傍晚,雅葛斯没有来,不过他让人给我送来了两个小女孩。那两个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才十一岁大,玉雪可爱,来人告诉我说这两个小女孩是熙莱王哥哥的女儿,名叫冰凌和霜凌,不过既然做了奴隶,名字就得改了,改成冰奴和霜奴。从此之后,她们就是我的个人财产了,作为奴隶,任杀任打任卖,而且不准有任何要求,一个奴隶有了要求,连做奴隶都不配了,只好送去当祭品。
  冰奴和霜奴听到来人的介绍,显得很害怕,我可不愿意这样对待她们,她们还是孩子啊,经历了国破家亡,还得屈身为奴,我可不忍作践她们。她们沧为奴隶,可是我一定会象对妹妹一样对她们,我不会把任何人看作奴隶,无论如何,我是受过平等教育的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谁也无权把别人视为奴隶!
  我让人把冰奴和霜奴带去洗澡换衣服,安排她们休息。
  雅葛斯没有来,他一天之内连挨父母双亲的打,脸都是肿的,他肯定是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见我。他只告诉我好好练习《飞絮》,直到三天之后,我才见到他。
  在这几天中,我天天在窗边望对衔,希望能够看到他,哪儿知道他却连窗子都不打开,我自然看不到他。唉,既然不愿意让我看见,又何必让我搬到你对衔来?
  我也不敢到处乱走,不过有了一对姐妹花来陪我,我也毫不寂寞。我天天教她们弹琴跳舞,书法绘画。
  霜奴比较腼腆内向一些,话也不多,也不及她姐姐聪明,冰奴学什么都比霜奴快,嘴巴也更甜,我很快就更喜欢她了。教她也比霜奴用心些,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亲手给我自己训练出一个情敌来!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等我意识到时,我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无奈……
  第三天下午,齐格斯居然来拜访我,我大出意外,我以为他不再理我了。但是,他来了我也挺高兴,我正想向他道歉。
  我在书房里招待齐格斯,没有办法,这房子没客厅,书房权作客厅好了,总不能把他带到卧室里去招待吧?
  我对齐格斯说:“谢谢你能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再理我了。那天我把马车赶下崖,想法子逃走,你是不是知道我没有死?谢谢你帮我隐瞒。我知道你没有害过雅葛斯,雅葛斯没有冤枉你,他从来没有说是你害他的,是我错怪了你。我正想找机会向你道歉。”
  齐格斯微笑说:“你总算明白了我一片苦心,我很开心。你胆子很大,很勇敢,我很佩服。那天你把马车赶下崖,是不是跳上了峭壁?我到悬崖下只找到马儿的尸体,没有找到你的尸体,而且连你最喜欢的音乐箱(电脑)也没找到,我就怀疑你没有死,野兽哪有那么快把你吃得干干净净的?马儿的尸体不是也没有吃吗?还有,我在马尸屁股上看到了一道刀伤,我就猜到你是故意给马儿一刀的,于是确信你没死。渥里斯也到悬崖下去看,我想你没死的事情不应该有太多的人知道,就哄骗他,说我怀疑你的尸体是被什么野兽拖走了,他不死心,在悬崖下找了很久。后来我们上来,我怀疑你还在峭壁上,本想把你从峭壁上拉下来,但是渥里斯却偏要陪我,我不便把你拉下来,我想你既然敢如此行事,必定留有后着,我再留在这儿就没有意思了,再说天也黑了,你一定饿了,所以我就带渥里斯走了。后来你和雅葛斯一起回来,我觉得是被你们耍了,那几天真的很生气!不过现在……我也不生气了。你说向我道歉就不必了,你有这个心,我领了。我来看你,是有些不放心。”
  我忙问:“你怕我和雅葛斯又遇上什么了吗?”
  齐格斯说:“你和雅葛斯都有麻烦,父王越来越不能够容忍雅葛斯了,他太自作主张,在父王眼中他是在和他争权!争民心!而你的麻烦是碧丽丝和孟茜琪丝,这两个女人都恨你。雅葛斯把你安排在他眼皮底下,固然可以保护你,可是把你弄得这么招摇,不是更招人忌吗?我觉得这事恐怕很难了局,碧丽丝如果告诉大利得,雅葛斯如何处理?他没有告诉你吗?父王未必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我说:“雅葛斯说让我不要担心,他会处理的。你父王真的很猜忌雅葛斯吗?
  齐格斯说:“雅葛斯锋芒太露,父王猜忌他是自然的。没有任何君王可以容得下他那样咄咄逼人。这次赈灾,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吗?不是我心肠硬,也不是我不会,而是我不愿意让父王觉得我太展露自己。各个兄弟们都不太喜欢雅葛斯,就是因为雅葛斯锋芒太露!太高人一等,在这点上我得比他圆滑才行。从前父王曾经让他监国,他料理国事,上上下下的人都赞颂得了不得,他的才干确实让人佩服之极!可是现在父王绝不会再让他监国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齐格斯笑笑说:“现在蒂山的军权大部分都落在他身上,他战无不胜,在军队中拥有无比崇高的威望,父王望尘莫及。父王已经不敢让军队去对付他了,因为那些将士们很可能根本不肯尊奉父王的命令,我看现在唯一能够让父王操纵自如的军队就是父王自己的近卫军,那才多少人哪,一两千,怎能是蒂山十万野战军团对手?”
  我说:“就算是人数相当,近卫军也不可能是野战军的对手!我父亲也说过的,城防卫戍部队是打不过野战军的!”
  齐格斯说:“你也知道。老实说,对雅葛斯的军事才能我极为佩服,在这点上我和父王都远不如他,他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而且常常是以少胜多,以最小的损失换得最大的胜利,不象我,父王几次让我出征,都是以多打少,我想不赢都难。他从来没有上过谁的当,那些以为他上了当的敌军往往到最后发现上当的是他们自己,他还善于收服人心,不仅是他手下人,连他的敌人都情不自禁地佩服他。一个国王手里最重要的大权不外就是政权和军权,雅葛斯已控制住军队,父王还敢把政权交给他?让他把军政大权一把抓?父王还想不想当这个国王?你笑什么?”
  我得意地说:“雅葛斯可上过我的当!”
  齐格斯说:“他上过你的当?怎么回事啊?我不相信他会上你的当。”
  我把那次我用烧坏的信纸骗他的事情告诉了齐格斯,没想到齐格斯却笑了起来:“那一定是雅葛斯故意讨你欢心的。你本来气坏了,拉你都拉不回来,他故意让你开心,你不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说:“他怎么能够看出来?”
  齐格斯说:“我也能够看出来,别以为可以骗过他!父王用来写信的信纸和阿昌斯书房里的纸不是一样的纸,父王所用的纸是用羊皮特制的,洁白且韧性很好,阿昌斯书房里的纸不过是普通的纸,是黄色的,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他怎么会这点都看不明白,怎么会分不出?我看他是故意的!他这么聪明,岂会上人家的当?他若是故意要收服一个人的心,那是太容易不过了。”
  我说:“你不能够这样说。我原本早就喜欢上了他,他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他不是一再拒绝我吗?他是为我好啊!”
  齐格斯说:“他这是欲擒故纵!他越是这样,你对他的感情越深,难道不是吗?你会觉得他全心全意地对你,你会认为他是真英雄,真男儿!他就是要你对他死心塌地,矢志不移。我说过,他最擅长收揽人心!如果他存心要收服谁的心,那个人就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凤仪,你太单纯太善良,你怎么会爱上他这么心机深沉的人呢!他的心计远超他的年龄!凤仪,别怪我,我要跟你说,雅葛斯心高志远,心思难测,他不会把他的心用在你身上的。你现在不懂,可是终有一天你会懂的,一个女人需要的好丈夫不是一个辉煌荣耀的君王,一位英雄,而是一个能够陪在你身边,恩爱相处白头到老的平凡人啊!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一定会以悲剧告终。离开他吧!你跟谁都比跟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