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沙化世界
插入沙耶加七寸的黑刃也不例外，失去蕴涵其中的水分，韧性随之丧失，虽然依旧坚硬，却变得太刚易折。巨蛇扭动身躯，便借着七寸伤口把黑刃崩成无数碎片。为此而受创更加严重的七寸要害，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这就是鸣蛇沙耶加天灾般的能力，掠夺万物水元滋养自己，给世界带来地狱般无水荒芜的同时，为自己带来无穷的力量与生命力。
老四借着老丁的双目，对眼前的剧变叹为观止，沙化世界对环境所造成的侵害简直比天灾还要天灾！老丁潜藏在荒漠中默默旁观，没有理会在脑海中惊叹不已的萝莉。他看得非常仔细。没错了，就是现在，命运线彻底断绝，巨蛇的死相已经如有实质。
对自己死期将至毫不自知的巨蛇正自鸣得意，耀武扬威的看着立于风中的刹那。
眼前的刹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他似乎用尽了全力去抵抗，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沙耶加：“失去水分的东西都不好吃，所以我不会吃你的。就这样被活活抽干到死吧！喀杀杀，这片森林我一直都很中意来着，真是可惜了……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也足以自豪了。”
刹那原本颀长的身形越来越干扁，全黑的紧身服下，似乎包裹在里面的躯体，已经变成一具没有血肉的骷髅。没人干瘦成这样还能活下去，现在的刹那就像沙耶加所言，已被夺走所有水分，他的生命来到尽头。
咔擦一声，刹那身上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随着这声碎响，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萦绕在他全身，翡翠色的馨香充塞整片天空，原本干瘦下去的刹那瞬间复原如初，本来枯萎殆尽的生命又变得旺盛起来。
“喀杀杀！这是——卡嘉瑞德生命宝石？！”沙耶加震惊道：“能为佩戴者抵挡一次死亡的那个世界秘宝？”
恢复过来的刹那冷声道：“没错，正是被称为第二生命的卡嘉瑞德。”
巨蛇张大巨口：“怎么可能？目前已知的最后一枚，应该在大炼金师爱德华手上，为什么你会有？”
刹那：“因为这枚就是爱德华交给我的。”
巨蛇狰狞道：“怎么可能？卡嘉瑞德承受一次死亡后就会破碎消逝，一个大炼金师为什么会把这枚世界仅剩的珍贵秘宝浪费在你身上？喀杀杀！算了，不重要了，就算卡嘉瑞德能帮你抵挡一次死亡，我的沙化世界大不了再杀死你一次就是！”
刹那：“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一切都结束了。”
沙耶加：“什么结束？少对我虚张声势，没有用的！”
刹那：“是极速冷却让你丧失了最基本的知觉吗？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吧！”
沙耶加闻言低头，一双竖瞳陡然瞪到极致。它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冻结！这种结冻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它整个蛇身飞速蔓延。直到此刻，沙耶加才慢慢体味到那一丝浸透灵魂的刻骨深寒。
“这……这是……”沙耶加连脑子都在猝不及防中变得迟钝。
刹那：“作为一名刺客，我和其他同行一样，一直都奉行着一击即走的作战方式，只是幸运的是，至今我没有失过手而已。然而刚才与你对峙时，我却违背了一贯的作战方式，与你不断拉锯，消耗，这一切都是因为制定这个作战方案的人说，只有这样杀死你，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蛇玉。”
沙耶加颤抖着问：“你背后还有人？是谁？”
刹那：“自然就是给我卡嘉瑞德的人。”
沙耶加：“大炼金师爱德华？你们……居然联手了？”
“你是一头能为世界带来天灾的强大魔兽，我作为资深刺客，真有可能在不作任何情报分析的情况下对你实施刺杀吗？先前之所以和你周旋那么久，目的只是为了逼迫你使出沙化世界。”刹那叹道：“爱德华分析得非常透彻，我的攻击方式终归是对人更加有效，对付魔兽并非我的强项。所以，我的任务只是将那把奇寒玄剑，送进你的七寸，再引导你使出沙化世界即可。”
沙耶加：“喀杀杀……”
刹那：“我们分析过你的沙化世界。通过以前的资料来看，这招本质在于水元，要点则是掠夺。掠夺这一行为很好预判，以蛮横的方式将不是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便是掠夺。而那把被你崩碎的奇寒玄剑，是用极地之渊的至寒冰魄加上玄铁精华炼成。对于充满寒毒的至寒冰魄，你的沙化世界是不会拒绝的。因为冰魄无论形态如何改变，其本质同样还是水元。你不可能去抗拒自己正在掠夺的目标，那么，变成现在这样就不足为奇了。奇寒玄剑上的冰魄成分吸收越多寒毒越深，何况你已经全数吸尽？没想到用来滋养自己的补品，就是夺你性命的剧毒吧？现在你寒毒入骨，全身冰封，就和爱德华预料的一样。结合至寒冰魄，再加上你动用全身水元在冰封之下挣扎了这么久，就像是在酝酿发酵，一定可以生成最完美的水元蛇玉。”
沙耶加绝望的挣扎着，奈何完全无法阻止身体一点一滴被寒毒侵蚀，同化为冰。
它摇动着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巨大头颅，不甘的大叫：“喀杀杀！开，开什么玩笑？就为了我的蛇玉，你们居然舍得动用卡嘉瑞德和至寒冰魄两大世界秘宝？喀杀杀……真是够了，集合一个世界级炼金师和一个顶级刺客，筹划了不知多久，耗费这么多炼金物只为赌一个……一个我离开地下和水底的机会？”沙耶加愤恨道：“喀杀杀！你们都疯了吗？”
刹那抬头望向遥远的东方：“这不是疯，准确的说，也并不是单纯为了你，我们做这些……只是想找到一个让她远离痛苦的方法。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又是她？喀杀杀，完全不知所谓……你说的这个她，该死的到底是谁？”沙耶加吼完这句后，整个身躯包括头颅，都被寒毒侵蚀得一点不剩，化成一座巨大冰雕。
那双狰狞的竖瞳彻底失去灵性，它飞翔的能力也随之丧失。这座横亘于天空，巨大到堪称宏伟的冰封巨蛇直挺挺向着地面轰然摔落。
不需要刹那再做什么，如此庞然大物从半空落下的巨大冲击，足以让沙耶加碎成一地冰渣。
大局已定。
鸣蛇沙耶加如老丁所预料的那样，死期已到。当然，前提是老丁不会插手的情况下。
在巨蛇快要落地的瞬间，老丁开口道：“停。”
冰封巨蛇那晶莹且脆弱的蛇腹即将与地面亲密碰触的瞬间，这个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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