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黑白两对手
璇玑面色苍白的说:“我知道你没事,如果摔进了那堆白骨里,你就……。”
“那就死定了!”梁少顼坦言:“所以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璇玑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分内的事。”
“分内的事?”梁少顼疑惑的反问,想问她何出此言,不过他在下一刻就想明白了。
璇玑不是傻子,就算梁少顼有些事刻意隐瞒,但是玉衣公子知道的事,她多半也是知道的,她能说出“分内之事”几个字,就说明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保护者了,她会听从玉衣公子的命令,对他执行保护任务。
她和楠樽都会执行这个任务,就像石震天没道理的保护关长风一样,没道理的保护他梁少顼。
突然感觉心境就这么变了,璇玑在这样紧急的时刻,总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这让他很安心,但他不安心的是,如果她纠结于身份,碍于身份,与他产生了隔阂,那将是多么悲催的事,多么得不偿失的事。
虽然可能只能做朋友,不会更深入的交情,但就算只是朋友朋友,梁少顼也觉得格外珍惜,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璇玑与他的距离变得遥远,纵使不能拥有,但绝不能失去。
梁少顼这样想着,痴痴的看着璇玑,突然发现璇玑也正痴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得如同仲夏夜的月色,清爽洒脱的倒映在荷塘里,又盈盈的荡漾在他的心里。
“喂喂喂,你们两个小情侣在干嘛,你看我我看你的,难道就把我给忘了?”
梁少顼突然听到这句话,猛地惊醒过来,刚才好像正在和一个看不见的鬼东西,在进行生死搏斗呢!
这个具有隐形优势的对手,为何会发出声音,这样岂不是会破坏他隐藏的方位?
梁少顼和璇玑立即朝出声的方向望去,人的耳朵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同样是用来听声音的器官,听到的是同样的声音,为什么会有两只?
梁少顼有时候在想,女娲在造人的时候,究竟是什么使得她如此福至心灵,造出如此精妙的人体,两只耳朵不禁能听到声音,还能判断声源的距离和方位。
根据距离和方位,梁少顼看到了在一颗枯树上,坐着一个披着狐皮大衣的人,此人和刚才那个全身黑的人完全相反,他全身上下都是银白带灰的的颜色,狐皮大衣,狐皮靴子,狐皮帽和灰白丝巾,整个人都融入在银灰色里,在大雪夜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银狐的皮毛到了雪地里,就算是白天,也很难用肉眼分辨的清,何况是飘着雪的深夜。
璇玑看清了那人,上前一步,将长鞭擎在手里,梁少顼定睛看着那人:“你是什么人?”
那狐皮大衣跳下枯树,做了一个和那黑衣人一样的动作,使劲抖落身上的雪,已经抖完了还在继续抖,可能是想抖擞被冻僵的筋骨,他打了一阵冷噤,似笑非笑的说,“你们两个只顾着含情脉脉,不会就是把我给忘了吧?好歹我也是差点弄死你的对手,你不怕吗?”
梁少顼有些无言以对,若说他和璇玑含情脉脉,很不应该,那么他在这种场合开玩笑就合理了?
只见他对着双手哈了口气,狠狠的搓着自己的手,“真是坑啊,我和黑无常就不该来这趟,谁想到今天晚上会下雪,白天还是晴天,晚上突然风雪不测,那傻老黑还选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藏身,须知下雪天,黑色在哪里都是藏不住的!”
梁少顼和璇玑对视了一眼,同时对这个人的看法有些不屑,他的同伴“黑无常”死了,他却还能在这里开玩笑,谈论生死比谈论白菜还没有情绪波澜。
璇玑此时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轻哼了一声,“原来是‘黑白无常’,天行道的两个使者,却不知道是哪个神兽使者。”
梁少顼听出了璇玑的话里,有讽刺和暗喻的意思,诙谐的抿了抿嘴唇,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干脆直问:“请问白无常,你的身份在天行道是什么排位,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狐皮衣人一时没忍住,带着突兀的笑腔,“哟,你们认出我来了?我叫陆展旗,我们是天行道的‘白虎使者’,人称‘笑面虎’,黑衣服的那个叫齐鸣金,我们也是‘黑白使者’,人称‘黑白无常’。怎么样五味茶楼的后生,你们要不要认识认识我?”
梁少顼没理他的后半句话,挑重点说:“原来是白虎使者,陆展旗是把,那么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陆展旗搓着冻僵的脸走过来,看了一眼在禅院中央的尸体,这种连收尸都不方便的死法,真是惨绝人寰,他很不爽的远远绕开,左右活动着脖子说:“还用说嘛,和你们一样——我说这具尸体能不能先火化了?万一再有人摔进去……那就要烧两具尸体了。”
梁少顼冷冷的看着这个笑面虎,他怀里抱着剑,左手拇指的指甲有意无意的刻在剑托上,淡淡的哼了一声,“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天行道的目的和五味茶楼的目的,怎么会一样。”
陆展旗说:“哈哈,我倒是好奇了,有什么不一样,你说来听听。”
梁少顼于是客官的阐述:“天行道经常把替天行道挂在嘴里,做出的事却未必真的顺应天理;五味茶楼从来不说虚假多余的废话。”
陆展旗笑完,立马嗔怒的指着梁少顼,“你这句话就是一句虚假多余的废话,因为,没有人能说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假话,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假话。”
梁少顼沉下脸,“我不和你这么多废话了,反正我们现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展旗嘿嘿笑着说:“我也没想和你们同谋,我只想进屋去,外面好冷!”他拢了拢狐皮大衣,径直朝禅房里走去。
梁少顼立马上前拦住,已经猜到他的目的了,应该是冲着这间禅寺的主人来的,“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进屋去干什么!”
陆展旗嘻嘻嘻的笑道,梁少顼发现他的笑容称得上是贱笑,“和你们一起听故事啊,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听的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