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隽庄千机楼

  梁少顼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红灯笼,顿时明白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他对于这个宝石巷子并不了解,只是偶尔听过,大致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到了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梁少顼选择乖乖的跟着,一切让楠樽冲在前面。
  满屋子的烟熏味,打开门后更加强烈,两个人杵在门口良久,才跟着那半老妇人走进门里,里面是个低洼的小院子。相对有两个低矮的房间,房子里还有一个破旧的灵台,存在很久,也很久没人祭拜,上面落了一层泥一样的灰。
  那老妇人将两个人领进院子,背对着他们说:“二位来找我林美人有何贵干?”
  梁少顼不禁在心里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原来是名字叫做美人。楠樽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你是这个隽庄的女主人,隽庄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能说上几句话,我来是烦请林美人帮忙找一个人。”
  林美人客气的说话语气看得出是个有教养的人,应该出身不低,却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他听完楠樽的话,说:“你要找什么人?”
  楠樽递过去一幅顾万三的画像,“这个人,前不久在这附近失踪,有人看见他进了这个隽庄。”
  林美人瞟了一眼画像,很肯定的说,“我记得这个人,这个顾万三是顾士豪的三儿子,他来了有七八天了,花钱跟天上掉下里的一样,更庄子里的人赌钱,一天最多能输上万两,这是贵客,隽庄的人正款待着呢。”
  楠樽说,“事情是这样子的,这个顾万三是无意间走进你这个巷子,他不懂得那些打赌的玩法,如今交了点学费,就请把人放回家,他的钱已经花玩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对你们也没有利益。”
  这个名叫林美人的半老徐娘噗嗤一笑,直接露骨的说:“怎么能说没有用了,只要他在这里,顾财主总归会把钱给我们送来。没有父亲会眼睁睁看着儿子陷入绝境,你们如果非要带走那个小子,恐怕有难度,这是棵摇钱树,隽庄主人是不会同意的。”
  林美人尽管半老,却依旧身残志坚的摆出一个妖娆的站姿,对楠樽和梁少顼说:“二位如果是为别人,我还可以勉强给你们弄出来,顾财主这个,恐怕他自己也乐不思蜀呢。”
  谈到这,楠樽回头看了梁少顼一眼,梁少顼也大致已经明白了,人确实是在这条宝石巷子,但他们不会放他回去,至于所谓的乐不思蜀,无非是给他一些好玩的东西,弄得他神魂颠倒,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里。
  楠樽说:“既然你们已经肯定人在这里,就烦请带我们去找他,我们自己把人带走就行。”
  林美人呵呵一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但他未必肯跟你们回去。”
  说着她引上楠樽和梁少顼出了门,往隽庄更深处走:“跟紧,要是走错了,误入了什么不好的地方,发生了不好的事,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梁少顼和楠樽紧跟其后,原来以为宝石巷子不过是一条窄巷子,带了深处才知道,那条巷子只是隽庄其中一条,而隽庄又何止一条宝石巷子。
  隽庄并不很大,里面的巷子很多,岔路也很多,每个地方都看着都差不多,不注意更紧,还真的会走散,
  林美人在一个大门前停下来,梁少顼的目光绕过她,落在她身后的牌匾上,那块黑色的招牌在僻静的巷子深处,被两旁的红色灯笼映得深红,牌匾上依稀看见几个大字,千机楼。
  梁少顼往后退了几步,将整个隐藏在黑暗里的天机楼看进眼里,那是一个七层高的小楼,六面形状,建在一个低洼下去的院子里。
  在隽庄,有很多地方都是低洼的,这个小楼从低洼的地方高耸出来,这个小楼看起来不像是建造的,倒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进去前,林美人最后一次说:“进去前可想好了?是你们执意要来这里,如是出不来了,可不能怪别人。”
  梁少顼和楠樽略点了一下头,林美人妩媚的倚在门前的柱子上说:“那你们就进去吧,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千机楼里。”
  说完,林美人并不推门进去,她将人带到便反身折回,从什么地方来,就回什么地方去。
  梁少顼和楠樽上前推门,随着一阵嘎嘎的门响,梁少顼感到迎面扑过来一股热浪,一眼望进去,能看得到的地方全都是人,尖叫的,呐喊的,发出各种怪声。外面是黑冷的巷道,里面却是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有些地方唯有进来才知道是什么地方,满屋子的人围坐在六张皇宫不大的桌子周围,可以说座无虚席,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两个骨牌,有的是竹片叶子,各个表情木讷神态痴迷,眼珠子贪婪的凸现出来。
  梁少顼小心翼翼的穿过这些人,并不去打扰他们的热火朝天,他看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前停下来,拿出图纸对比着他的脸,不是顾万三,又将他放下,那人立刻投入桌面上的牌九游戏,压根没有被他们影响。
  梁少顼站在楼梯口,与另一边检查过来的楠樽汇合,双方皆是摇头,梁少顼说,“看来不在这里,我们再到上一层看看。”
  “不必,这几层都不必看,”楠樽说:“林美人说顾三小子一天都能花上万,肯定不是这些小大小闹,我们直接去第七层。”
  千机楼建在一个低洼的下坡道,即使是七层,看着也并不是个高。梁少顼和楠樽直奔七楼,在楼里每一层都有一种供人消遣的游戏,有很多见都没见过的玩法,看起来眼花缭乱。
  梁少顼向来对这些没有兴趣,经过的时候粗略的看了一遍,没有要找找的人,很快的,他们已经来到了第七层,比起楼下的热情的呐喊几层,第七层显得有些冷清,上来之后并没有看都什么人。
  梁少顼和楠樽推门进去,只看见一个人端坐在第七层中间,整个七层只有他一人,坐姿端正得不能再端正,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里,透着无尽的沉沉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