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张伯询的遗言2

  可儿的眼睛瞪得很大,看似目眦欲裂,血丝罗织在眼球上,几乎要挤出眼眶。她想要点头,脖子太僵硬,使她整个上身都在点头。
  “我……不知道!”
  梁少顼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别伤心,一定会相处办法的。”
  他这么安慰着可儿,下一刻五人却全都犯难了,他们能想什么办法!
  梁少顼再次检查了他的面部,说:“你看这个人,鼻子和耳朵都被割了,却留下眼睛和嘴巴,那是不是意味着,此人还有什么该说的没说,该看的没看?”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楠樽开口,“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醒过来?”
  璇玑在后面轻声喊道:“我们应该在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人唤醒。”
  风刃说,“冷水。”
  然后他一声不吭的起身在周围找水,就近应该是找不到的,随后他下了楼梯,在第二层的刑具场里找。
  讳净提出和风刃一起去,“水不会在刑具室的,应该在有水源的地方,还是我和他一起去找。”
  说完他就跟着风刃下了塔楼,酒坛边还留下梁少顼楠樽璇玑三人,还有一个只能算半个人的可儿,出主意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意识都是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怎么还能指望她有智商。
  璇玑远远的退在后面,不肯过来面对这张丑陋的面目,梁少顼于是问楠樽:“假使你是杜英,你会用什么方法把人弄醒。”
  楠樽思忖了片刻,“杜英是傀儡师,傀儡师应该会用什么咒语,或者给人闻一种特殊的香味。”
  梁少顼说,“对,你说的有道理。”
  “我不认为是这个方法,”璇玑在后面说,“用咒语和香味,这些都是控制傀儡用的,傀儡就是没有感觉,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他们不会感觉到痛,如果不痛,那么做成人彘的意义也就少了一半。”
  梁少顼听完开玩笑道,“还是你了解杜英,男人所谓的痛苦就是杀死,让他自己到羞辱,而女人所谓的痛苦,就是让小伤无数个,然后慢慢的受到侵蚀的折磨,慢慢的感受痛苦,和心理上的打击,果然是恶毒的女人。”
  他继续问:“那么你觉得应该要怎么唤醒?”
  璇玑继续回答:“一个人如果被做成人彘,如此巨大的痛苦,应该活不了多久,你看这个……”
  璇玑抹了一把酒缸的边缘,干呕了一会,才继续说:“这个酒缸好像停在这里有很多年了,人应该是刚放进酒缸的时候就停放在这里,也就是说,此人被做成人彘已经好几年时间,并且还离奇的活着。”
  梁少顼赞赏的笑了笑,“你分析的很深入,值得嘉奖——可是要怎么唤醒?”
  璇玑讪笑,“我怎么知道,我只能推算出缸里的人没有被下药,只有保持自己的完全意识,才能充分的感知痛苦,而且,他这么久都不死,很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须得留着他这条命。”
  梁少顼听完,心有所动,招呼楠樽道:“我们先把这个酒缸砸了,把人先弄出来再想办法。”
  楠樽表示同意,他立即去楼下恶刑房找了一个生锈的铁锤。
  “等等,”梁少顼说,“我们就这样直接砸缸?里面的人没有腿脚,肯定会掉地撒很难过,总得有个地方放。”
  楠樽往旁边一偏脑袋,“这张台子不是很合适么。”
  “再等等,”梁少顼有拦住准备砸缸的楠樽,“我们砸开以后,里面的人肯定血肉模糊,衣服也说不定没,我们总得先准备一件衣服,或者包裹之类的。”
  楠樽哭笑不得,“要不然你先去准备一张床,然后再弄些衾被?”
  梁少顼听出了这是反话,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担心这个人被关了很久,就算原来有衣服也肯定会破烂。打开之后里面有可能是裸的。”
  楠樽这才会意,回头对璇玑说:“我们要把这个缸砸开,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把可儿也先带出去。”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灰色披肩说:“等下就用这个披风掩着,现在可以砸了吧。”
  梁少顼点头,几声锤子砸大缸的声音过后,酒缸碎成了无数片,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并没有垮下来。
  原来是在酒缸里装的太久了,里面的肉体已经变成了缸的形状,两人于是动手去剥,刚剥下来一块,发现里面的肉体粘连在酒缸上,剥下来的时候,还有带下来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两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这样剥下去,还没等醒血就流干了。
  梁少顼连忙那个扯过楠樽的灰色披肩,先给他把伤口捂上,一面为自己的草率决定后悔,一面又担心讳净和风刃去找水,怎么还不回来。
  突然听到酒缸里的人传来一声低微的呻咛。
  两人同时一顿,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醒了吗?”
  “你醒了吗?”
  酒缸里的人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叹息,双目紧闭着,说话声虽然微弱,但吐字清晰,细路明确,言语里透露着无穷无尽的仇恨,无奈,绝望,和悲伤:
  “你们又想怎么样,你们把我折磨成这样,还把我的女儿也骗来做成那个腌臜东西,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要杀要刮我都没有意见,要杀我女儿你们也请便,我只求一死,也请给我女儿一个痛快,我知道她感觉不到痛苦,可我却看不下去这份耻辱。”
  人头的气息似乎慢慢的有所恢复,说道激动出,他整个人都快要往前扑到,如果有手有脚,梁少顼绝对不会怀疑,他能跳起来将眼前的的一切的鬼神蛇的都打一顿,什么四象使者,什么天行道,什么鄢城,什么李家军,统统都可以被消灭。
  唯独不能消灭的是他的意志,他这些年来一直坚守的东西,不肯吐露半句的秘密,和死守的信诺。
  他缓缓睁开眼睛,想是要看看,有什么什么人不甘心了,来给他施加这千遍一律的痛苦,他笑了出来,“呵呵,还有什么新的酷刑吗?‘
  这时,等在外面的可儿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在酒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