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逃婚的公主

  梁少顼和璇玑都没有理他,却见楠樽揪着一个人回过来,梁少顼定睛一看,是西苑那个被他点了穴的年轻人,那人一直以为手脚骨头都断了,现在解了穴以为是被楠樽治好了腿,一路走过来都央求楠樽帮他的手臂也治好,
  楠樽没理他,拖着他也来到了梁少顼和璇玑面前,“他指着那摔过来的少年,“这个自称是武夷麒麟拳宗人,我觉得不像,麒麟拳讲究的是拳脚的爆发力,这个瘦弱的何来爆发力,而且连一点内力都没有,怎么施展能一招击碎大理石的麒麟拳。”
  楠樽刚把他丢在地上,那绿袄丫头就扑上去,“弟弟,你的手臂怎么了?”
  梁少顼说:“只不过是被点了穴,解开就好了……不过你不用看着我,我没想给他解穴,省的他要拿麒麟拳来招呼我。”
  绿袄姑娘一脸的悲伤难过,看得梁少顼颇为不忍心,楠樽没看他她们,他对梁少顼和璇玑说,“京城的七桩偷画案不全是这几个吴国人做的,还有别的盗贼。”
  梁少顼问:“何以见得。”
  楠樽说:“这座宅院已经废弃的几十年,一直都没有人居住,最近几天才有人闯入,这三个吴国人才来没几天,对京城都不熟悉,也没有人脉,武功高也低微,还不宜显山露水,恐怕白天都不敢出来,怎么会一夜连盗多家?”
  梁少顼觉得有道理:“有道理,难怪看着很厉害,却被我一招就点住,肯定不是那些飞贼。”
  楠樽转而对着云倜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起案件都是你们在背后搞鬼,是你收买的这些人替你收集那些画,你的线路不止一条,还有别人也替你偷画,现在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等三府衙门的蔡不移慢慢查出来。”
  蔡不移在京城的名声也算是块铁硬骨头,无论是朝廷命官,还是江洋大盗,碰到蔡不移都是退避三舍,能绕开则绕开,因为他什么人都敢查,什么人都敢杀,只要他该死。
  所以碰到蔡不移,唯一能做的,不是阻止他查,而是想办法把屁股擦干净。显然云府是个复杂到一时半会擦不干净的地方。云倜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转,怎么样才能脱身,提前把那些“买”来画料理了,让蔡不移找不到把柄。
  不过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梁少顼将锦缎包裹的画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又合上,让这幅画在众人面前惊鸿一闪,“别人的画我其实并不关心,只要我们这幅千辛万苦得来的画还在我们手里就好,楠樽你把这个云倜带回去,顺便通知蔡不移去云府,既然答应你过了顾家的生意,须得把顾家的书画拿回来。”
  他冲着楠樽暗暗挤了挤眼睛,不管楠樽能不能理解他这个暗示,都只挥手让楠樽去,璇玑特朝楠樽微微点头,楠樽很快提了云倜大呼小叫着去了。
  宅子里还有三个南方来的吴国人,两个姑娘坐在假山的一块石头上,蔓紫平白的受了点伤,那个被梁少顼点了穴的少年,此时只有双腿能走,手臂还是垂着不能动,想必楠樽是不想扛着,才给他解了腿上的穴。
  他看着璇玑:“这三个人怎么处理,吴国人,犯了偷盗罪,交给衙门还是交给鸿胪司。”
  璇玑微微蹙眉,“吴国人上梁国来偷画?然后再卖给云家?你们目的是什么?”
  三个人闷不吭声,互相对视了几遍,蔓紫自从被璇玑打了几下后背,便似乎伤得很厉害,一直有那绿袄姑娘扶着,绿袄姑娘的弟弟,那个双手半身不遂的少年说,“其实,我们只是想要弄点钱,来到吴国人生地不熟的,没钱什么活。”
  梁少顼问璇玑,“你相信吗?”
  璇玑摇头说:“你们看着也不是穷人,既然敢跑到邻国,身上怎么可能不带盘缠,还有你们的身份是什么,都给我说清楚。”
  蔓紫小心翼翼的看了绿袄姑娘一眼,“其实,我们是……”
  他话没说完,少年就打断了她,“不能说,说了我们的计划就白费了。”
  梁少顼和璇玑静默的看着他们,若真有什么计划,又怎么会带着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子,这小子这么说,岂不跟公开计划没区别。
  梁少顼说:“你可以不说,我不知道你们吴国对待来历不明的邻国人会怎么处置,但我可以告诉你梁国对待来历不明的邻国人,一律但奸细处置。”
  三人面面相觑,那少年也不说话了,看着那个绿袄的姑娘,他叫那个绿袄姑娘姐姐,而这个绿袄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梁少顼想不明白,一个十五六岁的吴国人,带着弟弟和侍女来梁国,却是什么原因。
  璇玑见她们不说,便冷着语气:“你们的身份我并不关心,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藏身的这座宅子,是梁国的禁地,我不知道你们躲在这里有多久了,但从今天起就必须离开这里。”
  蔓紫抬起头,“这是为何?”
  璇玑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会闹鬼,别不信,你可以去街坊邻居打听这座宅子。别以为你们这几天住着都相安无事,指不定就在今天晚上,就有鬼魂来找你们。”
  一直沉默的绿袄姑娘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没打听过,我住在这里有一市了,也不是没听说这个宅子的流言,可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璇玑冷漠的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住着吧,有时候鬼这种东西,很有灵性,我今天说了,它晚上肯定回来。”
  绿袄姑娘微微苦笑:“就算是来,恐怕也是人假扮的,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如果我们三个死了,肯定是人杀的。让我不明白的是,姑娘如果要杀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动手,而非要等到晚上。”
  璇玑轻笑,“我哪里敢在这栋宅子里动手,你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死在这栋宅子里,可能尸体会在门外的水沟里被发现。”
  绿袄姑娘叹气:“我如果又更好的地方去,又怎么会壮着胆子住在这个被贴了封条的空宅里。我没有地方可去啊。”
  说着,她扶起受伤的蔓紫,蔓紫一瘸一拐的走到假山后面的别苑里,里面看起来空荡荡的,但是所有的物件都藏在床板里面,翻开床的木板,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兜,打开却是一块纯金的令牌。
  绿袄姑娘捧着那令牌给梁少顼和璇玑看,“其实我是吴国的晚公主,半个月前,我皇兄要将我嫁给楚国的国君,大婚之日,我和侍女互换了身份,我藏在侍女里随着迎亲队伍出城,走投无路,只好藏身在此,若是被我皇兄知道我到了吴国,定会派人把我杀了的。”
  梁少顼看了看那块纯金的身份牌,足赤的金牌应该不会作假,可是,“你说你从南方的吴国逃出来,揣着着这块金牌,身无分文的走了三千里地,到梁国的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