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太虚殿

  “公主,别来无恙。”忽有人招呼。小荨连忙回过身,诧然。前方八卦池边,此刻站个白衣白发老叟,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似曾相识,小荨一呆。此是何人?便是太虚城城主,昔日的天神皆。城主皆又道:“公主,别来无恙。”小荨定定神,问:“您是……天神皆……爷爷?”城主皆和蔼一笑,道:“正是老朽。”小荨便问:“天神爷爷,我怎么会在这里?”城主皆答道:“不悔林,击败鬼尊之时,你与众人被卷入冥洞,正好掉落至此。”小荨蓦然想起,忙追问:“其他人呢?”城主皆心如止水,道:“有生有死,各安天命。”
  小荨愕然。
  城主皆问:“你沉睡许久,可有梦到甚么?”小荨清醒来,一下念起梦中之事,不由急道:“猿将军,马将军,龙将军,虎将军他们……他们死了。”城主皆神色平静。小荨又道:“凤凰老师……掉进冥洞了。”往事真切,历历在目,泪不觉落下。四周幽静。城主忽说道:“玄魔一日不伏,将有更多人因之而死。”小荨诧然。城主皆道:“众人的命运,都掌握在公主手上。”小荨一怔。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一闪落下一对年轻男女,容貌无不标致。只见男子面容清澈,着幽幽长袍,不怒自威。女子青衣艳容,冷若冰霜,跟在一旁。来者何人?正是赤焰珠玄魔与孔雀公主。小荨吃惊,一眼认得他们,口中念:“玄魔,孔雀老师……”。城主皆面不改色。玄魔悠然道:“老城主真不厚道,竟在背后说人坏话。”城主皆笑而不语,忽然隐身无踪。小荨惊异,忙四顾寻道:“天神爷爷,天神爷爷……”玄魔一笑,道:“无需惊慌,你们会重逢的。”小荨心怦怦,问:“什么意思?”玄魔道:“待会儿,你就知了。”
  小荨感到不妙,蓦的拔腿就逃。玄魔任由她。转眼,小荨逃到院子边沿,看,下方尽是云烟,深不见底。玄魔一闪近前来,道:“你无路可去了,公主。”小荨心慌意乱,突然纵身往下跳,“啊——!”远离院子。玄魔下望之,只一笑。
  却说小荨直坠而下,穿云逆风,惊恐万状。四周白蒙蒙,望不到边,“啊——”她飞快掉落,任风肆意纠缠,吓得面无人色。这一坠,不知结果会怎样?少时,下方之景渐显。小荨见了依稀记得,恍惚间,身莫名稳住,怎么了?她很是吃惊,身不再飞快了,却如鹅毛般徐徐下落。莫非是梦灵?一念至此,于是她放眼四看,可,哪来梦灵身影。
  下方,是一片广场。
  广场四周宫楼雄丽,旌旗飘舞。这是哪?太虚城的京都,八卦楼。小荨怔怔然,此处她曾经来过。原来,八卦楼上方就是太虚殿。思索间,她脚着地了,落在东城楼台上,略略定睛。楼台十分开阔,悄悄然不见一人。楼下前方,看,好大一个广场。广场上人来人往,晴空万里,一片安定。
  小荨凭栏,远望。
  广场对面有个舞台,舞台之上,空荡荡。小荨心一动,蓦的念起了凤凰。曾几何时,凤凰于台上何等风光,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了。“凤凰老师……”小荨触景生情,泪再次落下。一切,仿佛梦也!
  楼檐上好像有人。
  小荨一惊,擦了泪,下看,登时愕然。只见一个兔子少年,青华冠,白锦袍,枕手而卧,悠悠的。谁?圣差智兔。小荨一下认得他,道:“智兔。”只是,智兔不曾察,兀自凝望远空,神游其中。小荨怔愣。有人来了,喊:“智兔,智兔。”听的出几分焦急。小荨一惊,当下回头。只见一个大象人,青华冠,白锦袍。何人?圣差象和。“象和。”小荨认得。只是,象达却对她视而不见。象和急冲冲,四下喊:“智兔,智兔!”小荨顿感奇怪,他看不到我么?楼檐上,智兔淡然应:“在这。”象和闻声,当下快步赶上来,视小荨如无物。
  小荨蒙了,怎么回事?
  却说象和见了智兔,便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智兔心一动,疑:“大事?”象和道:“某听闻,恶灵压境,九九九区危矣!”小荨一诧。智兔不慌,问:“从何听闻?”象和道:“有民众前来避难,亲口所言。”智兔略迟疑,又问:“可曾有假?”象和道:“猿老已下令各区,但有九九九区民众前来避难,务必妥善安置,不可乱传。”智兔听此一讶,蓦然坐起身,道:“看来,真出事了。”
  小荨睖睁,早就出事了,这边居然不知。他二人尽管对话,无视小荨。
  象和反问:“出何事?”智兔道:“九九九区人情淡漠,长夜无光,日久必乱。今有恶灵入侵,乃是其气数将尽,在所难免。”象和担忧道:“如此,九九九区危矣。”智兔仰头望上天,道:“只要老城主不息,祸患自解。”小荨、象和举起头,跟着望。天色明朗,天底下,所见一片祥和。小荨蓦的念起玄魔,不觉担忧起来。
  象和心一动,问:“我等如今前去支援,你道如何?”智兔阻止道:“不可,号令未到,不可轻动。”象和便道:“多一人多一分力,尽快平息祸患,保住良民,岂不更好?”智兔不以为然,却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象和一怔。智兔反问道:“我等都过去支援,谁来守此处?”象和哑了。小荨目呆呆。智兔道:“倘若此处有失,岂非舍本逐末,得不偿失?”象和语塞道:“这……”
  小荨略点头。
  智兔回身,作礼道:“象爷仁慈,但,一切应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象和心悦诚服了,忽一叹,道:“不知,眼下那处状况如何?”智兔遥望四方,安道:“万里清静,有众将士及四爷在,应该无事。”小荨一听,眸子瞬间湿了,殊不知,猿公、马正、龙仁、虎义四将已然战死。“他们已经死了…”小荨忍不住道。只是,象和、智兔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怎么回事?莫非自己还在梦中,小荨糊涂了。
  一只八哥疾驰而来,忽落下,眨眼化作一将,威风凛凛。谁?太虚五圣南圣君,神将凌云,凌皓清。“象和,智兔?”凌云唤。三人回头见了他,不由愕然。“二爷!”象和、智兔异口同声。小荨道:“叔叔。”他是馥儿之父。只是,凌云亦不见她。
  却说凌云认清象和、智兔,道:“果真是你二人。”象和仔细一看,惊喜道:“二爷,别来无恙!”凌云似颇为心急,上来便问:“你二人可知上岚何在?”
  “上岚?”小荨念道。
  象和一讶,道:“四爷?”智兔思忖道:“九九九区目下有难,我料想,四爷必定前往了。”凌云诧然道:“九九九区有难?”象和回道:“听闻有恶灵入侵。”凌云不觉吃惊,道:“恶灵?”智兔回问:“二爷可有要事?”凌云略定神,长话短说道:“玄魔不久将至,恩师有难。”象和、智兔一惊,道:“玄魔?”小荨听时又一次想起,太虚殿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