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老汉的故事

  “孩子!”就在这时,有人上前叫道。众人回神看向他,来者谁,却是卖饼老汉。青年情绪激动,喝他道:“走开!走开!”老汉止步,和蔼问道:“孩子,你可有名字?”青年略一诧,应道:“当然有。”老汉便问:“唤作什么?”他心平气和。略犹豫,青年答之:“天齐。”老汉一听不觉惊叹道:“天齐,好生大志!”青年愣住了,念:“大志……”
  老汉又问:“谁为你取的名字?”青年心一动,回:“父母。”老汉点头,追问他:“你父母何在?”青年顿时呆了,心间徐动,泪水止不住下流。老汉改口问:“你父母可还安在?”青年喃喃道:“我父母……”神色显得凄凉。老汉眉头一皱,便问:“莫非,你将父母抛下,自己寻死了?”青年听时无言以对,泪自涌出。谁料,老汉突然冒火,痛斥道:“畜生!”
  一片惊惑。
  青年吓到了。
  老汉语重心长训道:“你父母辛辛苦苦,将你抚养成人。你不思回报,只因受了半点委屈,便自轻自贱。你且扪心自问,此番作为可还算个人?!”青年木然,他灰头土脸,泪如雨下。众人安寂。何时,小荨眸子也湿了,想起自己父母。
  老汉定神,忆起了往事,讲道:“有一人,自幼胸怀大志,长大后他背井离乡,抛下父母,出外闯荡。他曾立下誓言,一朝不成便一朝不归,一朝不见父母。三十年转眼过去,他终究业有所成,开了家酒楼,家财万贯。念起亲生父母,他决定衣锦还乡,接二老回家奉养,以尽孝道。怎料……”老汉莫名哽咽了,忽然落泪道,“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一路南下,回乡之时,却得知父母早已亡故。”
  一片寂然。
  老汉哀伤道:“他悲痛万分,险些昏倒,披麻戴孝哭了三天三夜。七七过后,他离开故乡,怎知一路舟车,不幸染疾。他因思亲过度,回家后病情加重,不久,便不治身亡了。”闻者吃惊。“他罪孽深重,魂归无处,幸而遇上了梦差。梦差引他到此,意想不到,竟遇上父母之亡魂。他与父母相认,喜出望外,三跪九叩,泣不成声。父母心疼他,见他知错,于是便原谅他了。从此以后,他留在父母身边,一心一意侍奉父母,竭尽孝道。至于,他在阳间的孀孤,妻子与人跑了,儿子好赌成性,败光了家底,下落不明。当时便有流言说,他之所以家破人亡,乃是不孝所致。”老汉沉浸于往事,泪自潸然。
  小荨模糊了。
  路人动容,皆泪下。
  青年怔怔。
  老汉回神问他:“孩子,听了这故事,你有何感想?生前,你抛下父母自寻短见,已为不孝。死后,你不思悔改,还要寻死。你就不曾念过父母,不曾想过弥补孝心么?”
  油瓶突然脱手,砰,溅了一地油。
  众人惊醒。
  只见青年瘫坐在地,痛哭道:“爸,妈,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众人不由感伤。老汉走上前,安抚青年道:“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父母若看了,必定会感到欣慰。”青年缓缓抬头,抽咽道:“大叔,可,可我已经……死了,无法……再报答……父母了……”老汉微微一怔。旁,圣差羊德听在耳,忽然高声道:“你若有心,我等可以助你。”
  众目看去。
  羊德道:“待二老百年之后,可接其过来,与你尽孝。”青年一听,登时屈膝下拜道:“大人,我知错了……知错了,求大人……助我,让我见父母……弥补孝心……”羊德几步上前将他扶起,温声道:“你既有心,我必然助你。”青年喜不自胜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再拜。羊德阻道:“堂堂大丈夫,怎可这般软弱,休教旁人笑话了。”青年顿觉惭愧。路上渐有生气,一片融融。
  小荨乐了。
  羊德又问:“你可记得老家住址。”青年略想,点头道:“记得,记得。”羊德出手变个本子,一支笔,递过去道:“写下来。”青年忙接过本笔,将地址写下,递回去。羊德道:“待我前去查看,不日,与你结果。”青年万分感激,作揖道:“有劳大人了。”羊德一笑。
  老汉忽然道:“孩子,你若不嫌弃,可到我家中来,作我义子如何?”青年很是惊讶,看老汉,道:“我……”羊德听了,笑道:“我看可以。”青年不再犹豫,跪下叩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三拜!”老汉大喜,扶住他道:“孩儿免礼。”众人只觉暖心。羊德出手轻拍青年肩,笑道:“往后啊,可要好好尽孝,休再轻生了。”青年倍感惭愧,点头道:“天齐谨记。”羊德笑道:“好了,此事已皆大欢喜,我等尚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众人抱拳,皆道:“恭送大人。”羊德鸡善,两个圣差忽一闪,纷纷不见了。
  于是,路人散开。
  老汉回头又对老人道:“老弟,若不嫌弃,可随我们一同归家,有甚话到家再说。”老人略迟疑。凤蝶点头。于是,老人抱拳道:“既这样,叨扰大哥了。”老汉一笑,屈下腰,要挑起担子。青年见了,忙道:“义父,让孩儿来。”老汉笑道:“不行,这担子挺沉的,下次。”青年无奈,只得听从。老汉挑起担子道:“随我来。”三人跟上。小荨一惊,回神来,忙跟着他们去。
  街头某处,女贩还在卖番薯,上贴“两元”纸牌,明码标价。这时,之前被坑过的男子,带着一个区警匆匆而来。区警何人?正是警朝。女贩一见区警,心下谨慎了。
  他二人转眼近前,男子指控道:“警官,就是她,欺诈顾客,强买强卖!”女贩听时,当即狡辩道:“先生,我做生意从来都讲诚信,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呀!”男子心一动,便问:“你这番薯怎么卖?”女贩不思,指牌子答道:“上面写清楚的呀,你自己不会看呀?”警朝看了“两元”纸牌,便问女贩:“女士,你这是两元一两,还是两元一斤?”女贩觉得可笑,答道:“*先生,这是番薯呀,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自然是两元一斤了,怎么可能两元一两呢?”
  太狡猾了!
  男子便道:“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是两元一两!”女贩辩解道:“不可能,我一直就卖两元一斤的呀,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了呀?”警朝便道:“既然是两元一斤,那就请你写清楚,免得产生误会。”女贩忙应道:“对对对,马上改,免得产生什么误会。”当下取出笔来,在两元后补上“一斤”二字。男子不觉气来,又问:“番薯怎么卖?”女贩忙答:“两元一斤先生,两元一斤。”男子于是道:“好,立刻给我来二十斤,我拿去喂猪!”女贩、警朝听时一呆。男子这下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