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古洞与太虚殿
洞外高处有落水入潭,其状如帘,其声泠泠然。潭不深,潭水清澈见底。潭中无物,仅大小几块青石,于水面高低露出。除却此景,洞外再不见其他。古洞久远,与世隔绝。
蓦然有红光落下,摇曳成人,一个小姑娘。谁?却是小荨。小荨心恍惚,意朦胧,如梦初醒,不觉环顾四周。
“这是哪?”她感到迷惑,感到害怕。
透过水帘,隐约洞中深处,红艳艳似躺了个人。小荨心一动,略迟疑,随后她谨小慎微,踏石近前。洞不深,洞中一片悄寂。落水入潭,叮咚作响。
却说,小荨蹑手蹑脚至洞门边,止步后,先往里头探。只见洞中,一个红衣女子静卧石上,好像昏去了。女子谁?太虚圣姑,月姬。小荨一下认出来,诧道:“月姬老师!”再不迟疑,赶紧奔入洞去。“老师!”月姬躺在石上,如死一般,无动于衷。“老师。”小荨焦急近前,出手轻推她,呼唤道:“醒醒,您醒醒!”只是,月姬冷若冰霜,不醒不应。小荨急哭了,悲痛道:“老师,您不能死,不能死……”月姬气若游丝,也不知,有无听在耳。
洞中凄冷,小荨泪流淌,心迷茫。
洞外,有光忽然落下,雪白的,谁来了。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形容潇洒。沉吟片刻,他一闪,转眼洞中。“师妹!”见了月姬,他惊道。小荨闻声大吃一惊,猛回头看时,愕然!来者谁?便是五灵之一,白风,白逍遥。逍遥快步上前,喊道:“师妹!”眸中只有月姬。小荨惶恐,连忙退开,瞠目结舌。逍遥毫不理会她,又似……看不见她。小荨迷惑。逍遥神色担忧,轻出手,探月姬脉搏。心一念,他忽然变出个丹来,血艳艳,给月姬服上。
小荨愣着,看着,焦急着。
只见,月姬含下丹后,气色渐生,眸微微一张,醒来了。小荨登时欢喜,脱口便道:“老师,你醒啦!”惊骇之下,她忙遮口,看逍遥。不想,逍遥竟听而不闻,无动于衷,月姬亦然。小荨大感奇怪。
怎么回事?
话说,逍遥见月姬醒来,终是放下心了。月姬睁开眸子,看清他时,不由一愕。逍遥回神,忽出手点月姬肩上。月姬一下怔住,动不得了。小荨敛眉,甚不解。只听逍遥道:“师妹,好生歇息,不能有事。”言语柔和。月姬心在动,眸在看,身却木然。小荨听了。逍遥起手,微微碰月姬鬓发。月姬一惊,睁眼看他。心头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尽,末了,逍遥只道:“原谅我。”他缓缓倾身,向月姬,欲吻其额。月姬目圆睁,心怦乱。小荨顿觉害羞,忙出手遮眼。轻轻一吻,瞬间融了月姬心。怎料,一吻过后,逍遥蓦然消逝,竟不告而别。月姬一怔,泪旋即涌出,湿了双眸。小荨惊愕,见月姬落泪,只觉心里难受。
“小荨。”洞口,这时有人唤。
小荨惊讶,忙回头,不觉又是一呆。只见一个红衣少女,玉面龙角,岁十五六,飘渺若仙。谁?便是西海九公主,龙香。“小荨。”龙香神色平静,问,“可认得我?”小荨回神来,道:“龙,龙香公主。”龙香莞尔一笑,道:“我是你的前生,你是我的后世,你我——同为一人。”小荨目怔怔,看龙香,有所思。龙香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说罢,她忽然凌乱成烟。小荨惊醒,便四下去寻,看到什么,不由一怔。回头来,只见,自己竟一身红装,手上摸,额生对角。此时,此刻,她已变作龙香,小龙香。
古洞褪色,蓦的一晃。小龙香诧异。转瞬间,周围豁然开朗,清幽幽,一块福地。小龙香定神,不觉环顾四周。但见得,宫殿、亭台、竹木、山石、流水等好一派仙境。旁边,有个小水池,八卦形状。流水潺潺,池中清澈。这是哪里?远一些,一片烟云缭绕,尽皆虚空。宫殿大门上方,刻有三个黑色古字,太虚殿。小龙香见了,念道:“太虚殿。”似曾相识。殿门大开,殿中安寂。
“呵呵呵呵……”这时,何处忽来笑声。小龙香一讶。转眼有人随声而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白衣缥缈,慈眉善目。老者何人?太虚城城主,天神皆。小龙香见了他,只觉似曾相识,可一时却记不起。城主皆笑道:“公主,别来无恙?”小龙香略定神,问:“爷爷,您是谁?”城主皆迟疑,便问:“太虚城,可曾听过?”小龙香一念,点头道:“听过。”城主皆道:“太虚城中,有个城主,名皆。曾听说否?”小龙香霎时惊讶,细看他,道:“您就是城主,皆!”城主皆一笑,点头道:“正是老朽,皆。”
小龙香凝起神,又将他仔细一看。不想,眼前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天神皆。
城主皆问:“此处,熟悉否?”略观四周。小龙香看了下,点点头。城主皆道:“龙香公主,曾在此处静修。”小龙香一讶。城主皆忽问:“太虚城的由来,八卦镜之事,可曾听说?”小龙香回神,略一想,点点头。城主皆道:“八卦镜中有两珠,玄冥与赤焰,一阴一阳。当年,你前世之母龙兰,因一时糊涂,盗走赤焰珠,酿成大祸。这事,你可听说?”小龙香听了,稍作沉吟,点点头。城主皆又道:“龙香公主,乃是赤焰珠转世,百年后,香消玉殒。如今,公主投胎作你,张小荨,你可知晓?”小龙香愕然,只是点头。城主皆道:“八卦镜,因玄冥、赤焰二珠相合,而生神力。两珠一旦离散,八卦镜神力尽失,太虚城难保。老朽为守太虚,深入镜中,已过五百年。如今精神困乏,力不从心,恐难久矣。”
小龙香在听,似懂非懂。
城主皆继续道:“太虚城之安危,眼下,全在公主你了。”小龙香一诧,便问:“我,我要怎么做?”城主皆答:“降伏玄冥,同归镜中,恢复八卦神力。”小龙香糊涂。城主皆指道:“八卦镜,便在池中。”小龙香回头,望池中,只见池水清澈,涟漪微起。城主皆问:“可曾看到?”小龙香近前去,深看池水。池水清澈见底,只是,哪来八卦镜。“不曾。”小龙香随口答。城主皆一笑,道:“不如,下去一看。”小龙香诧然。忽的,城主皆作法将她一推。小龙香大惊失色,顿时摔入了池中,沉入水下……
痛苦,挣扎,恍惚,昏迷了……
(第三卷:太虚城之忘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