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狼煞灭村
人影幢幢,都往学校,却有一人逆着人流,往回赶。何人?紫环!看,紫环奋力推开水,顶风冒雨,急于归返。归返作什么?取药。只是,去时容易归时难。她心下急切,走的快,撞人不说,一不留神——便跌入水中!有人见了不解,劝她放弃。可她不听,为女儿——她咬紧牙关,继续向前。天色昏黑,暴雨如注。积水不断上涌。紫环衣湿透、发凌乱,举步十分艰难。
几番折腾,终于——她赶到家中,欢天喜地。怎奈水位又高了,已到大腿。紫环使劲推开门,摸黑入屋,直冲上二楼。楼梯里,湿漉漉。紫环脚步急切,不料一踩滑,险些滚落。仓促间,她抓住了扶手。虚惊一场!她气喘如牛,定定神又往上爬。
楼上漆黑。
到了二楼,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了电筒。她喜不自禁,推开电筒,亮出一片,借着光径往里屋。四下清冷……紫环切切然,凭记忆来到柜边,打开匣子。匣子里,果然有个红色袋子,装了药盒。紫环大喜,不思量提了就走,转身出去。她这回谨小慎微,奔下楼,深入水中,转眼出门。
风雨不变,水位高涨。紫环怀中裹着药,赶水奋力向前,忘了疲倦。路上的人,少了。远方——学校高亮。紫环一心赶水,不多时,便来到五仙桥边。桥,已沉在水中,模糊难见。紫环心急,不管它,直往桥上走。谁知,脚下忽然踩空,她惊叫一声,顿时落水。
原来,桥断了。
风雨交加,学校里,四座大楼人山人海。三零三班,课室外,众人凭栏观雨,七嘴八舌。课室中,小荨躺在垫上,昏沉沉,面红耳赤。外婆守在旁,半天了未见女儿,正担忧。
这时,有个小男孩走来,西瓜盖头,天宝模样。他近前唤:“喂,睡够了没?”小荨一抖,忽然醒了,却是——一个影子!她坐起身来,睡眼惺忪看四下,不由愣住。小男孩冷笑,戏问道:“大祸临头,睡得可香?”小荨回头见了他,讶道:“天宝!”小男孩纠正道:“梦灵。”“梦灵?”小荨惊惑,细看他。
梦灵问:“怎么,不记得我了?”外婆在旁。小荨见之一诧,便喊:“外婆!”外婆不应,兀自担忧。小荨又喊:“外婆!”外婆神色淡漠,不予理睬。小荨感到奇怪,不禁出手,要去碰她。怎知,手落了空——穿外婆而过,触之若无。小荨登时傻眼。梦灵一笑,道:“你在梦里,她在梦外,别白费力气了。”小荨愕然,道:“什么?!”梦灵不答,起身道:“走,出外瞧瞧。”转身就走。小荨目瞪口呆,回过神慌看四下……四下冰冷,无人见得她,无人理她。小荨呆不住了,忙起身,跟了上去。
梦之外,外婆无觉无感,独守着孙女,暗自神伤。
出了课室,不少人凭栏而望,看水淹万里,满面惊奇。天色阴沉,风雨大作,忽有电光一闪。轰隆——!雷声震人。曾几何时,在梦中,见过此景。小荨木了。昏昏远处,天雷山顶天立地,高耸入云。梦灵上前,留个位子。小荨定定神,走过去。
梦灵忽然问:“这一幕,可曾见过?”小荨不觉惶恐,反问之:“狼煞,狼煞要来了么?”梦灵抬眼,凝视远方,道:“要来了,你可准备好?”小荨一怔,慌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昏昏苍穹,乍然一个霹雳,啪啦——!小荨震惊,猛抬眼。天雷山上,看,有雷电莫名四起,壮观华丽。楼内之人见得,惊心动魄,一片哗然!课室里,人闻声,于是都涌出来,看个究竟。远方上空,群电汇聚,眨眼间电从天而落。轰一声!击中天雷山,震天动地。见者骇然!
“来了。”梦灵忽道。小荨听时,一哆嗦。
骤然间,天雷山不知怎的——连连晃动。古榕镇,随之晃。众人有所感,不觉心惊肉跳。“看,房子倒了!”谁突然喊,惊了一片。只见,天雷山脚下,有房子不经晃,塌入水中。一时惊恐连连!“怎么办?怎么办?”小荨陷入慌乱。梦灵故我,安道:“里边无人,莫忧。”
震动,逐渐加深。
众人惶恐,大感不适。
天雷山上,隐约有东西滚落,砸中了屋子。屋子一下坍塌。楼上众人,触目惊心,吓得面如土色。天雷山,越摇越剧。山间之物,层层剥落,陆续下来。附近房屋或大或小,不是坍塌,就是被砸毁。洪水汹涌,灾难蔓延,所到处房屋披靡,不堪入目。依稀,路上有人在逃,转瞬间已被掩埋!众人见时,唬到魂都飞了,面青青,哭喊成片。小荨焦急万分,急出泪,扯梦灵问:“怎么办?怎么办?!”梦灵却悠然,只道:“听天由命。”小荨一冷。
轰隆!一声巨响。天雷山乍然破开。一震之威,惊天动地!乱石飞滚而出,气势磅礴。古榕镇,弹指之间倒了大片,当真是满目疮痍。众人——呆若木鸡。政府、医院、超市、豪宅等所有建筑,无一幸存。唯独学校——这座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完好无损。
爆裂过后,天雷山荡然无存,不见踪影。看,有个庞然大物——取而代之。“来了!”梦灵道。小荨一定神,更怔住。幽暗远方,庞大一头魔——双目如灯,顶天立地。是何魔?便是狼煞也,人狼模样,似曾相识。狼煞仰天一声长啸,张牙舞爪。声震四方,荡人心神。楼中之人无不悚惧。突然,狼煞所在处,亮起一片金光。金光耀眼夺目,呈八卦状,将狼煞锁住。众人惊奇。梦灵道:“五灵来了。”小荨心一动。狼煞受困,顿时恼火,它左突右冲,欲摆脱牢笼。怎奈牢笼不让,更泛金光,死死镇住。
风停了,雨息了。
凄凄夜下,一片寂然。众人屏气凝神,看八卦锁狼,心惊胆战。刹那间,狼煞一声怒吼,震天动地,撕开了牢笼。八卦禁不住,顿时四分五裂,消散无光。一片惊悚。梦灵怔然道:“五灵果然不成,该你出马了,公主。”小荨心不在焉,面无人色。谁晓得,狼煞平息之后,一定睛——看了过来。
目如染血。
此时,小镇残破一片,唯独这边保全;此刻,天地晦暗无光,唯独这边明朗。
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