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二号门

  沉吟片刻,小荨振作起来,走近二号门。出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她定睛一看,便是愕然!里边有间房,灯明朗。对面不远,一道白门森幽幽。小荨探头入里,微微一看。房的右侧是墙;左侧,有半间屋。屋内站着对母女,姿色脱俗。母女俩是谁?赵牡丹,花馥儿。小荨一认出她们,脱口便道:“阿姨,馥儿!”
  母女二人脸含笑,神态凝滞,不作答。小荨登时懂了,这是蜡像。不过造的也太像了,栩栩如生,与真无二。馥儿肩上有个鸟,墨体黄喙,便是八哥了。此外,再无他人。小荨回过神,经过她们,往白门边走去。伸手,轻轻推门。门很松,一下开了。
  里头相反,左边是墙;右边半间屋。对面不远还是白门。没有婷婷。小荨探探眼,悄步走入,往右一看,略惊。右边屋里,三个人。都是谁?婷婷的家人。爸爸俊宇、妈妈柳若、弟弟浩浩。“叔叔,阿姨,浩浩。”小荨逐个认,但是不见婷婷。
  三人僵直,如死。
  “婷婷……”
  小荨不觉慌了,看里边门,快步过去。三人由她过,冰冷。伸手,把门一推。门,缓缓敞开。里头又反了。右边是墙,左边是屋;对面,一道白门……
  静悄悄。
  小荨走进去,望左一看,又愣了。屋内站两个蜡像,一大一小,容貌俊俏。小荨认得出,一龙瑛,一龙珀。“三哥,龙珀。”小荨低语。兄弟二人沉默,神色皆冰冷,是蜡像。小荨心砰砰,离开他们,继续往里走,推开门。
  门很听话,乖乖转身。
  小荨一定睛,再次呆住。这回墙在左侧,屋在右侧;对面,白门不变。小荨定神走进去,打量右边。屋内,有蜡像三个,乃一家人,很是面熟。哪家人?一个通文,一个钟灵,一个天宝。小荨逐个看,念道:“叔叔,阿姨,天宝。”
  一家人尽冷漠,不应。
  没有婷婷。
  小荨回头,继续往前走,到门边伸手推门。门开了,一切如故。墙屋反过来,前面依旧白门。小荨迈开步,走入里,投眼左边。左边屋内也是三个人,也是一家子,十分眼熟。哪家子?通武,毓秀,天瑜。小荨认得他们,口中道:“叔叔,阿姨,天瑜。”
  三人僵冷,不作声。
  一路走来,已是第五间了,只见蜡像,不见其他。婷婷人何在?走道之上空落落,回头一望,幽森吓人。小荨心惊肉跳,没办法,只能继续前进,继续推门。这回,门重了些。小荨略一惊,稍作迟疑,再使劲。门还是屈服了,让出路来。不料,眼前豁然开朗。一定神,小荨愣住!
  什么地方?一间课室。讲台上站有三个人,一个大,两个小。大的红衣秀貌,是个女子,月姬也。小的一男一女,容貌相似,龙璋龙璃也。小荨认得他们,不觉道:“老师,龙璋,龙璃。”三个人纹丝不动,不消说,也是蜡像了。黑板在左边。小荨轻提脚,慢步入里,扭头,往右边看。
  一瞬间,她吓到了!
  有大班人安坐在位,聚精会神,凝视前方。什么人?三零三班所有的同学。目之所及,无不熟悉。只是,大家僵然在座,神色冰冷。
  “蜡像……”
  小荨逐个看过。至馥儿处,她忽然一讶。怎么了?馥儿的同桌、以及她身后,各少一人。少了谁?一个自己,一个婷婷。
  课室里沉寂如死,满屋的人,静默不言。小荨心发慌。愣了下,她提起些胆量,走入里边,逐排查看。蜡像们端坐在椅,一个一个,安如磐石。小荨战战兢兢,蹑手蹑脚,提防着。万一,他们突然活过来……她心如雷动,胡思乱想,大汗淋漓。
  所到之处,死气沉沉。一路往下,直到课室后方,仍无所获。末了,小荨再次茫然了。满课室的人,静静的,静的可怕。课室后面没有门。回过身来,小荨定睛。忽见得,对面墙角处,好像有道门。再不犹豫,她饶了个弯,快步往前奔去。
  众人沉默。
  走近了,看清时,果然是道门,白门。小荨来到门边,心怦怦,出手,便去推门。可就在这时,满课室的蜡像——忽然动了,悄悄的,都朝她看来。只是,小荨背对着他们,未知未觉,有惊无险。
  门开了。
  又一间课室。
  课室右边是墙,设一排木座,阶梯状,逐级往左。好生眼熟。小荨一下认出来,道:“音乐室!
  课室安寂。
  小荨迈步入里,朝左边看去,顿时一呆。课室前头有堆人,围在一起。背影熟悉,他们谁?便是同班同学了。小荨略沉吟,忽回头,看身后三零三。满课室的人,他们僵然在座,一个不少。小荨顿时安心。于是,她离开门口,走进去,往前边。奇怪,同学们呆若木鸡,正围观什么。依稀有感,念起往事。小荨惴惴不安,轻放步,慢近前。同学们背影森森,一动不动。差不多时,小荨止步,她走到空旷处,踮起脚探里。
  果不其然!
  众目之下,一个红衣女子雅然在坐,垂首鼓筝。女子何人?便是凤凰了。小荨一眼认出,讶道:“凤凰老师!”微生喜悦。凤凰低眸,冷然不语。太像了,仿佛如真!凤凰旁边有个小女孩,红衣俏脸,是鸳鸯。
  “鸳鸯。”
  鸳鸯沉默凝眸,神色冰冷。众位同学,无不熟悉。小荨顿生恍惚,念起了往事。忽觉得,同学堆里少了谁。谁?自己与婷婷!课室内,一片清冷无音。蜡像皆僵直,凄凄可怖。
  依稀,对面墙上有道门。小荨回神,走出来细看,果然一道白门。略徘徊,她走了过去,到门边。众目幽幽……忍不住,小荨忽回头,干什么,再看凤凰一眼。众人不动。差不多了,小荨转身回去,面对白门,出手一推。森森背后,蓦的众目都视来。可怜,小荨反应迟钝,又不曾察觉。
  手,忽然止住。
  怎么了,门推不动!
  小荨一讶,顿时心浪狂起。众人静观着。略迟疑,小荨收回手,轻轻,敲了敲门。突然,门内传来一问:“小荨吗?”声几分耳熟。小荨猛一个哆嗦,吓哑了。门内道:“进来吧。”门随声而开,露出条缝。小荨惊诧,冷汗直出。隐约,见得门里一些东西。
  犹豫。
  不想,门内忽然问道:“要我出去吗?”听出些火来。小荨战战兢兢,进退两难,末了只得颤出手,把门推开。门内之景,缓缓呈现。一看清,小荨再次呆了。
  哪的地方?校长室。
  室中空寂。
  小荨略倾身,微微探里。忽见得,里边书柜之下,站有一人,僵冷不动。背面,何其熟悉。
  谁?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