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出事了

  第17章又出事了
  如今已经是六月中旬了,正是一年中最酷热的时候。村口的柳树都热的卷起了叶子,好保持主体内不多的水分。
  昨日老天爷好不容易下了一上午的雨,让人享受了一会难得的清凉。可到了申时雨刚刚停下,太阳又把自己调到了最大功率,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而终于能好好休息的白铮这一天哪也没去,除了上茅厕以外他甚至没有再踏出房门一步。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在下雨天开着窗户睡觉更惬意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白铮刚从床上爬起来,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他凭着那份本不属于他的习惯才走到了自家后院的茅厕。
  晨起的小兄弟很是给力挺着,刚打开水闸,囤积了一晚的水流便似蛟龙一般,直直的冲向了茅厕的后墙。
  可正当白铮享受着这一天清晨最美好时光的时候,后院的围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喊
  “白铮、白铮出事了!”白铮睁开自己惺忪的睡眼,刚好看见一个黑影飞过自己家后院的围墙,冲着自己就跑来了。
  这一下把还没清醒的白铮吓了一跳,小兄弟也受到了影响,差点尿了一脚。
  这一下白铮清醒了,看清了来人以后,白铮对着那人怒道:
  “白阳,你下回再敢从我家后院翻墙进来,我就把你扔进里正家的牛粪堆里,然后再对着你的脑后勺好好踩上几脚。”
  “白铮,真的出事了,田啬夫要鞭打你家的那个佣耕。”白阳也不计较白铮要把他扔进牛粪堆的事,赶忙说出了自己要说的事。
  白铮一听顿时火就上来了,这才回来第二天,这个田啬夫又欺负到脸上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走”
  “铮,这好像是儒家的言论,慎言啊”阳的二叔是县里学室的一名负责整理文书的小吏,平日里也没少给白阳私下里授课。
  虽然商鞅变法之后民间禁藏诗书,可是这东西和酒一样,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铮回到屋子里再次拿起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青铜短剑,这才刚放下一天,没想到又要用到这个老伙计了。为了体现自己的气势,白铮还特意让白阳帮自己把象征着簪袅爵位的皮板冠戴在了头上。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白铮家的田地跟前。
  只见那田啬夫正指着一头牛对着劲说着什么,表情还甚为愤怒,好像劲欺负了那头牛似的。
  白铮赶紧冲上前去
  “不知田啬夫为何要训斥此人”白铮质问田啬夫,田啬夫的爵位也是簪袅,不过他的第一级爵位当初是纳粮得到的,含金量稍低,因此才一直在田啬夫这个位置上晃悠。
  “呦,这不是春耕偷懒的那一户人家吗?怎么现在还升爵了,看着板冠应该是簪袅了吧”田啬夫还是一副倨傲的嘴脸,作为一乡负责耕地的田啬夫,像白铮升爵的事情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因为按照秦法,为升爵的将士划分土地正是田啬夫的职责。
  此时他当着众人的面发出这样明知故问的话,明显就是在挑衅白铮。
  白铮此时也不怒了,人家画了那么大个圈套,自己当然没有傻傻往里钻的道理。
  “田啬夫不必拐弯抹角,劲到底犯了何事,说出来好让众人一起评判”杀过人的白铮气场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白簪袅这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既然你问了,那本吏就告诉你,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这劲前日借了耕牛耕地,所耕地不过百亩,可是这耕牛送回来的时候却整整比之前瘦了一寸。
  依照国法,其以牛田,牛减絮,笞主者寸十。不知簪袅是否听得明白”证据在手,田啬夫的底气倒也十足。
  “冤枉啊,这牛送到我手上的时候原是刚吃饱草料的。我还回去的时候也特意让牛吃饱了才送回去的。
  可是田啬夫当时正在召集吏员训话,一直过了将近三个时辰后,小人才得以将耕牛送到田啬夫手中。在这三个时辰里,牛未曾吃过一口草料,也不曾喝过一口水。我说要让牛吃饱了再量,可田啬夫却始终不允,最后这一量自然是瘦了几分,可也远没有一寸啊。”劲为了自己和东家的名声,努力的辩解道。
  “这么说倒是本吏的错了”田啬夫狠狠的瞪了一眼劲。
  对于一般农人来说,乡上来的吏员就已经是大官了,岂敢驳斥人家。在听了田啬夫的恐吓之后,劲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
  “田啬夫,方才劲所说的是否是实情?”别人怕,白铮可不怕。
  “本吏素来勤勉,绝不至于拖沓三个时辰。”
  “敢问那日田啬夫与手下人在训斥什么?”
  “此事还无需告与你知晓。”
  “田啬夫昨日可是亲手接过耕牛?”
  “这自然是,你家佣耕也可证明。”
  “田啬夫是何时接过劲手中耕牛?”
  “昨日午时三刻”
  “田啬夫倒也辛劳,六月天的午时还亲自工作”
  “都说过了,本吏素来勤勉,昨日不顾天气酷热亲往测量已是给了这罪人天大的面子了。”
  突然,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了田啬夫。
  这时田啬夫也明白了过来,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实话。午时的时候还在下雨,哪来的不顾酷热亲往测量。
  “大胆田啬夫,敢诬告劲”白铮顺势紧追猛打。
  “本吏所作皆有文书可查,哪里会是诬告”田啬夫冯虎明白,此时要想追究劲的责任已不可能,不过这诬告的罪名万万不可揽下。
  “不是诬告,那何以将申时才放晴的天说成午时便艳阳高照了。莫非是老天对你这黑心的田啬夫网开一面?”白铮此时已经不打算再给这个三番五次找自己事的冯虎面子了。
  “白铮簪袅这话倒是有趣,你烟霞里与我那官署相隔数十里,说不定着天还就专门漏了我那一块,你又如何知道?”
  “这么说老天也看见了你这冯虎心思太阴暗了,这才特地给你开了天窗,好好晒晒你那颗黑心”
  “我若真的有如此秉异的天赋,倒一定会好好的关照一下白铮簪袅。也不知道这三寸之舌下面到底是怎样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这到不牢田啬夫费心了,我这一颗忠君体国的心还不是宵小之徒可以窥见的”白铮看出了田啬夫已经开始不讲道理了,想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占个口头上的便宜,好不尴尬的离开。
  可白铮自然不能给他这个台阶呀,所以你胡搅蛮缠,我就上纲上线。你要是敢顺着我的话说,那一会儿一顶顶大帽子扣过来你可别接不住啊。
  果然,田啬夫不说话了,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敏感的意识到白铮又给他埋了个坑。这才刚跳进去一个,第二个是万万不能再跳了。
  于是田啬夫甩下一句“今天就不与尔等计较”这种反派最常用结束语,领着手下人匆匆的离开了。
  此时白铮心里想的是,果然在2000多年的历史中,人类整个种群除了斗争经验丰富了一点,其他的方面也不比古人强多少。
  更别提消化功能比古人弱一点,生殖能力比古人弱一点,身体素质比古人弱一点。后世人们能做到,换成古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后世人遇到的问题,其实只是古人处理过问题的延伸与扩展,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今天这样的事情在后世也比比皆是,正所谓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