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黑店抢女娃

  刘杏儿轻悄悄的合上门,神色复杂的拉着苏正弟下了楼,她凭着一个现代人的敏-感,很肯定的和苏正弟说:“这婶眼里都是钱,这娃怕是处境艰难,恐怕来路不明。”
  恰巧这话被收着碗筷的苏花姑给听见了,她这一肚子的火正没处撒,扯着大嗓门嚷嚷着:“闲操-萝卜蛋操-心,开门做生意的,你管人家的娃…唔…来路明…唔…明不明!。”
  说到后头“来路明不明的”是被苏正弟强摁着捂住了嘴,苏花姑使了浑身劲才挣脱出来,她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刘杏儿骂起来:“你这个妖精!你在俺弟弟身上使了什么妖术,你要他这样对俺,你们不就是怕楼上那妇人听见你说她娃儿来路不明嘛!俺偏偏要大声说,俺要整个福来客栈的人都听见!”
  苏花姑这撒泼似得叫嚷果然掀开了锅,楼上那睡着的几个大汉衣裳也没穿好,光着膀子就出来看热闹了,那婶子带着娃在房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杏儿,刘杏儿刚好迎过她的目光,她带着恼意回了屋子,“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听到大堂动静的苏老爷子无奈的晃了晃脑袋:“丢人现眼的,还不快滚回后厨!”
  楼道上那几个汉子倒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阵哄笑,领头的大哥想是一早休息好了,从裤兜里拿出一百一串的铜钱共四串,从楼上丢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被刘杏儿捧着手接了下来,他一脸的络腮胡子,五官端正,张着大嘴哈哈大笑:“漂亮的小娘子,快快给我们哥几个上几个好菜好酒,这福来客栈多热闹啊,我们哥几个今晚还要住上一宿,不知道小娘子会不会也关心我们哥几个来路不明呢。”
  满堂都是男人们的哄笑声,刘杏儿被这番话羞得满脸通红。
  苏老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朝苏花姑吼道:“没听见客人的招呼,你还不去后厨做你该做的事!”
  苏花姑气的满脸通红,她咬牙切齿,什么时候这福来客栈轮到她刘杏儿说话了,她越想越不服气,在后厨把灶火烧的旺旺的,拿着盐罐子醋罐子使劲的往锅子里倒,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酸死这帮子糙人,俺看这几个彪悍的还饶不饶的了刘杏儿这个妖精!”
  一股脑炒了几个好菜用盘子装好就摔到刘杏儿跟前:“妖精!人家几个大哥点名要你呢,你还不快上去伺候着!”
  一旁的苏正弟听到这些话觉得很刺耳,有些不满:“大姐,杏当初可是你们千挑万选替我选来的媳妇,她既然进了我们苏家的门,就是要立进苏家祠堂的,她是个好女子,你说话至少应该尊重她一些……”
  苏花姑还记恨着苏正弟摁着她的嘴不让她开口说话,愤愤的来了一句:“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这个做弟弟的娶了媳妇儿就想把俺这个大姐儿赶出去了不成!俺告诉你!那不能够!”
  苏正弟还想同她继续说上几句,刘杏儿轻轻拉了拉他的小拇指,笑着冲他晃了晃脑袋,苏正弟顿了一下,不明白刘杏儿是什么意思,刘杏儿只是笑脸盈盈的迎上去,走的苏花姑面前,说:“大姐啊!这当弟弟的哪里能赶走家里的大姐啊!我只是担心大姐这还没有相中夫家,就这么怒火攻心,容颜易老啊!”
  说着,还贴近苏花姑肉呼呼的脸使劲瞧了一眼:“看看吧!看看吧!这一早上脸上就多了一条褶子了。”
  不管是古代的女人还是现代的女人都最怕被人品头论足,苏花姑常年呆在后厨容貌本来就憔悴,被刘杏儿盯得无地自容,捂着胖脸抓狂的尖叫起来:“你这个成了精的,看俺不撕破你的脸!”
  刘杏儿端起菜盘子,匆匆往楼上跑,苏花姑挽起袖子准备追上去教训刘杏儿,被苏正弟挺身挡了下来,这期间刘杏儿还不忘冲苏花姑扮了个鬼脸,气得苏花姑只能恨恨的揍了苏正弟一拳。
  过去,刘杏儿在法国的营销行业就有一个“小铁牙”的称号,她不仅有超前的商业头脑,关键老天爷还送了她一张巧嘴,她生来古灵精怪,这张嘴能让她冷着脸和人交朋友,也能笑呵着气死人,她从不主动挑衅他人,但是也绝不会让人轻易侵-犯。
  她站在客房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起那几个彪悍的身影,她心里有些发麻,平稳了情绪还是敲了敲房门,埋着头走了进去,她战战兢兢的在客房里摆好酒菜,原以为这群人还会取笑她,不想这屋子里气氛严肃,根本没人搭理她,刘杏儿大气也不敢出,很快就恭身退了出去。
  她小心翼翼的合上门,听到隔壁屋子的女娃哭的着急,心一狠想着不再多管闲事,转身走到一半,这女娃子的哭声让她心里发慌得很。
  她咬了咬牙,怨恨自己定力不足,就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很快走到了那女娃的屋子前,谨慎小心的透过门缝见那婶子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狰狞着面目伸着大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那女娃的脸上,嘴里骂着:“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俺叫你再哭!俺打死你!”
  刘杏儿原以为那女娃的脸通红通红的肿得厉害,是冻成那般模样的,敢情是被那毒妇蹂-躏的,她胸前此起彼伏,实在没办法平静,气冲冲的踹开了门,呵斥道:“你这个泼妇,你快给我住手!”
  那女娃子一见到刘杏儿就往她那边跑,哭哭啼啼的喊着:“姐姐,快救我,她是个坏人!她是个坏人!她抓了我来,五两银子就要给俺卖到窑子去!”
  刘杏儿很快将女娃子护到身后,凶巴巴的看着那婶子,大声质问她:“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婶子转眼换了副嘴脸,笑呵呵的说道:“俺是这女娃的娘,她贪着懒不愿意赶路,所以才编出来这胡话,更何况……”
  她顿了一下,颇有深意的看了刘杏儿一眼,接着说:“小娘子开门就管做生意好了,哪里要操那么多心!之前受了小娘子一百文钱俺也不白得你的,现在还你!你只管让俺走就是。”
  说着就把那一串铜板丢到了旁边的茶桌上。
  那女娃子紧紧的抱住了刘杏儿,双眼红红的,眼巴巴的看着她:“姐姐,俺不走!俺不走!她肯定会要了俺的命!”
  刘杏儿搂着那女娃子的肩膀更紧了,那婶子见刘杏儿没有放人的意思,又从荷包里掏出来一串钱丢到了一边,她冷着脸低声说着:“小娘子,井水不犯河水,俺也不占你任何便宜,这一百文是俺多付的一宿房费,都是生意人,俺劝你以后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来啥祸事!”
  刘杏儿也是怒火中烧,都同为女性她却能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子下手如此歹毒,她以前就不是那种为了小利而破坏原则的女人,安抚似的拍了拍那女娃子的肩膀,不甘示弱的朝那毒妇吼道:“今天这事,咱还就管定了!”
  那妇人的脸色铁青,冲过来拖着女娃子就要走:“俺不住了还不成!你就别再管俺的事了!!”
  大堂里清着账目的苏正弟有些坐立难安,脑子里都是那糙汉子说的话,他居然称呼他的媳妇儿是漂亮的小娘子。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难免会遇到一些调侃打趣的话,过去他最不在乎的。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仅仅就一两日的功夫,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见刘杏儿给那些汉子上菜迟迟没有下楼,又想起苏花姑的那番奚落,越想越不安,紧了紧拳头很快上了楼。
  而那女娃的屋子里,那妇人拽着那女娃子的头发就要把人往门外拖,刘杏儿被那妇人踹了一脚,倒在了地上还扯着那妇人的腿不肯放人走。
  女娃子疼的哇哇大哭,那妇人见刘杏儿不肯罢休,只好大声嚷嚷着:“救命啊!抢娃了,这黑店抢娃儿了!”
  隔壁屋子里的男人们听到这么大动静,慌忙提了刀冲了出来,苏正弟见到从屋子里蹿出来的几个男人,也听出这声音是从隔壁女娃子的屋子传出来的,双方对视了一眼,一起冲进了那屋子,就见到那女娃子哭得稀里哗啦,那妇人还拽着她头发不撒手,嘴里也是骂得恶毒还时不时踢刘杏儿两脚。
  苏正弟和那领头的大哥几乎是同时出手的,苏正弟轻身一跃就蹿到了那妇人跟前夺过了孩子,他动作很快的将娃儿塞给了那领头的大哥,手脚轻快的只有那大哥看清了状况,领头的大哥顺势在大伙儿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那妇人是个惯犯,一眼就认出了那腰牌,瞬间就心虚了:“你们……是御前侍卫。”
  她慌忙跪下了和那位大哥磕头求饶:“这位官爷,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是那小娘子要抢俺的娃儿,也是她先动的手打人,俺才和她扭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