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闺阁里,一个淡绿衫的的女孩伏在案边,手里不紧不慢的的书写着什么。凑近一看,是一行行规整的小篆,言的是大家之词。宋时诗词多盛名,连待字闺中的小丫头们都和起了词歌。
一个约么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蹑手蹑脚的躲在绿衫女孩身后悄悄的瞧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小姐这都入秋了,哪来的挑花啊?”说完那小丫头念着念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绿衫女孩给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看是房里的小丫头,再细一听这小丫头竟取笑自己,“你个小丫头,你敢取笑与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姑娘若打断了我的腿,那我怎么告诉你那人面不知何处去了呢?”说完小丫头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绿衫女子一听来了兴趣,因为这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怜香,她的心事她的丫鬟比她自己还了解呢。
“快说,说不出来今天你就别想吃饭了。”
怜香轻轻的伏在绿衫女孩耳边嘀咕了几句。
忽然绿衫女孩脸上一红,一把抓住了怜香的手臂,“真的?”
“千真万确,六少爷身边的小古告诉我的,昨天他在街上看得真真的,就是樊九少爷。”
绿衫少女心里乐了,“他不是在塞外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怜香,“奴婢也给你打听了,原来是樊家老祖母过寿,樊九少爷千里迢迢的从塞外赶了回来。”
“他祖母过寿?请咱们了吗?”绿衫少女有些奇怪,近来也没听母亲说谁家有酒吃啊。
原来这绿衫少女是上官府的嫡女——上官思雅。
上官思雅今年刚好十六,就是所谓的年方二八。由于年纪并不大,身材也较娇小。她身着淡绿的襦裙,外身着一件蝉翼纱纺的马甲,甚是可爱。
思雅是是郑国公嫡女,也是唯一的独女,被全家视若明珠。
怜香有些犹豫,“听说也并不是什么大寿,就是些家里人吃顿饭罢了。”
思雅扔下了笔,坐在案前的椅子上,脑中不停的盘算。上官思雅这个人什么都好,才情好,身份好,长相也好,唯独太过执着这一点不好。
执着什么呢?
三年前,郑国公的三子结婚,各家都上门祝贺。那一天上官思雅看了一眼樊世隽便喜欢上了她。
一身红袍,英俊神武。
想着想着,思雅有了主意。
门房内,一个妇人正在小憩。一道绿色影子闪了过来,慢慢的靠近妇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思雅,而正在小憩的是她的生母,荣氏。
思雅看见母亲还在休息便上前为她捏肩按摩,思雅虽是小姐按摩却是很拿手,手指的力度拿捏得也很到位,假装睡着的妇人很是愉快。其实思雅还在门外荣氏就知道了,她走路的步子,她的喘息,她身上的味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养了十六年的闺女。荣氏比她的夫君更宠爱这个女儿。她知道她会来,想着她也该来了。
其实没什么能瞒得住荣氏的,一家之主什么风雨没见识过。她早就从丫鬟那儿知道思雅的心事了,昨儿个又得知樊家九郎回来了,便一早就打听清楚了。
“还挺孝顺。”荣氏翻过身子,假装迷迷糊糊地。
思雅一瞧母亲醒了,赶忙挥手让怜香把茶端上来。“母亲瞧瞧我烹的茶。”
荣氏接过思雅的茶,尝了尝,味道不错。
“又是捏肩,又是烹茶的,这是有事找我啊。”
思雅腼腆一笑,“没事就不能来伺候伺候母亲了吗?”
“真的没事?那正好让我清净几天。”说着荣氏又要躺过去。
思雅有些着急,“母亲。”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
“听说樊将军府的老祖母过寿,有请咱们吗?”思雅假装怯生生的问,因为她明知没有,只不过就是个托词而已。
“樊家跟咱们也没什么往来,他家寿宴也不一定请咱们。”
上官思雅本来想说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儿家,脸皮薄。
“我知道你心思,母亲就为你走一趟。”荣氏拉着思雅的手,瞧了她。
按着理说,她郑国公府当是门楣高耀,不应当是被踏破门槛吗?怎么还得她嫡母亲自走一趟的。
看来自古就是儿郎家托亲,闺女家藏酒啊。
苏州。
说着康少轩回国也有许多天了,一直都在倒时差,这几天终于把时差倒了过来,正筹备着怎么调查。
对于怎么查康少轩并没有什么谱,好像思路不怎么对。他就想着得再找个什么人帮帮忙,他本来想到了肖可可,但是肖可可又好像丝毫不感兴趣。
他便向肖艺梅求了助,肖艺梅虽不理解但还是给他安排了人,任雨乔。
一接到安排,任雨乔就头大了,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而是康少轩这个顽皮阔少的风格。但她还是答应了,因为这样一份工作还是不能丢了。
接近晌午,任雨乔便匆忙的赶去与康少轩约定的地方。
“听说咱们要去考古?”任雨乔有些嘲讽般的问康少轩。
对于她的嘲讽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早就知道会有的。“兴奋吗?想着都刺激吧”
康少轩知道她的用意,对于一切他还没有脆弱到一句话句放弃的。
“大致的给你介绍一下,我现在呢,在着手调查一个古物,就是一份帛书。你呢就跟着配合就行,也别太多为什么,我也不想解释。”康少轩一边开车一边叮嘱……
“好吧。”任雨乔无奈的回应道。
“我约了一位古学教授,这个教授是我叔父介绍的,比较了解这个帛书,现在咱们就去见见他。”康少轩一边开车一边说。
不一会儿,车就到了,一家咖啡馆。
“龙教授,久等了。”康少轩跟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握了手。
“没有,我也是刚到。请坐吧。”龙教授请了请。
康少轩顺便介绍了任雨乔,也互相恭维了几句,他想对于有名气的人多少都得恭维下,商业互吹嘛。
“教授昨天也跟您提了,我手上这份帛书的事,你看看。”说着康少轩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份放大的帛书照片。“帛书在美国,暂时拿不回国,只能看照片。”
龙教授细细的看了照片,“这个帛书我也略微知道一些,樊家确实是宋晚期的一个将军世家,但是正史里提及的不多,有的也是些野史,毕竟当是战乱,又没隔多久就改朝换代了。”
龙教授放下手里的照片,“我想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对于这些康少轩也是知道的,他想知道的是完整的一切,可是谈何容易,七八百年过去了,一切的证据都烟消云散了。
“不瞒教授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一个红袍铠甲男子手里持着一杆枪,骑着一匹黑马与人厮杀。”康少轩。
还没说完,在一旁的任雨乔竟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怕是看多了吧。”
“好笑吗?我请你来是取笑我的吗?”康少轩悄悄的拉了任雨乔一下,小声的说。
龙教授也听在耳里,但他更关注的是帛书的本身。
“你想知道关于这个帛书的另一个故事吗?。”龙教授紧紧地望着康少轩。
“当然,请教授告诉我。”康少轩认真的说。
龙教授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那得从很久以前的事情说起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国内盗墓极为猖獗,在太原就有一伙很出名的盗墓贼,人称地鬼。这伙人有个领头的胆子很大,本事也不小,谁的大墓都敢开。这人姓王,他虽喜好盗墓却还有自己的原则,不盗忠烈之墓。有一年他们又寻得一处大墓,几人迫不及待的开挖,当他们来到墓室的时候却看到棺前树立一块石碑,碑中镌刻:樊氏世隽,淳祐九年长堡之战为国捐躯。领头的一看是忠烈之辈,便想撤退,却奈何这一伙人里有个贪财的,他悄悄记了点,半夜独自一人又来盗墓。盗出来的便有这封帛书。”龙教授津津有味的讲述着,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教授,他还盗出其他东西了吗?”旁边的任雨乔好奇的问,“这人既是贪财定不会只拿一样吧。”
“的确,除了帛书还有一幅仕女图。传闻,画中女子极为美丽,她一身白衣若雪,轻盈的漫舞,仿入落入凡尘的仙子。”说着,龙教授深邃的眼里有丝丝泪痕。
“你见过这幅画?”康少轩问。
“我没见过,都是听闻。”转瞬之间他嘴角又微微上扬。
康少轩听到这里极为兴奋,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立刻见到,“这幅画在哪儿?教授。”
教授递了了一个纸条给他,说:“后来那个姓王头领还是知道了手下偷偷去盗墓的事,便亲自去取回盗出来的东西,可惜很多东西已经被卖了,只剩那幅仕女图。他便珍藏在自家当了传家宝。”
“太原王绪。”
看着纸片上的字,康少轩也是一股气血上脑,差点没吐血。就四个字,还写纸片上。再说,偌大一个太原怎么找。
“教授,这王绪便是民国的收藏家?”康少轩想想能不能再问点有用的东西。
龙教授笑了笑,“王家在太原古董界还是很知名的,想知道什么你去了太原问问他便知道了。”
说了一会儿话,三人就告了辞。
康少轩也回了家,他一路开车一路盘算下一步。而旁边的任雨乔却像个吃瓜群众。
咖啡厅外车流不息,人们很忙,都无暇来晒晒这晚秋里少有的明媚阳光。
龙教授带着心事一个人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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