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锦上添花
等到了“画”这一项,甄玉儿便没有参加了,安静的坐在席上,对于周围的议论纷纷也是充耳不闻,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这次主考的考官是内阁大学士钟国安,他是个满头华发的小老头,平日里是极为严肃刚正的,只拉开手中的卷轴,开始宣读今日的试题。
关于“画”这一项,其实每年的题目都不一样,不过恰好今年跟菊花宴凑在一块儿,题目便也简单得多。
如“书”是以菊为题,“画”亦是以菊为题。
台上有五张桌子,桌上并有笔墨纸砚,按照次序走到桌边,考官便宣布比试开始。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上瞧。
这次为何这么多人一同关注呢,实在是因为这次上场的五位姑娘,容貌实在是出色,一个赛一个的美。
有第一场头一个弹奏的冯诗桃,有甄琪儿,还有程曼荷,另外的两位千金,一位是宰相府的千金沈如歌,一位是大理寺卿家的闺女范芷柔。
程曼荷到来傅宁玥是知道的,但是并未过多的去关注她,心里有些犯膈应。
不过这会儿却是人家上台了,不得不关注了。
五位姑娘美得各具特色,所以这一场比试关注的人就多了些,就连傅宁玥都挺感兴趣。画技在上一世她是得了名家指点的,所以就算是做考官也是行的,她也有些好奇这一场会是谁拔得头筹。
不过吸引了她的目光的,是另外一位女子。
该女子就是宰相府的千金沈如歌。
如果她没记错,这位姑娘今日就参加了这一场比试,可能是就对这一项比较擅长,亦或是别的原因,总之之前没见她上过台。
高台广阔,少女端坐桌前,她持笔的姿态很端正,像是接受了严苛的训练似的,仿佛一丝一毫都挑不出错处来。
十月金秋,飒飒冷风穿堂而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而她微微低头,只看得到鹅蛋形的小脸,垂下的睫毛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她坐得端正,下笔却潇洒,洋洋洒洒间,似乎并不在意,然而那种笃定的气质,却以一种内敛的方式,张扬的盛开着。
其他几位姑娘跟她一比,都好像欠缺了那么些说不清的味道。
这一组的相貌本就赏心悦目,冯诗桃粉衣淡雅,柔美多姿。甄琪儿青衣广袖,娇俏动人。程曼荷高傲美艳。范芷柔古灵精怪。但要说最吸引人视线的,便是沈如歌了。
她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分明是低着头,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就连傅宁玥都暗暗心惊,这姑娘怕是不简单。
一柱香的时间,考官宣布比试时间结束。
范芷柔搁笔,她对自己今日的画作还算满意,本也没打算拔得头筹,只是喜爱作画而已,所以搁笔的动作颇为潇洒,为此毫不在意般。
她的左手旁是冯诗桃,冯诗桃也完成了画作,正在洗笔,即便是简单的动作,由她做出来,也仿佛一幅画一般动人。
可再动人,比试场上,从来都不是靠美貌取胜的。
她又转过头看向甄琪儿,这姑娘也是已经完成,神情肃穆,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见她看向她,转头对她笑了笑,她便回以一笑。
至于程曼荷,依旧是那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只不过因为经了事,高傲当中多了些做作的感觉,可能是心虚导致的吧。
剩下一个沈如歌,也早已搁笔,目光平静地看着来收画卷的人过来。
“好了,下去吧。”待所有人的画卷都收上来,便是对这些画作的评判,这也需要时间。
台上的考官们在评定结果,台下的众人也在议论纷纷。
这样的比试,拔得头筹,这样的荣耀对于女子来说还是挺重要的,虽然入不得仕,却犹如锦上添花。
勋贵家的儿女自然是不缺荣华富贵,可本身的才华和美貌,却能将她们明确的划出等级。
“琴”类是甄玉儿的第一名,冯诗桃得了第二。
棋类中,由白馨拔得头筹。有专门的记录棋局的考官将画好的棋路拿给众人看,以示公平。
傅宁玥手里也拿到了一份,她看了眼那棋局,几番对弈中,白馨的棋局倒是显得细致的多,是以走到了最后,可惜太注重细枝末节,并未更好的着眼全局,反而拖沓了进度,有些累赘。
不过在所有棋局中,确实算是最好的了。
书类,第一是甄玉儿,第二是范芷柔。
范芷柔一首咏菊的闺怨诗倒也写的清雅可爱,虽说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写这样的诗词有些不太好,但是小诗写得意趣可爱,倒也能忽略这一点不好。
不过从单纯的咏菊而言,还是甄玉儿诗词更胜一筹,借着咏菊寄托宏图之志,层次更上一层,头名实至名归。
最后的,便是沈如歌这一组的画了。
台上的考官们脸色不一,刚刚傅宁玥注意到他们有所争执,所以肯定是在评判方面有了不同的见解。
女眷们纷纷猜测,应该是冯诗桃和沈如歌的画各有千秋难以抉择,毕竟这俩人之前的比试上就有露过一手,叫人记忆犹新。
但是这次她们却是猜错了,难以抉择的画作,是甄琪儿和沈如歌的。
程曼荷神情倨傲的坐在原地,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结果,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僵硬。
她不由的在男子席那边搜寻云谦的身影,想要获取一点信心,只不过云谦早在一处亭子的二楼坐着,她是肯定找不到的。
她是想着,今日甄玉儿并未参加画作的比试,那么她有没有可能拔得头筹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表哥就能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这几日她找不到表哥的人,想要私奔的想法却无比强烈,家里和御史府已经在给她施压了,说要尽快商议婚事,可是表哥那边还未给她确切的答复,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前来参加菊花宴,一是想借机跟表哥见面,问她什么时候能带自己走,二来也是想给自己挣一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