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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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俐也不甘示弱,她穿着病号服,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凭借着身高优势,还是能够俯视廖母:“这里是住院区,最需要安静的地方,您要是想闹,还是去菜市场最好。不认识路的话,我可以给您指一条。”
“你不要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廖母打掉赵敏俐的手臂,见她面色苍白,气色也憔悴,立即意识到她就是自己要捐献骨髓的那位病人无疑,顿时觉得解气非常。
廖母是经常去拜神念佛的人,自认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前段时间因为赵敏俐的事情屡屡破戒,所以最近在抄写佛经以及自我反省上花费的时间格外多,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普渡众生了,但等看到赵敏俐倒霉生病之后,她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俗人一个。
高兴那是肯定高兴的,害自己儿子跟家里企业倒了大霉的小狐狸精身患重病,她不放炮仗庆祝就不错了,至于救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廖母见赵敏俐气焰正盛,忍不住就泼了一盆冷水上去:“我什么时候想去菜市场都行,倒是你现在这副样子,倒不知道还能去几次。”
这话果然有效,赵敏俐的脸色几乎是霎时间就白了,她原本就没有血色,这一白就显得面孔灰败,神情也跟着没了色彩,就连原本明艳的五官也变得模糊起来,如果说她生病的时候像缺水的玫瑰花的话,那现在就是彻底枯萎的花朵了。
“你什么意思?”赵敏俐的声音平静而机械,她正在被迫面对一个最近一直在逃避着的现实。
廖母也是火气正盛,口不择言道:“也不知道你是造了什么孽,现在得了绝症都还不消停,真是你的报应!”
这句话像铁锤似地敲在了赵敏俐本就脆弱无比的神经上,几乎是一下子就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就连原本只是稍微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都变得头疼欲裂。她不想再在廖母面前示弱,勉强扶着门框站好,却怎么也找不回之前的状态了。
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天旋地转,赵敏俐只听见廖母惊慌失措地说了没能听清的句话,便缓缓地倚着门框昏倒在了地上,她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很黑,那种黑是与深夜不同的虚无,让人见了就能失去所有的希望。
“血!有人流血了!”廖母虽然有意刺激赵敏俐以出一口胸中恶气,但却还没有丧尽天良到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见赵敏俐突然流鼻血并且意识全无地摔倒在地,她当即开始呼救。
这里是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医生跟护士,早在她们刚刚争执起来的时候,就有不远处的病患去悄悄通知了楼层护士,只是今天格外忙所以才姗姗来迟。
匆匆忙忙将昏倒的赵敏俐推进急救室,护士没忘记及时打电话通知家属。
走廊里,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想办法救人,只有罪魁祸首廖母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她当然是想过一走了之,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办,倒不是愧疚之类的,而是想到那份签下的同意书还是恨得牙痒痒。
程橙赶来的速度很快,自从上次错过了医生通知她赵敏俐高烧的电话,她就再也没有将手机调到过静音状态,一接到电话便下楼驱车来了医院。气喘吁吁地跑出电梯,她径直去找了赵敏俐的主治医生,是害怕是在移植手术之前出了什么事。
很冷静地安抚了程橙,主治医生告诉她:“暂时不必担心,她的病情发展到这个阶段,这样的情况都是正常的,没有危及生命的并发症就已经很幸运了,等做完手术一切都会好的。”
这才松了口气,程橙总觉得胸中的大石头无法落地,等见到走廊里站着的廖母之后,她想:这才对啊,闹剧总得有个人开头。
无意在走廊里跟人再起争端,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权当廖母是冷笑。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冷笑一声,廖母今天的底气是格外地足,她说:“我之前就说过,总有一天你们会吃到教训,没想到你现在还这样趾高气昂。”
从这话里听出点意味深长的感觉,程橙联系到从护士那里摸到的大概,觉得今天的事情绝对不只是廖母上门挑衅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廖母下一秒就拿出了手边的一份同意书给程橙看。
除了沉默之外,程橙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她是万万没想到廖母竟然就是跟赵敏俐配型成功的捐献者,这简直是上天跟她开的一个大玩笑。
程橙想过现在就卑躬屈膝地跟廖母道歉,求她捐献骨髓救赵敏俐,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她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就算她放得下尊严去求,赵敏俐也绝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一直沉默地站立到廖母心满意足地离开,程橙脑海里回荡着廖母那句无论如何都不会为赵敏俐捐献骨髓的话,直到走到昏睡的赵敏俐病床边,才又回到现实。
赵敏俐睡了很久,她似乎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直到第二天破晓时分才睁开眼。
输液早就已经结束了,她针孔明显的手被程橙好好安放在被子里捂得暖暖的,伸出来的时候没有一点不适感。用这只手给趴在床边睡着的程橙拿过一边的毯子盖上,她微笑着望着窗帘边漏进来的阳光,眼里无波无澜。
生活就是这样爱跟人开玩笑,每当赵敏俐找到什么可供努力的目标的时候,它就会亲自拎着大锤子当着她的面砸个粉碎,然后跟她说:看呀,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
赵敏俐想死的时候,身体倍棒吃嘛嘛香,逼得她不得不干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这种事,结果等她不想死了,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又得了这种要命并且只能等着半个仇人救的病,当真是造化弄人。
没有在程橙跟秦彦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她接受现实的速度快得惊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于被隐瞒的愤怒,但也没有旁人希望看见的求生欲,就好像是已经完全听天由命了似的。
程橙到底还是看不下去,她知道廖母是块踢不开的铁皮,只好另辟蹊径地私下联系了廖远青,想要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万万没想到程橙会主动联系自己,廖远青以为是住院的赵敏俐又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地接起电话,结果程橙却是吞吞吐吐地不肯明说,直到被他喋喋不休地逼问,才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
听到赵敏俐竟然被确诊血癌的时候,廖远青脸上的心痛不是假的,他甚至脱力到没能拿住手机,并且捡了好几次才又恢复到能继续通话的程度:“我没事,你继续说。”
既然都已经打通电话了,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就没多大意义,程橙想到赵敏俐在病床上的苍白脸色,一鼓作气道:“廖远青,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很唐突,但我必须得说完,幸或者不幸的是,她的骨髓配型成功了,但对方刚好是你的母亲。”
刚刚扬起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廖远青的心情变得比程橙还要复杂,他仿佛看到一架天平,一边是濒死的爱人,一边是不肯回头的母亲。
“我会尽力的。”廖远青只有这样说,也只能这样说,他不能做母亲的主。
程橙显然对这样的答复不满意,她是希望廖远青能看在跟赵敏俐感情的份上去求一求廖母的,哪怕是说几句话,也比她们这样无力地找人疏通关系与说和有用的多。
赵敏俐现在的病情不容乐观,虽然在用药之后有所稳定,但如果没有骨髓的话,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至于继续配型,等待别的志愿者捐献,那更是痴人说梦的胡思乱想,要知道奇迹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挂掉电话之后便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廖远青想暂时借工作逃避,最后却只能是突然暴起将文件夹摔到了地上,他双手撑着额头给助理下派了新任务,让对方赶紧把与骨髓捐献的资料找齐发过来,尤其是与危害相关的。
众所周知,骨髓捐献并不是真得要敲骨吸髓,而是要经历两个过程才能得到最终病人所需的造血干细胞,前一个过程是看似平常的注射,后一个过程则是类似于献血的过滤,这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前一个。
如果廖母同意捐献骨髓的话,那她要走的流程有五天之长,在这期间必须接受每天两次的动脉剂注射,并且会伴随着不同程度的副作用,有的人只会觉得像是去健身房练了一天似的,但有的人则会遭受强烈的不适,直到干细胞被抽出后的一周才会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