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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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神情焦急的程橙,她心里闪过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但到底还是高兴的,至少这世上还有人在关心她。
“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么?还记得我是谁么!”程橙连珠炮似地问出三个问题。
倒也不是她非要在这种时候话多,而是赵敏俐这次的高烧实在凶险,常规的抗生素更是全部失效,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
病人刚转醒的时候,对身体的控制总是没那么好,尤其赵敏俐又是伤在手腕,想要撑着床坐起身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忘了伤口,结果就是搞得手忙脚乱,险些将旁边挂着输液袋的架子给一起带倒。
程橙见状连忙上前搭了把手,她战战兢兢地扶着赵敏俐躺下,又小心翼翼地扶好输液的铁架子,确认针头没有在血管里歪了方向之后,才坐回到旁边的凳子上。
“睡太久了所以眼前有点晕,真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担心。”赵敏俐欲盖弥彰地解释。
在昏睡的这些天里,她一直在不停地做梦呢,一开始的时候,梦境很奇幻,是她被许多个没有脸的人围在中间,不停地指指点点。那些人的面容是模糊的,但声音尖利,神情也是能想象到的刻薄,让她拼命逃也逃不开。
到后来,梦不再这么离奇了,但赵敏俐反倒宁愿离奇了,因为至少那样的话,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这都是假的。她在梦里又见到了廖远青。
那个祸害她到今日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在梦里表现得很平常,甚至就像是他们刚认识不久时的热恋期那样温和而令人惊喜,这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以至于赵敏俐都不想再计较那些伤害与争执,她只想一睡不醒,从此不必面对现实。
可虚幻到底是虚幻,就在赵敏俐即将因为逃避现实而沉溺不醒的时候,她被一个声音给唤醒了,那是她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满是哭腔。
就这样睁开了眼睛,赵敏俐的求生欲实在太强,她是在石头缝里生长起来的小草,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压弯压折,从此再也不敢爬起来。
程橙心领神会,也不揭开她的伤疤,但人的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分明是在下意识地寻找廖远青,并且在发现他不在身边之后,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
自责的情绪浪花似的又翻涌回来,程橙开始责怪那个当初撮合他们俩的自己。这已经不是一句识人不清可以解释地通的话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推朋友入火坑,并且还是个没有勇气承担责任的胆小鬼。
在这种情绪的驱动下,程橙跑医院跑得比以前更勤快了,她一来就要待大半天,每次都带着电脑或者工作相关的文件,是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赵敏俐想要告诉她自己绝对不会再寻短见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程橙做她想做的比较好,毕竟作为自残过一次并且险些就再也没法睁开眼睛的人,赵敏俐心知自己这时候说什么都没说服力。
不过,她现在是真得不想再寻短见了,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会格外通透,把那些有的没的统统看淡了,就拿照片的事情来说吧,已经无所谓了。
“下次来的时候可记得把我的电脑也带来啊。”这是赵敏俐对程橙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自从赵敏俐醒来之后,她就没有再接触过任何电子产品,手机虽然在手边,但她却懒得看,这里面未尝没有逃避的心理,可却让程橙心惊胆战,生怕她的逃避心理会扩大,再次产生厌世情绪。
因此,赵敏俐的这个要求看在别人眼里,可以说她是终于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的信号,让程橙答应之后,立刻就放在了心里。
第二天来得比往常要早许多,程橙怀抱着赵敏俐的电脑往住院部走,然后猝不及防地碰见了在大厅里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转圈的廖远青,他背着手没有目的地的走来走去,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跟着着急。
刹住了步子,程橙心中警铃大作,她虽然从秦彦那里听说了特效药的事情,但还是觉得他不怀好意,想要赶紧避开。奈何廖远青等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她,几乎是立刻冲过来把人拦住了。
“廖先生,好巧。”程橙尽可能表现地冷淡,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再纠缠。
廖远青如今的脸皮厚了许多,并不在意这一句冷言冷语,他还记得程橙的耳光,所以放低了姿态的同时拉开安全距离才问出一直想说的话:“她现在好些了没有?”
程橙没来由地心软一下,但语气还是强硬:“好多了,你不用总惦记着,毕竟她现在也不想见你,就这样再也不见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
没回答也没言语,廖远青把手边提着的一个保温桶递过去给程橙:“那就好,你帮我把这些带给她吧,不要说是我送的,就说是你带来的吧。”
扫了保温桶一眼,程橙没兴趣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不做这种借花献佛的事。”
“反正我是不要了,既然你不肯帮忙的话,那就扔在这吧。”廖远青说完,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程橙站在原地不知是进还是退得好。
到底还是把东西带进了病房,程橙没有瞒着赵敏俐,她先报喜再报忧,把电脑跟充电器交给赵敏俐,又说了工作上的一些好消息,之后才解释了那保温桶的来源。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赵敏俐只说:“这就对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送这个给我。”
用保温桶送食物向来不是程橙的习惯,要知道她是最精于烹饪的,如果要给病人送餐,是一定会选择分层的饭盒而不是像这样把食物不管冷热地堆在一起,让它们互相影响,以至于失了最初的风味。
像这样用保温桶送东西,确实是廖远青才能做出来的事,毕竟是那样一根筋又自我的直男思维。
下床将保温桶打开,赵敏俐不住地跟程橙打趣,像是要转移注意力似的,她话多得不正常,但盖子打开之后,那些话就全部随着飘起来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了。保温桶里不是赵敏俐预料中的饭菜,而是一盅小而精致的炖品。
赵敏俐于是苦笑了一笑,随即道:“果然好奇心是不能随便满足的,我真是没想到,他以前那么随心所欲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变得细心起来了。”
给病人送炖品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放在廖远青身上,就很值得被称赞一下了,毕竟他这人做事向来是由着自己的心意,从前跟赵敏俐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总能给她惊喜,但细细想来,那喜中竟是新鲜感多一些,真得被投其所好的时候少得可怜。
因此,赵敏俐看着这盅炖品,只觉得这迟来的善解人意还真是无用,但她到底没再说什么,而是在程橙的注视下默默地拿起餐具舀了一勺汤。
保温桶的效果很不错,炖品的温度到现在是刚刚能入口的合适,汤里融化了的胶质更是滋味鲜美,让赵敏俐沉睡了许久的味蕾也渐渐有了被唤醒的征兆。她尝到了银耳的味道,忍不住拿勺子在容器里搅了两下,望着漂浮起来的枸杞,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过去。
“你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吧?”程橙及时将赵敏俐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最近就像是一根红线,每当赵敏俐又要动摇的时候,就会提醒她什么该想,什么不该。
赵敏俐把勺子丢开:“我哪有,都是这银耳汤太甜了,这不得喝一口缓一会儿才行。”
不知是不是跟她心有灵犀,廖远青第二天又送了这么一个保温桶过来,但里面装的不再是甜汤,而是口味截然不同的老鸭汤。这次他学聪明了许多,没有亲自前来接受不留情面的拒绝,而是将难题抛给了赵敏俐。
总归是不能为难一个按老板吩咐办事的员工,赵敏俐只得收下,她起初还能对这样的心意无动于衷,逼迫着自己冷下心肠,但等廖远青不重样地送了一个礼拜之后,她开始动摇了。
廖远青这个人,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在这种时候了都还没忘记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风流本性,送的炖品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等日子长了之后就让赵敏俐觉得别有一番意思在里头。
这些炖品分明都是他跟赵敏俐情谊正浓的时候,在约会的餐厅里品尝过的,现在被他费尽了心思寻到,又按时间顺序巴巴地送来,简直是在逼着人旧事重提,也不知是什么用心。
眼泪终于是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赵敏俐心想:原来我们竟然真得有过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