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真人秀

  这次设计的成功，最终为韩九跟客户带来了双赢，一个得名，一个得利，双方对这样的结果都很满意。
  在公司办公室里翻看着数据很好看的报告，韩九终于松了口气，他前段时间夜以继日地工作，人都肉眼可见地又瘦了不少，离变成人干就差那么一点了，不过反倒是凭空又多了几分艺术家的颓废气息。
  “这下子，我终于可以休息一阵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往躺椅上一靠，直接就要在这里睡了。
  还是程橙实在看不过眼，进来拿报告的时候把他叫醒，说：“快醒醒，要睡不要在这里睡，都几天没回家了，你要是结束了工作还在这里赖着，那我可要多收你房租了，不然小小马上就要来质问我这个周扒皮了。”
  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坐起来，韩九道：“坏了，坏了，我都忘了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说完，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起身，除了随身的钱包、身份证跟钥匙，什么都没拿就走了。毕竟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回去之后，直接就可以休息生活，不必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得包揽一切，连日用品都得时不时准备着。
  无可奈何，程橙看着办公桌上的乱七八糟，只好认命地帮韩九收拾起残局来，想她好好一个老板，竟然干起了保洁的活儿，可能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正在程橙胡思乱想的时候，韩九办公室的门伴随着一声“在么”被敲响了，是赵敏俐的声音。
  “韩九放假去了，不过报表什么的我都已经拿到了，直接进来就好。”程橙边说边答，是要打消赵敏俐的顾虑。
  因为那段旧事以及韩九现在已婚的身份，赵敏俐现在在跟他的交流上，可以说是一直很避嫌，就连很普通的工作交流都显得谨慎，是生怕再有一点不好的影响。
  对此，程橙很理解，但她觉得同事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和平相处，这样刻意反而是疏远了，并不利于以后的合作共赢。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赵敏俐见韩九确实不在之后，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程橙：“算了，他不在也无所谓，反正这次的事情找你也行，不过是一些宣传企划之类的，你帮他做主也没问题的。”
  “这不太好吧。”程橙说着，还是接了过来，她心想，倒也不必这么心急就安排下一步计划，其实稳打稳扎地慢慢走就很好。
  赵敏俐显然是对之前的事情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坚持要让韩九一步登天，从此稳住。
  “这有什么不好的，韩九难道不想更上一层楼么？”赵敏俐说着，拿出了打印好的邀请函给程橙看，她原本是没有在意这封所谓的信函的，但眼见韩九的名气越来越大，业界地位却没有要上升的意思，到底还是急着要帮韩九站稳脚跟。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她觉得唯有趁热打铁才是正道，所以反倒认为方法是次要的，只要结果能好就足够了。
  一封封地看着那些邀请函，程橙面露难色，她犹犹豫豫地说：“这些怎么都是些真人秀邀约啊，那几个去给明星当导师的还有室内设计的也就算了，好歹是跟设计专业沾点边，但这几个带小学生的是怎么回事？”
  赵敏伶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解释到：“这几个都是之前大热真人秀的续集，可以说是未播先火，热度不愁，只要韩九去了，再在上面表现出一点才华跟个人特质，那以后曝光度就不愁了。”
  “可是，他是设计师，总不能靠曝光度吃饭吧。”程橙承认自己在公关的敏感度跟专业度上是不如赵敏俐，但还是希望能够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不是放任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敏俐，我懂你帮韩九谈下这几个真人秀的想法，更理解你的辛苦，但是这次还是得麻烦你拒绝这些邀约，就说韩九忙于工作，实在是抽身不能。”
  按程橙的意思，这就是要帮韩九拒绝了，她归根结底还是希望韩九可以专心作品，以作品说话，而不是像那些想要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打倒他的竞争对手一样，将精力都放到钻研捷径上去。
  正所谓久久凝视深渊就会变成深渊，程橙希望无论是韩九还是赵敏俐都能保住自己的初心，而不是被环境所同化，最终弄丢了最初的自己。
  不过，现在的赵敏俐显然是有些听不进程橙的建议：“要不还是问问韩九吧，让他自己来决定。”
  她还记得从韩九眼中看到的野心，觉得这个人会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而不会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
  当即拨了个电话跟韩九，程橙选择在赵敏俐面前退一步，她们是合伙人是朋友，而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所以凡事都得商量着来，既避免个人一意孤行，又可以互补，使凡事都能找到一个最优解。
  刚到家跟林小小没说了几句话，原本准备去洗个澡就直接睡觉的韩九，见有电话打进来，二话不说地就接了起来，因为不能错过客户电话的缘故，他现在已经有条件反射了。
  “喂，我是韩九。”说完这样公式化的开头后才意识到来电人是程橙，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两下，算是对过度紧张的自嘲，然后才说：“我才放假就有电话进来，不会是后悔了吧，不过我得声明啊，现在再让我加班我可是不回去了。”
  这边跟程橙说着电话，另一边还不忘了跟林小小牵着手，韩九也算是公事私事两不误了，他是美滋滋的，程橙语气却是为难。
  将真人秀的事情讲了讲，程橙一直开着扩音，好让赵敏俐也能参与到这次电话会议里。
  很是认真地将双方的观点都听完了，韩九确实有些动摇，毕竟真人秀的红利就摆在眼前，对于一些只知道凭名气选怎设计师的甲方来说，参加过节目的乙方会更有优势。
  但也正因此，韩九想起了自己选择复出第一单时的做法，他那时候都能不为外界所动摇，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又怎么能走下坡路呢？
  “我觉得还是先休息一阵为好。”韩九也知道赵敏俐有赵敏俐的难处，所以没有拒绝地太直接，而是换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希望这样能让赵敏俐好接受一些。
  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赵敏俐只好说：“那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说完，她就拿着那些项目书出去了，是要亲自去公关部那边催员工做事，让他们尽快在既不得罪人，又不拖泥带水的情况下把事情给解决掉。
  程橙见状，心知她是受挫，却也不好追上去说些什么，只得叹了口气让她自己静静。
  从某种意义上讲，程橙跟赵敏俐的性格完全是两种类型，所以在观念上冲突也实属正常，她们一直以来都相处的很愉快，也算是不容易了，全凭着共同的理想在支撑着往下走。
  好不容易才在下班前搞定了那些烦心事，赵敏俐明明还有工作，却突然之间失去了拼劲儿，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没有意义，既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结果，那还不如放纵一把算了。
  难得一次准点下班，她先是回家换了衣服，又去吃了顿大餐犒劳自己，之后便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蹦迪散心，在舞池里肆意发泄了一阵。
  直到累得快没力气了才拒绝搭讪的男人回到吧台边上，赵敏俐郁闷地点了杯低度甜酒。
  上次司徒明锐的事情之后，她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肯随意喝太多酒，让自己陷入到不安危险的境地里去了。
  然而，上天却像是故意要跟赵敏俐对着干，让她在此时偏偏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险些就抄起一杯酒泼到那人的脸上，她定睛一看之后才发觉是自己多疑了，来人是司徒明锐的哥哥司徒明城，虽然也讨人厌，但却还没有到达你死我活的地步，可以暂时放过。
  司徒明城跟司徒明锐是兄弟，在相貌轮廓上有相似也是理所当然的，再加上酒吧里的灯光实在是昏暗，这才有了刚刚赵敏俐错认的事情，她抑制住走人的欲望坐回去，并没有对自己的失态表示抱歉。
  同样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司徒明城主动坐到旁边，说：“我猜你刚刚那么激动，是把我认成司徒明锐那小子了吧。”
  “既然知道，还不快点闭嘴。”赵敏俐可没耐心跟他说家常，只希望他快点滚蛋。
  司徒明城见状，却是更加来了兴致，他有意无意地说：“我要说的又不是明锐的事情，赵小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你不高兴的话，不如我说点工作上的事吧。”
  不等赵敏俐再度开口，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最近好像有些真人秀需要设计师的帮助，我已经帮公司里的设计师接了几个邀约，不知道你们公司的韩九会不会去，他现在风头正盛，到时候遇见，也好让大家认识认识，权当是互助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