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折磨

  程橙闻声转过脸去，却已经是晚了，不久之前还被流浪汉提在手里的木棍已经砸在了她背上，若不是那几个小学生的提醒让她在转身的时候恰好偏过去一点角度，这一下恐怕要砸中她的后脑勺。
  流浪汉之所以这样突然发难，倒也不是跟程橙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因为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才发现了勒索比收废品来钱快，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流浪汉刚刚之所以被震住，也并非是怕了程橙，而是被她刚才突然冲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不过是个弱女子之后，自然也就不怕了，他随手拿起武器冲过去给了一下，附送一句：“看你以后还管不管闲事！”
  挨了那一下之后，程橙吃痛，手上拎着的包自然也就脱手掉在了地上，流浪汉见钱眼开，当即捡起包逃之夭夭，再不管被自己打了闷棍的程橙会怎么样。
  几个小学生接连受到两次惊吓，已经完全不知所措，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其中有个还算镇定些的，虽然知道抱着书包跑出巷子找人求救，却也是带着哭腔，连该怎么报警都忘了，他只好就近拦了辆车。
  说来也巧，开车路过这里的人刚好是司徒明城，他原本不打算管，但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真人秀这个挽回形象的好机会，觉得也该从别的地方下手了，例如见义勇为好市民就是个不错的头衔。
  想到这里，司徒明城再看那个小学生也不觉得讨厌了，他把这孩子当成是上天送来的机会，将车靠边停了，然后任凭他拉着自己去出事的地方看。
  此时的程橙已经勉强能起身了，她正靠墙直起身子，在安慰完惊慌的小学生之后，给秦彦拨打了一个电话，她将自己的情况说了说，然后语气急切地问他有没有念程的踪迹。
  略沉默了一会儿后，秦彦道：“念程有我，你还是快去医院吧。”
  正在程橙跟秦彦打电话的时候，司徒明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巧合，惊奇到：“程橙！你怎么了？不要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只好匆匆跟秦彦说几句就挂断电话，程橙只说让他过会儿有了念程的消息后就来医院找自己，便将目光投向了司徒明城，她还是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视若，所以调整了一番状况才想要站起来开口说话。
  然后找念程时付出的体力实在太多，程橙此时完全是心力交瘁，又被敲了个闷棍，于是才刚起来，就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
  连忙将程橙带上车送去医院，司徒明城没忘了把那些小学生也给安顿好。
  拜司徒明锐所赐，现在的司徒明城时时刻刻都谨记自己在程橙面前的人设，装好人装得久了，也就真得成了习惯，险些连自己都信了。
  一路上将车开得飞快，司徒明城生怕耽误了程橙的治疗，直到把人送进医院急诊室，见到医生才敢松了口气，与此同时，秦彦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心里对司徒明城满满都是敌意，一见面就没有好脸色。
  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质问司徒明城程橙在哪里，若不是在医院不宜喧哗，秦彦此刻一定已经高声骂人让司徒明城滚蛋了。
  “你就不能稍微礼貌一点么？”司徒明城心里也着急，但他更看不惯秦彦这副样子，真是想不明白程橙当初到底看上了这个人什么，好好一朵鲜花就此插在了一头暴躁的牛身上，简直是瞎了眼。
  秦彦见他还敢强词夺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人配什么态度，你也只配让我这样说话了，马上告诉我程橙是怎么回事。”
  望了一眼急诊室的门，司徒明城见医生打开门出来，也顾不上跟秦彦计较了，他连忙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需要什么照顾？”
  医生被他这一串反问把话噎了回去，但见他如此关心病人，倒也没有埋怨：“你是病人家属是吧？她没什么大碍，外伤也不严重，连药都不用拿，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需要这么担心。”
  “他不是什么家属，我才是。”秦彦说着，一把推开司徒明城，解释到：“我是里面那位病人的丈夫，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神情顿时有些尴尬，医生没想到见多识广的自己也能弄错，他只好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将事情又跟秦彦说了一遍，之后便避之不及地将病房里的空间留给了秦彦跟司徒明城这两个一看就不对付的人。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程橙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也是一样的没有血色，看上去很是憔悴。
  这才低声将事情说了一下，司徒明城表示自己不过是将程橙送往医院的好心人。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错怪感到愧疚，秦彦先入为主的厌弃着这个行事毫无原则的人，很怀疑他是自导自演，所以就连一句谢谢都说得不情不愿，干巴巴地像是白纸，让司徒明城感觉不到丝毫诚意。
  不过，这也是司徒明城意料中的事情，毕竟他对秦彦也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只是反唇相讥到：“那我还真该对你这个谢谢表示一下感谢。”
  “你说你赶到的时候程橙已经倒地了，那你总该知道是谁动手的吧？”秦彦问了这样一句，他还是觉得司徒明城这人有问题，即使没有参与，也该有故意等着程橙落难之嫌。
  不过这一次，他是真得猜错了，司徒明城的心思确实不纯，但却仅仅在于想要借此事恢复名声，而非暗害程橙上，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司徒明城只是很纯粹地想要帮助程橙罢了，并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只是这一幕落在秦彦眼里，已经足以让他醋意大发，他感受到了威胁跟恐惧，觉得程橙又有被抢走的可能了。
  在这争锋相对的一刻，程橙终于及时醒了过来，她以找到念程的信念作为依托，在病床上睁开眼，望见医院的天花板之后，她的意识渐渐回笼，第一句话就是：“有念程的消息了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秦彦走过去扶住程橙的肩膀，让她冷静，然后将警察找到的信息慢慢告诉她，希望能够成为暂时支撑她的力量。
  按照警察的分析，既然带走念程的人还没有提出任何要求，那就足以说明念程目前还是安全的了，毕竟这么大费周章地带走一个孩子，必然是有所图的，不然不为钱也不为报仇的话，就实在太折腾了。
  程橙焦虑的心情因此多少平和了一些，但能让她彻底放心的只有活生生的念程，因此她还是不住地表示想要继续出去找，被秦彦劝了好一会儿才放弃这个想法。
  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边插不进去话，司徒明城想，我果然还是个外人。
  他没法在秦彦跟程橙交谈的时候插进话，因为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是如此和谐，压根就容不下来自第三人的哪怕一句话，这让他觉得还不如刚刚跟秦彦大吵一架算了。
  至少那样一来的话，程橙会提前醒来，说不定还会亲自出言劝阻他跟秦彦。
  正在病房里三个人各怀心事地自说自话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被关在李西妍家阁楼里的念程即使是站在小板凳上也够不到窗户，最终只得放弃，选择忍受无边无际的黑暗。
  嘟嘟囔囔地跟自己说着话，念程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在鼓励自己，他不想要做胆小鬼。
  可李西妍却是存心不打算放过念程，她明明比念程大很多，但做起幼稚无聊的事情来简直是比孩子还要过分，她故意站在门外给念程讲鬼故事，听到念程若隐若现的啜泣后，心里只有快意。
  “哎呀，真是可怜，都吓哭了。”李西妍迫不及待地想让程橙也听一听念程的哭声了，一想到程橙可能会心疼到不能自已，她就觉得畅快。
  念程在心里默念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然后说：“你才害怕呢，我只是饿了，在想妈妈做的饭，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
  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念程原本是在找借口，此时却也是真得饿了，他之前在公园玩的时候耗费了不少体力，后来又被李西妍使唤来使唤去，一直都是滴水未进的状态，也确实是该吃饭了。
  可李西妍既然是要报复，又怎么会管念程的吃喝，反正饿一晚上也饿不死，不如就扔在阁楼里好了，哭得没力气了也好，还免得再哭，能够让她省不少心。
  正在转身下楼的时候，她突然又想到了新的折磨人的法子，去而复返地敲响了阁楼的房门：“你又累又饿又渴对不对？这样的话我就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学几声小狗叫，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吃的。”
  这话说得极有诱导性，但念程心知李西妍不过是在欺负自己，所以还是尖叫着吼回去：“要叫你叫，我死也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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